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胡闹！”
王青气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手控制不住不停颤抖。
“阿青！”薛凌连忙劝道：“你别生气，先听孩子解释。”
万芸吓坏了，颤声：“妈，您别激动……您先听我说。”
王青气得伸手要去打她，被薛凌一把握住，扯了回来。
“胡闹！乱来！乱来！”
万芸埋下脑袋，低声：“妈，您别生气。我不是胡闹，更不是乱来。我是真心要这个孩子的，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阿虎听完，气得脑袋瓜嗡嗡作响。
“你——你是咋想的啊？单亲妈妈——有啥好的？你还年轻，还没结婚就生娃——以后还咋嫁人？只会更难了啊！”
一个单身有钱的女孩子，高不成低不就，尚且一直找不到对象结婚。
如果再挂上“单亲妈妈”的标签，拉扯一个拖油瓶孩子，在婚恋市场上就会失去所有优势。
万芸断然拒绝：“我……我不想嫁人结婚。有这个孩子就够了，我没想要结婚成立家庭。”
“胡闹！”王青又骂道。
阿虎皱眉摇头：“不结婚，那生娃干啥？娃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他多可怜啊！你别以为一个人带娃容易，单亲妈妈的日子忒辛苦！俺和你妈两个人带你们两个，还有奶奶搭把手，俺们都觉得辛苦。小芸儿，你可要想清楚啊！”
万芸哽咽：“我……我早就想过了，反正这个孩子我非要不可。”
“为啥啊？”阿虎不明所以，反问：“你不是说跟娃的爸爸相处不来吗？都已经分了，还留着他的孩子干啥？他是谁？你告诉爸爸，俺麻利找他去！”
万芸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他——他不在帝都。我跟他都已经分手了，早就已经没联系了。”
“这——这也才三个来月。”阿虎狐疑问：“难不成就联系不上了？给个名字，还愁找不着人？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手机号码，俺找人查一查，连他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得出来。”
万芸低下头：“爸，我……我怀孕的事他压根不知道。您别问了，反正我是不会再联系他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能养大带好孩子的。”
王青气呼呼骂：“乱搞关系！这种孩子——不能要！”
万芸连忙解释：“不是的！妈，您误会了。他——他不是那种乱搞关系的人。我——我刚才不解释过了吗？我跟他交往过几个月，性格不合才最终分开的。”
阿虎扶着脑门追问：“那人究竟是谁？你哥认识不？我让你哥去找过来。”
“不要！”万芸激动起来：“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管他！我跟他已经没任何关系！我做单亲妈妈怎么了？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对单亲父母的允许度非常高！你们可不可以冷静一些，试着听听我的解释和我的理由！”
阿虎欲言又止，皱起眉头。
“俺……俺已经很冷静了。小芸儿，你还年轻，很多事你没经历过，就自以为容易。像这样的人生大事，压根不能冲动去做。生娃成立家庭，都通通是人生大事呀！”
万芸哽咽：“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不是一时冲动，真的不是。”
“你傻啊你！”阿虎责备：“你这样子要是搁在俺们那个年代，村头村尾的唾沫就可以淹死你！还没结婚，就跟人家怀上娃？人家不仅要骂你，还会戳你爸妈和大哥的脊梁骨。”
“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万芸无奈道：“时代会变，人的观念也都会变。爸，现在帝都的离婚率多高，您知道不？百分之三四十！结婚了也多半会离婚，那还结什么婚？单亲爸爸妈妈那么多，不差我一个。”
阿虎翻白眼，语无伦次：“那是——不得已！你这算啥？你压根还没结婚！你咋知道结婚就不行？没结过，你咋就知道不行？孩子是孩子，爱人是爱人，那是不一样的。就好比俺和你妈吧。俺们现在互相作伴，互相照顾——多好啊！又好比你叔叔婶婶，他们足足恩爱了一辈子。孩子会长大，会有自个儿的家庭。结婚是为了图一个伴儿，一个能互相照顾互相扶持的伴儿。不是有了孩子，就可以不要丈夫。他们对你的人生影响是不一样的。在我看来，老伴比孩子还要更靠谱些，重要些。”
其他人可能不这么想，但他确确实实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有多少男人能有责任心和担当？”万芸不满反驳：“不是花心就是爱玩，不是游戏就是打麻将。我是要找你和源叔那样的男人，可找不着啊！宁缺毋滥，这是妈教我的道理。当我发现这个男人不够好的时候，我宁愿分开也不想找他为我负责，为孩子负责。与其将来结婚离婚瞎折腾，还不如一开始就只有孩子，省得费心费力还费钱。”
“哪里不够好？”阿虎皱眉问：“他是咋样的人？你哥究竟认识不？”
“……别问。”万芸摇头：“我是不会答的。反正一句话——我不会结婚，但我要这个孩子。”
阿虎无奈昂头：“你这孩子！你——你！”
王青气红了眼睛，哀求看向薛凌。
“凌凌……劝劝她。”
薛凌有些踌躇，低声：“小芸既然已经这么选了，就先由着她吧。暂时得先把她的身体养好，然后慢慢商量。小芸当妈了，你们要当外公外婆了。这件事终归到底是好事，不是吗？”
王青眼神微闪，没再说什么。
阿虎欲言又止，转而叹气：“话——话虽这么说，可这孩子来得太不对劲儿呀。”
“爸！”万芸不满嘀咕：“你说什么啊？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我是你们的女儿。只要我生的孩子，就是你们的外孙或外孙女，不是吗？不对劲儿在哪儿？啊？”
阿虎没好气答：“这孩子没爹！都没爹了，还算正常啊？”
万芸委屈撇嘴：“反正都是您的外孙！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是是是。”阿虎皱眉罢手：“俺是要外孙——可俺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没丈夫，俺的外孙没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