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笑翻了。
“感觉这老爷子说话气度不一般啊，绿绿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但是花6万块钱买几个破石头总归假不了吧，再说了小姑娘刚才又打赏了20万，说不定老爷子的养老钱全都搭进去了。”
“是啊，你看看，老爷子衣着朴素，桌子也都是上也都破得坑坑洼洼的也舍不得换，地上还是水磨石，连地砖都用不起，小姑娘花的肯定是老爷子的棺材本。”
“有乐子了，继续看继续看。”
直播中，绿绿继续辩解道：“老先生，这个买东西啊要物有所值，花六万块钱买几个石头，这怎么都不值当啊。而且老先生您还不知道吧，金子姑娘刚才帮那个游戏主播出头，又打赏了20万。”
说出这个数字之后，绿绿眼睛中闪过一抹得意，就算小姑娘再受宠也不能一下子消费20万吧，而且这20万是争风斗气的打赏。
果然，老先生表情严肃起来。
“金子，是这样吗？”
程金子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那些人在网上骂我，我就是想出一口气，真是气死我了。”
老爷子拿起一个手办把玩起来。
博主绿绿连忙解释道：“老先生，这些小玩意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头，雕刻成游戏里的人物模样，然后就身价大增，无良商家再一炒作，原本十块八块的东西能卖八百一千，这个游戏主播更黑心，直接卖一万，金子姑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上当受骗也是情有可原。”
“胡闹！”老爷子吼了一声。
绿绿立刻点头，“对对对，这个游戏主播实在太胡闹了，还好我及时发现，勇于爆料，所以才能让大家认清他的真面目，防止更多的人上当。”
老爷子接着说道：“简直胡闹！我家金子打小就聪明，眼光也没得挑，她肯花这么多钱一定是有花钱道理的……仔细瞧瞧……仔细瞧瞧……”
绿绿瞬间闭上嘴巴。
程金子则得意的说道：“爷爷，你瞧瞧这块石头，这可是天然原色，不是漆的也不是染的，眼睛的位置正好是黑的，嘴巴的位置更好是白的，你就说说，光是这个巧合能值多少钱？”
老爷子沉默不语。
程金子又取下两个小斧子，还特意给爷爷演示了一下斧柄和手掌之间的榫卯结构，看得老爷子眼睛一亮。
再然后程金子表演了一下斧子切书，斧子剁牙签，然后还展示光滑如镜的斧刃，看得老爷子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绿绿也忠实的记录下了演示过程。
直播间里开始对手办称赞起来。
“还别说，这两把斧子真犀利，如果放大十倍二十倍，绝对是杀人利器。”
“本来以为原皮的鼻子眼睛都是上的颜色，没想到全是原色，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不是手办，随便雕成人样都价值不菲。”
“形神兼备，气质上佳，这绝对是难得的佳作，卖一万少了啊。”
老爷子拿起一个又一个手办把玩，程金子就在旁边一个挨一个讲解。
几个手办六个手办全都看完之后，老爷子问道：“这几个小人，多少钱买的？”
程金子得意洋洋的说：“不贵，一万一个而已。”
直播间里瞬间刷出一大片“而已”。
简简单单两个字，刺痛了太多人的心。
老爷子一拍桌子，“一万？胡闹！整天告你，挣钱不容易，每一分钱里面都沁着血汗，你怎么就是不懂！一万一个，你你你真干得出来这事，真是气死我了！”
诶？
博主绿绿瞬间笑了，老爷子终究还是醒悟过来了啊。
直播间里也开始笑了起来。
“打孩子即将开始。”
“老爷子正在积攒怒气。”
“怒气够了，开无双。”
结果，老爷子一拍桌子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才给一万呢，你就这么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吗？你你你，你真是掉进钱眼里钻不出来了啊，气死我了，程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
程金子说道：“爷爷，我知道这些手办的真正价值不止一万，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一万一个的买都惹得那么多人眼红，我要是十万十万的买，不知道又得闹出什么事呢。”
博主绿绿心中暗道：这爷孙俩该不会是串通好了演双簧的吧？
这时候，老爷子指着绿绿说道：“小伙子，来来来，你往前面坐一点。”
然后老爷子又给绿绿一个放大镜，“小伙子，你自己看这几个小人的表面，有什么区别没？”
绿绿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结果还是两眼一抹黑。
然后绿绿把镜头对准放大镜，给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过过眼瘾。
“老先生，晚辈愚钝，还请您赐教。”
绿绿果断把皮球踢了回去，看老爷子怎么圆。
老先生咳了咳，指着几个手办说道：“你看看这几个小人，单独看或许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你放在一起看……看它们的纹理，看它们的光泽，仔细看。”
绿绿瞪大眼睛仔细看，果然看出了不同之处，可是他又说不出这些不同之处是什么。
程金子也瞪大眼睛，自己爷爷也太能编了，人家主播都没说过纹理和光泽有什么不同。
老爷子解释道：“不同种类的石头有独特的形状、颜色、光泽，就拿形状来说吧，就像什么来着……哦对，原子排列，排列的比较规整的就是晶体。你再仔细看看这几块石头。”
绿绿再看一遍，还是看不出。
老爷子点着一个手办说，“这块石头是正方晶系，石头里面的晶体都是正方形的，成分应该是锆石为主。这个是六方晶系，石头里面的晶体都是六边体，应该是绿柱石吧。这个是三方晶系，石头里面的晶体是三角体，主要成分看着像是方解石。还有这个……”
博主绿绿原本是不信的，但是随着老爷子的讲解，他隐约看出些门道。
是的，这几个手办的石材竟然各不相同。
老爷子接着说道：“你看看石头表面的光泽，有金刚光泽、玻璃光泽、树脂光泽、油脂光泽、珍珠光泽、丝绸光泽，每个都不一样。啧啧，人才啊，不说雕工什么的了，就是这几块原石凑成一组也不止六万了，那雕刻师傅不知得踏破多少双鞋子，挑选多少块石头，才找出这么一组啊。”
程金子立刻说道：“爷爷，这一套小人还缺了一个，那雕刻师傅今天卖的就是。”
老爷子一拍桌子，“买！买回来！必须凑成一套！多少钱，爷爷拿。这个小人叫什么来着……”
程金子立刻说道：“程咬金。”
“原来是咱老程家的人啊，这更不能叫外人买走了。”
博主绿绿感觉脸疼，一巴掌从左边脸颊打到右边后槽牙那种疼。
完蛋，身败名裂了。
本以为自己开杠，没想到送人家个杠上花。
直播间里寂静了一下，然后有人问：“绿绿，你是不是拿了钱，反向操作帮《肌肉金轮》洗白的？”
“没想到绿绿你是这样的人，取关了取关了。”
“这么一炒作，手办的价格更贵了。”
“绿绿，你是内鬼吧？”
“有内鬼，终止交易，大家快撤。”
程金子一把抢过正在直播的手机，对着镜头说道：“肌肉金轮，我知道你在看直播，现在警告你，把打赏功能开开，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