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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吧 >  且把年华赠天下 >   第436章

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这首歌叫星月神话,是她前世唯一看过的一个穿越剧的片尾曲。那个故事的剧情她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只剩下这首歌。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同是穿越的缘故,她要写字的时候,冒入脑子里的便是这首歌的旋律。写完,她长长吐一口气,把纸压在砚台下面,探手入怀,摸出从未离身的桃木镜,又抬起左手,看了看碗上的“锁爱”,叹息一声,终是提着箱笼出了屋子。

冬日的阳光不烈,却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眸。

回头看一眼她住的地方,瞳孔缩了缩,突地产生了距离感。

顿了片刻,她大步去了马厩,光明正大地打马出营。

赵樽不在,这个营中,无人敢阻挡她。

但她的动静闹得太大,还是惊动了许多人。郑二宝痛哭流涕地追了出来,边跑边跪,边跪边磕头,月毓也跟着他慌乱的跑,泪珠子挥洒了一地,小二和小六更是夸张,大喊大叫着跟着她的马屁股追,吃了一嘴的灰尘。除此,还有无数的晋军将士,他们都在喊她,追她

可看着这样的场景,夏初七觉得更加可笑。

她多像一个任性的,不识大体的无知妒妇为了与男人赌气,便要离家出走。

可是,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阳光中静静看她的道常。

她知道,她不是在赌气。

晴岚惊叫着,跨上马,飞奔过来。

这么久不见面,她做了陈景的夫人,生了孩子,穿着繁复的华裳,身手还是那么矫健。

“姐姐”晴岚马术很好,不一会儿已经靠近了夏初七,她呐喊着,声音破碎,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小脸潮红而惶惑,“我的姑奶奶啊你拿着行李要去哪儿你等着我,我跟着你去。”

到底还是有人真心为她的。

到底晴岚还是不像郑二宝,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般想着,她好受了一些。

可转念她又想,晴岚跟上来,有几分是因为赵樽的命令

说到底,她名义是上她的义妹,可也是赵樽的丫头她与郑二宝一样,当她与赵樽冲突时,会帮谁她后面这些高声喊叫的人里面,可有一个会在当着赵樽的面,站在她那边可有一个会不管她做什么,为人如何,就像真正的朋友那般,始终站在她的身边

目光渐渐模糊,她突然觉得孤独。

明明身边有无数的人,却觉得世界只有自己一个。

她的世界太安静了。听不见,没有半丝声音其实她已经孤独了很久。

因为有赵十九,她刻意的骗了自己,掩饰着那种孤独。

如今是装不下去了么

马鞭一扬,“啪”地甩在马背上,她冷笑一声,抽出桃木镜,看着跟在身边的晴岚。

“亲爱的,我数三声,你再不停马,我便让你看看鲜血是什么颜色”

晴岚一愣,“姐姐你这是何苦不管什么事,等爷回来再说,行不行”

“不行”

“姐”

“别叫姐了,叫天王老子都没用。”

她近来与赵樽闹别扭的事儿,晋军上下无人不知,晴岚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看着夏初七绝决的眼,看着她手上锋利的刀尖,就要划破白皙的肌肤,晴岚吓住了。

“驭”一声,她勒住马儿,留在阳光里,看着夏初七绝尘而去。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王妃王妃啊奴才错了啊奴才错了,不该瞒你”

“王妃王妃”

背后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夏初七一个字也听不见。

她的天地,空旷,冰冷,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她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一个人驰奔在这片天地,看着没有融化的微雪,看山峦河流,江山如画,她知道从此她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王妃之尊,更没有了那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江山他的城他的女人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属于自己,不必再为别人去操心,去难过,不管做什么事,也不用再顾及任何人的心情。

她只是她,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

她终究也只是她,独自一人。

天高路远,岁月本长。

在十日以前,在夏廷赣的催促下,赵樽当夜便带了十来名侍卫从沧州出发,到达临邑。

在他到达时,兰子安已经等候了一天一夜。

若没有夏廷赣,赵樽与兰子安两个人,估计除了在战场上,永远也不会说上一句话。而兰子安的“复国梦”,也不会就此断送。

可事情到底发生了逆转,在夏廷赣撮合下,饱读诗书的兰秀才,自是懂得“顺应天道”的道理。更何况,夏廷赣于他有恩,当年他却没有善待他的女儿,也有愧疚。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兰子安动摇了。更何况,夏廷赣只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晋军绕过聊城而已。

