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玩家都能继承自己压箱底本事的。
高工看着自己言传身教的半个徒弟，那一脸懵逼的表情，暗自叹了口气，连一脸懵逼都不会，你还怎么傍富婆啊。
不是我欺负你，就算不论这一世的战绩，我上一世，大家在一条起跑线的情况下，我混的照样比你好啊，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好修炼吧，阵营的试验性科技，就要靠你开发了。”
高·达带着一种兼具责任深重、以及猥琐下流的心态，爬上高达号的座舱中，准备尝试和对方好好交流一番。
至于高工，则继续闭上眼睛，切换到‘玩家视角’，跟着玩家一起继续‘虚空远征’。
……
空间船队上，所有玩家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那就是理论上，这个‘虚空远征’的任务链，其实有很多的大副本可以开发。
但问题是，要想下这些副本，首先便要说服那些npc，激活所谓的‘时空残留’。
早知道这个任务的npc这么重要，自己这些人就早做准备，先刷一波这些npc的好感度了。
悔不当初啊！
现在舰队的那几个负责人，虚空大居者不用说了，谁认识这外国人，至于维尔维，认识的倒是不少，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这个绿皮老星盗也是一个‘技能导师’，传授星战技巧和跳船技能，或者闲得无聊的玩家，会带一些酒水，听这个老星盗吹牛逼。
还别说，不是一般二般有意思。
奈何这老东西的好感度很怪！
有人刷出了维尔维一号的好感度，有人刷出了维尔维二号的好感度，还有人刷出了维尔维号的好感度。
甚至于，还有人点出了维尔维（女版）的好感度。
这就有点扯了。
这老头还能有一个老伴？
而刷好感数量最多的玩家，居然同时激活了二十几个维尔维好感。
这是集卡呢！！
什么万恶的手游碎片，你这刷好感度也要收集人物卡吗？
在一众‘番号维尔维’平摊好感之下，一众玩家不得不承认，想要在这次任务之中，就把这个老npc的好感度刷到一定程度，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至于其它的高级npc，基本上是各有各的难，比如缇扬奇一看到玩家就本能的皱眉，长角鲸夫人基本上不跟非能量系的玩家打交道，黑智者3号拒绝跟智力低于1000的物种交流，尤其是最后一个，实在太侮辱人了。
好在大家都不符合，那就无所谓了。
于是这群第四天灾愉快的决定，与其攻略npc，不如攻略玩家。
于是‘嘀嗒’就倒大霉了！
收集时空能量的时候，玩家在旁边喋喋不休。
空间建模的时候，玩家在一旁喋喋不休。
好不容找到一个空闲时间，躲到一个阴暗角落，大脑又被不知道哪一个赛博黑客黑进来。
当场播放上百万玩家五体投地、跪求下副本的画面。
一向注重自身仪态美女嘀嗒，罕见额头上崩出一条青筋。
如果说，这些还属于陌生人的骚扰，那么熟人更过分，论坛私聊群的‘嘀嘀嘀嘀’声几乎就没停过。
而且每一个人的骚扰方式还不一样，季姐这种，属于天天发涩图，从男到女、从老到少，甚至还有触手系、蘑菇系、非人形态。
至于像是包子、让开我先送这种土豪玩家，就天天发红包，发的红包数字也一次比一次大。
至于其它人，就比较诡异了，比如飞机，则是将一个打包好的男娘化妆资料大百科传了过来，而红花妖，则说给自己量身定制一个仿生人男模，尺寸免费调整、工具无缝切换……
总而言之，在又完成了两个‘时空穿梭记录’之后，嘀嗒感觉自己有点顶不住了。
“……总之，就是这样，那些天灾战士强烈要求，能否在完成下一个‘时空数据记录’之后，激活一次‘时空残余’，他们愿意不要好处、免费探索、所得全部奉献给阵营。”
嘀嗒在一次舰队指挥者会议中，传达了玩家们的想法之后，第一次认识‘第四天灾’的虚空大居者震惊了。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不求回报、只求付出、不在乎性命的三阶物种。
怪不得这个军团文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扬光大。
“……要不，试一下吧？”
被感动了的大居者首先提出了建议。
