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厉害了。”
“泥巴粮都拿来说事儿，那有可比性么？”
林灿佩服他，可嘴上不服，老王头儿最受不了刺激，再拿话怼他一下子，看看这老头还藏了什么昏招。
“我看啊，你这粮也不咋地，大家挨邻处近的你都卖这么贵，就这么忽悠父老乡亲？”
“什么叫忽悠?”
老王头儿不乐意了。
“这叫兵不厌诈，生意场上哪儿来的忽悠呢？”
“我这些设备不要钱么？”
“场地不要钱么？”
“技术不要钱么？”
“你别看我那厂子不大，前后也砸了100多万进去，干了两年才收回成本。”
“一个对半都不赚我搞慈善啊？”
林灿笑而不语，看他怎么说。
老王头儿还以为他心里真膈应了，又赶紧说道：“好啦，说你年轻还不服气呢，既然做生意你就要搞明白，该赚就赚，有啥好丢人的呢？”
“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本事去赚，只要你是正道赚来的钱，不磕碜你懂么？”
老王头觉得他太嫩了。
也是当场教导开了。
“你只看到贼娃子吃嘎嘎，没看到贼娃子挨傻打，只看到台上一分钟，没看到台下十年功，你知道我搞这狗粮付出多少心血么？”
“知道我试错浪费了多少粮食么？”
“我为了一个诱食剂的配方跑断腿，我搞了两三年才整出成绩，这钱我赚得羞耻么？”
老王头儿嘚瑟无比，插着腰竖起了大拇指，活像是土匪头子。
“你王叔的狗粮食，消化率能达到93%，我专门去做了谱尼检测，比80块一斤的进口狗粮还高出6个百分点，我还嫌卖少了呢。”
“我这技术就值二百万，你还觉得我卖得贵么？”
啪啪啪。
林灿啪啪鼓掌。
这一次是彻底服气了。
他心里也很清楚，老王头儿这技术确实值钱。
狗粮并不是说进口的就一定好，也不是说大厂的就一定好。
大锅饭，能和私家小炒一样的么？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买私家粮，私家定制，要的就是品质，他的产品是经过同行检验的，属实牛批。
也没什么可挖的了。
再压价伤的只是品质和感情。
“不贵，反而还低了，这样吧，咱们再加一点，成本弄到12块钱，每斤加两块钱的营养费，搞点真材实料的肉食整进去。”
林灿又说道：“另外，我再给你每斤3块钱的设备费，咱们把你的设备款抵扣了，我认一半，前期算你15块钱一斤的成本，网上卖30一斤，绝不白占你的便宜。”
从本质上，林灿也是一个踏实的人，不怎么贪，多少赚点钱无所谓，把品质提升上去。
老王头儿一听浑身都舒服了，却连连摆手。
“用不着。”
“咱两兄弟合伙做生意，斤斤计较干什么，我设备款早就收回来了，赚了就对半分。”
林灿摇头道：“不行，该怎么算就怎么算，销量好了咱们还得继续投资，扣出来的钱就当我入股了。”
当然了。
林灿也是有想法的。
带你玩儿，赚到的钱分你一半，图什么呀？
借鸡生蛋。
厂子也该一家一半。
老王头儿也是明白人，懂他什么意思。
“也成，先吃饭吃饭，入股的事情回头再说。”
……
另一边。
路旁的一家中餐馆。
钟二钟三两兄弟，光着膀子，要了两盘扣肉，几碟小菜，一凉拌猪耳朵，一边喝着高度白酒一边生着闷气。
“老二，你说那小刀是啥玩意儿，东西不大，可看起来咋那么吓人呢？”
钟三仍是想不通。
这么热的天，一想到都还会打个冷战。
钟二猛的一拍桌子：“我知道个屁啊，今天要不是你拉着我，非得砍死这小比崽子，敢我钟二咧嘴，这件事儿他妈的没完。”
“是，是，你能干，可咱们不还得坐牢么，这事儿不能冲动，你要是进去了我一个人咋办，你也少喝一点，待会儿还要开车。”
“开你妈个头，大不了撞死，你在怕个球？”
钟二一口气干掉半杯，哈出一口酒气，夹起一块肥厚的扣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
钟三被骂了也不敢吭声，今天两兄弟实在憋屈了点儿，他也深知二哥的脾气。
待会喝多了没处撒气，搞不好逮着自己一顿胖揍。
“这小王八蛋，没看出来啊，长得细皮嫩肉的，还是个硬骨头，今儿个可是撕破脸了，你说这王大哥，该不会为他强出头吧？”
钟三始终有点担忧。
“怕他干嘛？”
钟二将杯中的残酒灌进嘴里，又添了满满一杯。
酒劲上头，也开始漂了。
“我给他面子，叫一声王大哥，可要是不给面子，别把我惹毛了，谁来都不好使，该揍的一样得揍，这事儿还没完。”
“也是，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谅他也不敢说什么，可你少喝点儿行么？”钟三附和的说。
可他自讨没趣，钟二仍是半杯半杯的往下灌，一肚子的火气全在酒里了。
钟三则拿出手机，习惯性的点开抖音后台，看看涨粉没有。
作品87条。
粉丝数量：6547。
钟三一看就麻了，他清楚的记得，今天早上是7000多啊？
“咋回事儿，咋还掉粉了呢？一上午掉了400多？”
“你说啥？”
钟二豹子眼一瞪，目光像要吃人，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
“我干你的娘，咋会掉这么多？”
连钟二都开始慌了。
天知道他们这些粉丝来得有多不容易，每天涨个十个八个的都得乐呵半天。
运气好了，一天涨个一两百，都得喝顿小酒庆祝一下。
一口气掉了四五百，比打他们一顿还难受。
“你到底怎么搞的？”
“连点儿粉丝都看不住么？”
钟二拍了筷子，脸色垮了下来。
“关我什么事啊，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钟三将手机接了过来，一看后台私信99+。
还没点开，脸就绿了。
发私信的，都是一些陌生人，头像上的+号极其扎眼睛。
全是痛骂。
“人渣，败类，臭斗狗的垃圾玩意儿，cnmb……”
“踢馆不成反被操，喜闻乐见……”
“丢你玛的人，牵条比特去吓唬罗威纳？有种到三门峡麻田斗狗场，老子教你做人。”
“两个臭要饭的，蹭流量直接跪不懂么？你特么软饭硬吃，不草你草谁？”
“草，一种植物！”
“欺软怕恶，手臂上纹个身你就装helloKitty？”
“打得好，我要是小林哥就给你们一顿胖揍，垃圾玩意儿去死吧你。”
钟三看了几条，脱口就是一句：“沃操，被网暴了？”
钟二：“啥玩意儿？”
“老二啊，稀奇了，咱们居然被人网暴了，到底招谁惹谁了这是？”
“我看看呢。”
钟二接过手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人，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气愤归气愤，他竟腾起一种受虐的快感。
语调反而有点兴奋。
“操他娘的，这小比崽子肯定是发视频骂我们了，骂得好啊，越骂越火，咱们也不要怂，给他臭骂回去。”
钟二把手机拍给钟三。
卑鄙的笑了。
甚至赏了一筷子扣肉给脚下的比特。
“给我骂，通通骂回去，发视频对骂，骂死他们，明儿个早上咱们继续闹，逼他出战再干死他那条狗子，闹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