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未直接走到殿中。
毕竟他们走到殿前已经变得浑身是汗。
他们来到了一处休息处，在这里沐浴更衣之后，才进入了神殿。
两人看着眼前的神殿，虽然他们已经在这里学习了很多年。
但每次来到这里，内心依然会有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
他们没有见过重建前的天空之城。
如今的这里，已经没有了众神的神像。
只有一座新建的神像。
新神像用荒芜的材料建立在原来的废墟之上。
他们读过典籍，这废墟之下，还有一座王陵。
两人不断聊着曾经的历史，走进了大殿之中。
有一些红衣的祭司正在整理典籍，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向里面走去。
一位白发老者正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白云。
那是他们如今要见的老师，弗雷。
弗雷见到他们，亲切地招手道。
“过来吧，孩子们。”
老者并没有像前代的大祭司们一样留着长长的眉毛和胡须。
甚至连他的头发都是短短的，显得精神奕奕。
两人走到身前，俯身而拜。
“老师。”
老者挥挥手，示意不用多礼，慈祥地问道。
“孩子们，你们觉得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耶尔和蒙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云中神殿，层云涌动，这里是最高处。
蒙多先开口道。
“老师，这里视野开阔，整个神殿的其他地方一览无余，确实是风景极好。”
“老师，我也这么认为，而且能看到风云涌动，万千变化。”
弗雷点点头，开怀地笑了两声道。
“不错，这里很高，相对看得更远。”
“不过高处也不胜寒呐。”
弗雷指了指，不远处几个祭司正在搬运的典籍。
“你们看这些典籍，就是在这里放太久，都要被损坏了。”
“我准备让将这些陈旧的典籍从这里搬出去。”
两人不解道。
“老师，这些都是最珍贵的东西。”
“也只有放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弗雷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走动，指着这里一卷卷的典籍道。
“我年轻的时候在魔法帝国学习典籍。”
“那时候我们都需要通过考核，才能接触到更高深的东西。”
“而一些普通的孩子，在最开始就被淘汰，没有了更多进修的机会。”
“很多典籍，就是这样放在这里。”
“宁愿永远的尘封、被世人遗忘，也不愿意拿出去让世人看看。”
耶尔感受到老人的情绪。
“你们觉得这些是什么？”
“放在这里就只是死物。”
弗雷拿起了一卷已经被烧坏一半的卷轴。
“你看，这上面的文字已经快没有人认识了。”
“只有让这些东西流通到所有人手中。”
“历史才不会被遗忘，知识和智慧也才能够传承。”
耶尔和蒙多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讲着。
他们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些。
蒙多问道。
“老师，这些事情，其实对您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您在担心什么呢？”
弗雷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孩子，你说的很不错。”
“这些事情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身居高位者。”
“我的一句话，对下面的人来说就会变成千句话。”
“所以我只能少说一点。”
“众生百态，就算是居于高高在上的神殿之中的人们，始终也脱离不了名利二字。”
“如今他们因为害怕我，会按我所说的去做。”
“但我不可能永远在这里看着。”
“总有一天，我也将回到神的怀抱。”
耶尔和蒙多跟随在弗雷身后，三人漫步在大殿之中。
弗雷不再和他们谈论帝国的事情，问到了本次见面的缘由。
“孩子们，听说你们要离开这里。”
“你们准备好要去哪里了吗？”
耶尔和蒙多对视一眼。
“我们要去这世间看看。”
“去鱼人族、兽族、精灵族、甚至更远的地方。”
弗雷的眼中满是欣慰。
似乎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甚至觉得他们比年轻的自己更加勇敢和智慧。
他的前半生是为了复仇，而后半生是为了完成神的使命。
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那未完成的一切，只能交给年轻的孩子们。
“老师，我有一个困惑，请您解答。”
耶尔看向老师，他要向老师说出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扰。
“老师，为何我的内心未曾充盈过。”
“只有无限的寂寥和空虚。”
“只有静坐于夜间，沉浸于梦中，我才能找到内心的安宁。”
弗雷看着一脸认真但又带有思索的耶尔，微笑回应道。
“孩子，不必担心。”
“梦是神对你的指引。”
“跟随神的指引，你将如获甘泉，内心充盈。”
弗雷没有明确回答耶尔的问题。
耶尔看向老师，老师是人间最接近神的人，他的话让自己内心有些安心。
“你即将离开这里。”
“或许你要的答案就在你要去的路上。”
“老师，您有梦吗？”耶尔又问道。
“我，曾经有梦，不过如今已经没有了。”
弗雷想起了曾经自己那些梦境，梦境中出现过的的七彩神力。
“如今我已成为无梦之人。”
“何为无梦之人？”
“神自然无梦，亦或是……”
耶尔知道没有人敢自封为神。
那只能是其他答案，于是追问道。
“亦或是……什么？”
弗雷摇了摇头道。
“孩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神灵早已做好了安排。”
“你只需遵从自己的内心。”
——————
两人从神殿出来。
他们再次走在天空之城的台阶上。
蒙多忽然道。
“耶尔，你心中的困惑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可能老师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真的吗？”蒙多脸上带着欣喜，很是期待地看着耶尔，希望他能告诉自己。
“我会告诉你的，但或许并不是现在。”
耶尔走下台阶，台阶下有许多修行者正艰难的迈着步伐往上攀登。
看他们颤抖的双腿，或许今日已经不止修行一次。
“好吧。”蒙多稍显失落，也看向那些修行者。
只见这些修行者光着上身，古铜色的肤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油亮。
他们中有人甚至还背负着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