到目前为止，这一次远征探索的深度，已经接近于当初米尔塔人探索的那一拨了。
作为一个第一次进行虚空远征的文明，这种探索深度，其实已经不错了。
再往下，万一再撞上类似‘虫子女王’的存在，那又该咋办？！
老实说，作为虚空远征的指导，它其实是多多少少有点ptsd，万一再来一波，他担心自己的神经系统会爆炸。
所以干脆激活一次‘时空残余’，满足一下这个新兴文明的冒险欲望，然后就赶紧回去吧。
虽说激活‘时空残余’也会冒相当大的风险，但再怎么说，这些怪物也不会爬到主宇宙去；加上又不是它自己去，所以这位虚空指导对于玩家的行为表示点赞。
至于真正的舰队指挥者，绿皮老星盗却陷入了神游天外的状态。
不过如果在场有量子生命的话，就会发现，对方身上，泛出了细微却复杂的量子波动。
人家的大脑内部，正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因为参与的维尔维数量太多，导致本人进入了一种宕机模式。
好在经过会议，大部分的维尔维都赞同这一主意。
风险不算太高、收获不会太低，而且在座的维尔维中，不少都是经历过‘探索’的。
真要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够及时处理。
总之现在探索，总比等自己离开之后，第二次、三次虚空远征时，捅出一个大漏子要好得多。
毕竟相比于‘探索虚空’，维尔维们更想探索‘平行宇宙’。
他已经跟自家G老大说好了，等这一次任务完成之后，就和G先生一起去那个平行宇宙找盖特。
也不知道对方那边搞的怎么样了。
要想把控弦者们从流放星空中拉回来，肯定是不能在主宇宙干的。
哪怕紫巨星再怎么大度，面对这种情况，也会勃然大怒，这是属于侵犯红线的行为。
但在平行宇宙，这就问题不大了。
毕竟换个地方流放也是流放。
不知道是哪一个版本的维尔维，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选择了同意。
不过在会议中央，一号维尔维，也就是本体维尔维突然看向一个‘维尔维’，问道：
“老哥你为啥没有同意，是我们的想法有什么缺漏么。”
不少维尔维的目光都望了过去，看向这个老年维尔维。
连本体都要称呼老哥的‘老维尔维’，是真的很老，给人感觉下一瞬间就要咽气了一般，皮肤上布满褶皱，如同干裂的树皮，墨绿色的肤色褪成了浑浊的黄绿色，像是被岁月磨去了锋芒。
作为恶魔族裔，连肤色都变的情况，那属于基因开始溃散，无法进行身体循环，随时都会嗝屁的状态了。
但没人会轻视他，因为这一位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宛如深渊大海，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而他的经历更为神奇，他不是一般的维尔维，而是控弦者·维尔维。
没错，在那一条时间线上，这位绿皮老星盗，成为了控弦者文明的高层，甚至参与了飞升科技的开发。
“？？？”当时其它维尔维的表情。
正因为这个‘经历’太过离奇，甚至让很多‘维尔维’们不敢相信。
毕竟大部分的‘维尔维’，都具备星盗的凶诈狡猾、阴险残忍、以及胡说八道。
胡咧咧编撰过去、给自己面上贴金的，在这里至少占了一半。
但是，光从对方身上的空间波动来看，对方本体至少也是一个‘极端生物’。
而且是罕见的空间系维尔维。
所以哪怕对方的‘经历’是假编的，也值得本体维尔维问上一问。
不过这位控弦者·维尔维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观点，仅仅道：
“老夫倒不是说反对，老夫仅仅是不赞同而已。”
“为什么？”
“不清楚，”这个已经变成黄皮维尔维的老东西轻轻道：
“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理由，仅仅是老夫的一种感觉。”
“那不就是废话么，”旁边一个妖艳贱妇版本的维尔维嘲讽道。
“嗯，是废话。”
谁想，这个老维尔维果断承认了这一点。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
……
