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儿被说得一愣，一时根本就消化不了。
论掰扯，林灿还从没输过。
只要他开始唠嗑，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嘴，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逮着老王头儿也是一通的忽悠。
“所以说啊，你根本就吃不透什么叫网络。”
“广告打好了，那就是夯实群众基础。”
“名气铺开了，再讲销售。”
“搞一个产品又有多复杂呢？现在网络端的销售平台这么多，上得物，上淘宝，上抖音小店，上快手电商，把网络门店和直播间开起来。”
“第三步，销售终端，发布星图任务，几万块钱就足够了，再投放点定向流量，把链接挂上卖就完事儿了。”
“直播间搞起来，打折促销，打五折也是血赚，卖得越多，赚得越多名气越大，赚了再继续投入，”
“几百万，几个月时间，打造一个全国驰名商标。”
“赚得脑满肠肥。”
“还没有地域限制，你就说屌不屌？”
“马云用30年打造的淘宝，拼拼多多只用了五年。”
“而得物只用了两年时间。”
“这，就是网络3.0，流媒体时代，流量为王，只要你有足够的粉丝，干啥不能赚钱啊，别说挣这几个三瓜两枣的广告费了……”
林灿又说道：“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搞个品牌出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哇……”
小妍又被忽悠瘸了：“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研究这个了呀？”
老王头儿连道都走不动了，一双老眼在快速的颤动着，能看得出来他大脑处在活跃的状态，在快速思考。
林灿这一番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别看老王头儿其貌不扬，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养狗，是他后半辈子的产业了。
他的前半生，是从菜市场起家的，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卖蔬菜，卖水果，后来盘下了一个菜市场的摊位，卖干货，贪图利润还去云南贩过烟丝，西藏收过虫草，养过藏獒，广西搞过珍珠，甚至去腾冲搞过一段时间翡翠生意。
早年间，还在农村里收过猪，干过屠夫，后来又干上了冻肉生意，还搞过一段时间的水果罐头，自己开过厂，接的是外贸订单，出口北美欧洲。
只不过呢，他这辈子总是时运不济。
菜市场的生意，他渐渐瞧不上了，就去搞上了干货批发，烟丝生意搞出起色了，赚到了大钱，九十年代就月入过万，村子里第一个万元户。
可他倒霉。
眼看着事业起来了，烟草被国家管制了。
老百姓卖个叶子烟都犯法。
不仅货被收了，店铺封了，还差点弄进去关几年。
干冻肉，能赚，可赚的都是黑心钱，也是被查被封，40来岁这一段时间，喜欢搞灰产一夜暴富，就净和派出所打交道了。
辛辛苦苦搞了些钱，冻肉这一块儿也干不下去了，老王头儿便投资了200多万跟人搞起了水果罐头，开起了工厂。
那几年水果罐头非常火爆，能赚到钱，眼前事业有起色了，又被命运砍了一刀。
国内的水果罐头市场，在04年遭遇滑铁卢，塌房了，销量跌破谷底。
老王头儿辛苦了半辈子攒下的家产，随着罐头工厂倒闭，全赔了进去。
可他不死心。
06年的时候，国内的宠物市场开始发力，藏獒被炒成了天价，老王头儿嗅到风口便跑西藏，学了半年多时间，便引进了藏獒开始搞养殖。
这一次就滋润了。
人到中年，才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产业。
他本来就没文化，小学都没毕业，勉强能认识字儿，能算清楚两位数的加减法，超过三位数必须用计算器。
早些年，出去天南海北的做生意，腰间就挂个小算盘。
至今，那把桃木的小算盘，只有巴掌大，仍被老王头供在家里。
上半辈子，没少被人骗！！
还是养狗合适，单纯一点。
老王头也厉害，吃了这么多亏，老是被时代制裁，也学精明了，他知道藏獒市场迟早崩盘，赚到钱就赶紧脱手，别人都是血亏，唯独他大赚了一笔。
据老王头说，养獒8年，他最少赚了七八千万。
利用这笔钱，他不仅扶持起了六个儿子的生意，还开出了20亩地的狗厂，在整个豫西地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养狗大户。
这些经历，林灿都是知根知底的。
老王头儿一张碎嘴子，论唠嗑可是从不服了谁，只管给他一瓶剑南春，抓把花生米，他能拉你唠上两天两夜，连小时候尿了谁家的炕都给你说出来。
当然了。
这些经历，很可能有虚假的成份。
但总之一句话，老王头儿不是一般的老头儿，他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他什么都懂。
60岁的年纪了，他能想到玩抖音赚钱，还想好好发展，还想赚大钱，这两年光是视频发了1000多条，仍是孜孜不倦，就凭这份毅力和决心，还能舔着脸来找林灿搞公关，他能是一般人么？
可刚刚林灿这一番话，把老王头儿给彻底颠覆了。
“厉害呀，小林砸！！”
老王头儿摸着脑门上的秃瓢说：“你这番话，可是给我扎扎实实的上了一课啊，我发现有搞头啊，不就几百万的事情么，你有钱，我也有，亏了也无所谓，不如咱们也搞个产品试试咋样呢？”
“凭我的关系，再加上你的智慧，咱们干啥不能赚大钱？”
林灿笑了。
跟明白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儿。
他当然不会无的放矢了。
年轻人谁不想干一番事业？
老王头这人不错，对胃口，他的势力和关系各方面，都是林灿所看重的，搞事业这块儿，不仅仅是有钱有想法，还必须要有关系。
政府方面的关系，社会上的关系，都必须要打点好。
你跑断腿搞不下来的事情，受尽白眼，被人打个招呼就搞定了，还节约钱。
小打小闹无所谓，搞大了还得小心别人摘桃子。
老王头儿就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除了他，还有六个儿子呢，王大哥说句话比谁都好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其他的几个儿子都很争气，二儿子是住建局的副处长，老三老四在搞宠物产业，在洛阳和西安开了十几家宠物店，帮老头儿卖狗。
老五老六，一个在中铁二局上班，一个在住建局。
关系可好了。
方方面面都能打点。
“可以啊，要不然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林灿笑眯眯的说。
老王头嗨皮起来了，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
“成，成，这次我都听你的，这次咱们搞大一点儿，多投点钱，小了我提不起兴趣，公司开起来我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至于搞什么项目你来决定。”
林灿无语吐槽了。
“呵，搞个小公司还董事长呢，要不要给你成立个董事会啊，你来当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