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说:“你是个优秀的将领,但是奥斯陆出卖了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身为军人,我尊重你,我已经下令停止追杀那些逃难的人群了,你这样的人应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何必为一群杂碎丢失性命呢,曼纳海姆啊,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败给我并不损失你的荣誉,请向我投降吧。”
曼纳海姆扯动着嘴角发笑,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缓缓张开口,说:“不了吧。”
阿列克谢眉头微皱,再次相劝:“我会给你千军万马,让你向那些出卖你的人复仇,一雪前耻。”
曼纳海姆双手握住宝剑,说:“让我先打败你吧。”
阿列克谢沉默了,马头调转,他挥动了手臂,曼纳海姆的脚下瞬息间出现了两道铁链将他牢牢禁锢,王前骑士团收起长矛,挽弓搭箭。
阿列克谢勒马离去:“那很可惜了,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曼纳海姆看向天空,满天的箭雨纷至而来。
他轻声说:“漫天大雨落一人,壮观呀……主公啊,曼纳海姆告退了。”
唰唰唰……
万箭穿心!
一代名将,【飞骑将军】曼纳海姆战死,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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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战场的溃败引得北境帝国上下震动,曼纳海姆牺牲很快传遍了两国,东部受苦难的百姓对曼纳海姆的牺牲口口相传,北境帝国的子民大多为其感到惋惜,内阁极力压下了这件事的影响力,并急调瑞克本部回填防线,又遣赫卡姆向东南推进相互策应。
阿列克谢清楚继续进攻占不到什么便宜,为避免战争激化,主动让出了一部分占领地与北境帝国修复和平条约。
钟焉知晓此事时,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与其他内阁成员大吵了一架。最终只也为曼纳海姆争取了一些牺牲后的荣誉。
这场战争本是一场拥有优势的战争,但内阁错误的指挥逼迫曼纳海姆孤军深入,阿列克谢将计就计亲自布局将曼纳海姆引入口袋阵,最终导致曼纳海姆遭万箭穿心而死。至死,援兵方至。临死前,曼纳海姆才想起那位圣贤昔日的占卜,果然应验。
钟焉是被封了侯爵,但他在这场政治博弈中失去了权力和重要的部下,得到的只有一座换了牌匾的侯爷府。钟焉缓慢地意识到,自己是明升暗降,他已经陷入被动,不但没有了军事掌控权,还因为曼纳海姆的牺牲而威望大减,逐步失去对自己部下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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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
“来,喝喝。”
钟焉依着座位坐在阴影里,手中捏着酒杯,看着天花板上昏暗的顶灯,不作声。最近,他日日饮酒。
泽塔放下酒杯,劝慰道:“老大,我待不了几天就又得回西部了,你老这样闷闷不乐,我心里不好受啊。”
“噢,刚刚分心了。”钟焉将酒杯端起:“我哪有闷闷不乐,来来,继续。”
特洛端起杯子和钟焉碰了一下,随后一口豪饮,将酒杯清空,呛了口酒,咳嗽两声,放下杯子站在桌旁:“老大,沃利是你的弟子,他小我几岁,我看他像看我的弟弟,他有本事啊。”
索卡奇忙提醒:“特洛大哥,你喝多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吧。”
特洛又倒上一杯:“我没有啊,今天喝得还没到位,我这杯敬沃利,下一杯敬咱兄弟。”
索卡奇使了个眼色,坐在特洛身旁的法里尼拽了拽特洛的胳膊:“快坐下别说了。”
特洛撇开法里尼的手:“欸,拽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曼纳海姆,咱兄弟啊,有本事啊。”
索卡奇干脆走上来一起搀扶特洛:“好了好了,别往老大伤心事上说了。”
“上一边子去!”特洛脸色一沉:“敬酒没敬完呢,死者为大知不知道?”
钟焉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动。
特洛一口倾尽杯中酒,呵出浑浊的酒气:“咳咳……哈……哈哈,怎么回事啊,东线御敌,南方讨逆,西部统一都靠的谁?靠的是咱这帮有本事的人呐,沃利有本事,沃利让人逼死了,曼纳海姆有本事,曼纳海姆让人家害死了,怎么他娘的谁有本事谁就得死,这他妈什么情况啊!老大,兄弟们……呵呵,兄弟们跟着你是看中了你这个人,你有才华,有抱负,是个好人,兄弟们相信跟着你能干一番大事,老大啊,你说说现在是啥情况啊?你这个老大你怎么当的!”
“快住口!”
“别说了特洛!”
“喝多了就少说话,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桌上众人连忙都站起身去拉特洛·哈伯德,无一人敢直视钟焉。
啪!
钟焉的酒杯扣在桌上,众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站在原地无一人敢动,低着头不敢说话。
钟焉站起身看了看这一桌残羹剩菜,随后扭身离去:“都散了吧。”
钟焉离席后,大家紧张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特洛醉醺醺地看着大家:“你看,说两句都不行,这怎么个事?”
泽塔没好气地说:“你快坐下吧,你这酒量大不如前了,喝醉了怎么能说这种胡话。”
特洛嘿嘿笑着把脸凑上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怎么着,他还要把我弄死啊?”
索卡奇撕下桌布一角填住了特洛的嘴巴,使了个昏睡咒:“帮我架着他。”
特洛·哈伯德眼皮沉重,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便陷入了沉睡,倒在了索卡奇怀里,法里尼过来搭了把手,两个人架着他往房间走。
泽塔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哎。”
自曼纳海姆牺牲之后,两国重新开启了和谈,并完成了最终的协议,边境重归和平,国内的宵禁也全部放开了,明面上,一切都在向着繁荣开放的方向发展,但钟焉与众兄弟却愈发沉闷消极了。
新镇势力在西部的权力正在被女皇派去的势力逐步架空,钟焉一直被拖在奥斯陆不能再去西部,又接连遭遇打击,对西部各事不再用心过问,泽塔只能想尽办法在西部苦苦支撑,难言之处可与谁说?此次回来,他本想劝慰一下老大,没想到又闹了个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