玩家们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消息。
那就是在下一个‘时空穿梭’之后，npc将会激活‘时空残余’，并将他们丢进去探索。
“早该这样了！”
“我的大刀已经迫不及待了！”
“下副本、下副本！”
“我就说发黄图有用吧。”
季姐插着腰肢，一脸得意。
……
时空开始扭曲，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而沉重，仿佛突然沉入胶质的深海。
周围的色彩开始溶解重组，甲板褪去原有的颜色，转而浮现出某种从未见过的“超色谱“，那是一种让大脑视觉皮层灼烧的异色，既不是蓝也不是红，却同时包含了所有颜色的可能性。
船舱的茶杯突然同时呈现破碎和完好的两种状态，水珠悬浮在半空，既在下落又在上升。
触觉变得支离破碎，手指划过桌面时，能同时感受到木头、金属和某种不存在于这个维度的冰凉丝滑感。
而玩家们对于这种‘异像’早已习以为常，反而跃跃欲试。
“快点、快点，把我们送进去，把我们送进去。”
“空间装备到底在这里有没有用啊？”
“谁给我刷几个强化智力的buff，我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画面闪的我想尿尿。”
……
很快，传送开始了。
或者说，在完成‘时空穿梭记录’的下一瞬间，‘时空残余’就被激活。
玩家的身体开始分解——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虫群，指尖最先变得透明，能清晰看见骨骼与血管正缓慢化为流动的光尘。
耳边响起诡异的声波叠层，童年时听过的摇篮曲与尚未发生的葬礼悼词同时涌入耳膜，形成扭曲的和声。
当穿越达到临界点时，整个视野被拉长成隧道状的万花筒；无数个‘游戏经历’的片段在隧道壁上闪回。
这跟玩家想象中的‘下副本cg’，好似有点不太一样。
这不是像是‘下副本’，更像是把人体拉长到同时在‘甲板’和‘副本’之间。
如果是下过黑洞的玩家，对于这种‘拉面条’感肯定不陌生。
当然，除了玩家之外，三阶空间生物，甚至还有好几位辐射女神都参与了这一次探索。
毕竟虽然‘天灾战士’不畏死亡，但在npc眼中，是公认的脑子不好使。
不能把鸡蛋都放在这么一个智商洼地之中。
不过在‘拉面条’的过程之中，玩家‘马蹄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附近一位辐射女神，当场将她甩了出去。
而就在同一时间，原本还淡定看着眼前一幕的维尔维猛的站了起来，头发变的枯萎、发白，同时皮肤变黄，气势暴增。
虽说维尔维经常切号，但‘切号’效果如此猛烈的，那就只有那几个重量级别的维尔维了。
比如这个黄皮肤老登版本的控弦者·维尔维。
‘维尔维’愣愣的看着眼下的画面，喃喃自语——
“真空衰变。”
隔空吃瓜的高工异口同声，同时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虚空远征，居然能碰到这种级别的空间灾害。
万花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白痕，从原本的‘万花筒’中喷涌出来。
那是虚无的具象化，一片吞噬物理法则的溃烂。
船体接触的瞬间，金属没有熔化，而是直接卸载成更基础的存在，像被某种至高法则从现实里选中、删除；船壳的碎片悬浮在真空中，却不再遵循惯性，而是诡异地静止，随后无声地消散成不可见的量子涟漪。
船员们的身体在衰变边界处分裂，一半仍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另一半却已坍缩成非物质的概率云，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素描；他们的最后一帧动作凝固在时间里，手指仍悬在控制面板上，却再也无法落下。
舷窗外，星空幻象正在被改写，恒星的光芒没有暗淡，而是被某种更底层的规则否定，像被关掉的显示屏，一块接一块熄灭。星系扭曲成破碎的几何图形，空间本身在衰变泡的扩张中褶皱、撕裂，露出背后不可名状的虚空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