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浅雪突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吧！曹叔叔可比你懂得多了！”
她冷哼了一声，理也不理曹白寒，直接往前走。
曹白寒越发觉得女人心海底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突然之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等会我，浅雪......”
曹白寒追着贺浅雪刚过转角，突然就撞到了拿着手机刚刚结束录音的曹若若，她一抬头吓得三魂六魄全飞了出去，大脑死机的前一秒还记得最后抢救一下，把手机息屏。
“哥哥哥哥哥哥哥......”
曹若若双手颤抖的马上就要把手机摔到地上，磕磕巴巴的看着眼前宛如黑白无常的两个人。
眼看着曹白寒的脸色从惊愕到怒火翻腾到漆黑一片最后流露出赤裸裸的杀机，曹若若大脑回荡着两个字。
“完了！”
不，她还有一个救星，曹若若连忙把视线投到贺浅谢身上，脱口而出“贺姐姐”三个字，然后看见贺浅雪脸上的杀意甚至比自家二哈哥哥还要重。
曹若若眼前一黑，完了，彻底完了，现在还能救她的唯有二哥哥顾清衍和二嫂秦雾了！
曹若若想都没想就脚底抹油，下一秒被人提着后衣领领了起来，因为衣服质量过于好，甚至险些被衣领勒死。
“哥......”
曹若若翻着白眼吐舌头。
贺浅雪从她手里抽出手机，阴森的一笑：“你好大的胆子。”
曹白寒微微眯起眼睛：“曹若若，你死定了！”
“啊！！！！！”
楼底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程晋一个人来的，他穿着长袖长裤，带着手套和帽子，就坐在大众车里沉默的看着秦雾。
明明什么也没说，秦雾却突然觉得心里一股刺痛。
他有些诧异，难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吗？还是说程晋的眼神太让人心疼了。
秦雾莫名的有些心虚，她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就没了，然后让她鸠占鹊巢，从此真正的秦雾和程晋天人两隔。
她会竭尽所能给程晋补偿，但是绝对不会跟他在一块重燃曾经的感情。毕竟她不是曾经的那个秦雾。
虽然这样对程晋十分的不公平，但是事实如此，也没办法了。
“雾......”
秦雾果断的打断他。
“我们进去说吧。\"
在大门口，实在是丢人。
秦雾习惯性的拉起身侧的人手往里面走，顾清衍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他轻飘飘的睨了一眼那个程晋，心中冷哼一声。
这模样， 这条件，照他比差远了。
顾少爷自信的很。
两人牵着的手深深的刺痛了程晋的眼睛，他什么都没说，默默的下车跟在秦雾的身后，突然一男一女小心翼翼的走在了他的两侧。
“前辈好。”玉沏率先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搓了搓手：“我是蝴蝶新来的第十护法。”
麒麟连忙不甘示弱：“统领。我是麒麟，我是当初二护法的关门弟子。”
程晋看了看这两个新人，突然升起了几分物是人非的苍凉，他语气淡淡又低沉：“现在蝴蝶都是新人了吗？”
麒麟摆摆手：“倒也不全是。第三护法，第五护法，第六护法还在坚守岗位，老大说近年江湖太平，可以安心享乐，蝴蝶的老人绝大多数都挂名出去游玩了。现在在岗的基本上都是新人。”
程晋叹了口气：“果然都是新人了。”
属于他们初代的荣耀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然而这才几年。怕不是为了彻底洗牌，铲除他的势力吧。
程晋嘲讽的勾了勾嘴唇。
秦雾想了想，没回到原先的那个包厢，而是另开了一件，然后请程晋进来。
双方坐下，秦雾跟顾清衍坐在沙发上，两人腿挨着腿肩挨着肩。玉沏和麒麟站在他两身后。
程晋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
乍一看这个架势，好像在审讯凡人。
秦雾觉着这样对程晋是不是略显不敬，又捉摸不出该怎么办，顾清衍等不及了，直接率先开口，冷冷淡淡的看着半机械人程晋。
“你有什么话要说？”
要说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程晋一下子就笑了，这笑容在他的脸上显得极为扭曲，看的出来，他很努力的在咬着牙平息自己的心情。
“这话该我说。”
程晋从头到尾没看过顾清衍，而是把沉重的视线放在秦雾身上。
“你有有什么话要说？”
他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秦雾选择性的沉默了十几秒，惜字如金：“我有新欢了。”
麒麟：“......”
玉沏：“......”
老板，杀人诛心啊。
程晋冷笑一声，靠在沙发上，眼神扫过顾清衍。
他这个人身上的血腥气及重，在屠杀场混了十多年，手上的人命比旁人吃过的盐还要多。
所以当他看着谁的时候，那个人总会有无法抗拒的莫大压力，还有一股从心底升腾起来的寒意。
这是来自对杀戮的惧意。
这阴森森的目光就仿佛是要把顾清衍生吞活剐一样。站在后面的麒麟都觉得一股股的冷意扫过来。
顾清衍动都懒得动一下，就这么冷冷的回看回去，气势半点没落下来。
他从小在三角区那样的地方长大，像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五岁那年，就有人当着他的面开膛破腹了。
顾清衍从来是个对生命毫无敬畏的人。
程晋就这么看了半晌，没从眼前这个年轻到出奇的男人眼中看到半分惧意，他只好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重新看到了秦雾身上。
“我看见了。”
程晋的声音很低哑，就是那种长久没说话后的感觉，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破旧的发动机里吐出来的。
秦雾表现出了自己的仁慈：“以前的事情从此过去，你要是愿意回来，还是蝴蝶的第一护法，你的一切都给你留着。”
程晋沉默了好半天，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
“从此过去......呵，从此过去。”
程晋猛地站了起来，克制不住的双拳颤抖，他好像第一天认识秦雾一样，难以想象如此残忍的话从她口中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