赵樽也许诺,事成之后,将肖同方当年称帝的地方,划为兰子安封地,许他异姓王之尊。

如此厚待,赵樽有十足的诚意。

兰子安跟着赵绵泽,守国之将,兵部尚书已是极大,复国之路太漫长,更不现实,能做一个异姓藩王已是他目前最好的出路。更何况,他又如何不懂,以晋军的攻城能力,赵樽如果要攻打聊城,并非不可破。赵樽如今肯坐下来谈,一来也是因为夏廷赣,二来他只是想要减少晋军伤亡而已。

经了一天一夜的商谈,兰子安同意考虑,并在三日后给他结果。

这一次来临邑,收获很大,赵樽很清楚,兰子安考不考虑,从此也再无退路。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收获得多,失去更多。

时光的脚步,无人能够留住。该走的人会走,该传到的消息,也终究会传到。

夏初七纵马离营的消息,传到赵樽的耳朵时,已是五日后的下午。

夕阳正收住它在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赵樽等人拖着疲惫的歇脚,正歇在路边一个荒掉的破旧凉棚里。

赵樽正眺望着远方,琢磨着行程,丁一便疯狂的策马而来。

“殿下,不好了。殿下出大事了。”

赵樽一凛,下意识起身,“何事这般慌乱”

丁一翻身下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她走了。”

赵樽脚下一晃,面色突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听完丁一的讲述,他也想不通,阿七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他和夏廷赣来临邑,一路轻车简从,行踪隐秘,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他身边的人,除了道常之外,也无人知晓他去会见兰子安。离开沧州那一晚,子时已过,他没有吵醒夏初七,只修书一封,交给道常,请他代为转达。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就算与他赌气,就算与他闹别扭,就算真的生气了,也该等他回去的。

七年的夫妻,他以为经过了这么多风雨,他与她之间,就算不必明言,也能明白彼此心意。

他以为常挂嘴里的东西,不牢靠,能心有灵犀的,才是亘古。

然而他忽略了,他的阿七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女人这种生物,天生便小性。不管她有没有智慧,有没有头脑,都不可避免会胡思乱想,都不可避免在男女之事有刹那的短路,也会钻入牛角尖里与自己过不去。更何况,他又怎会想到那老和尚根本没有把信交给她

再者,妇人之心,他身为男子,又如何能懂

他是男人,不仅仅是夏初七的男人,还是晋军的领袖。无数人都把脑袋拎在手上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决断来换取生存和命运。那一些夏初七看重和在乎的东西,例如月毓之事,在赵樽的大局面前,在山河皇图面前,在动辄死伤数万人的战争面前,简直微不足道,他也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甚至想都不会想到,会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她离营出走。

丁一看着他铁青着脸,沉默不语,脊背都凉了。

“殿下,如今可怎么办这兵荒马乱的王妃的耳朵又听不见。”

想到阿七失聪的耳朵,赵樽心如刀绞,一拳打在扎棚子的木桩上。

看着鲜血流下来,他的手,终究颓然放下。

回头,他冷冷扫向众人,“找,给我找。找到她为止。”

丁一担心的眼,迎上他愤怒的面孔,赶紧心惊肉跳的别了开去。

“是,属下遵命。”

丁一骑马要去,背后却传来赵樽的吼声。

“差人去北平府,她可能会去找宝音。”

那一天,赵樽发了很大的脾气,但从头到尾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所有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除了紧紧跟随在他身侧的丙一,也没有人看见,向来高高在上,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掉半滴眼泪的赵樽,眼眶湿润后,偷偷抬袖抹去

、第332章漫漫漫慢慢慢

长夜过去,轻风如锉。

太阳缩回了云层,乌沉沉的天像是要下雨了,阴沉,低压。

天儿已经大亮了。晋军营地的将士们在得知赵樽就要回营时,紧张的心情比天更压抑。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晋王妃赌气离开了,偷偷尾随她的几名侍卫,还没到青县就被她甩掉了。

灰溜溜地回到营里,大家都在等待晋王的雷霆震怒。

可赵樽冷着脸回营,什么也没有说,便屏退了跪得密密麻麻的人,单单只留下了郑二宝与月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赵樽端坐椅上的冷峻身姿,郑二宝跪在地上,肩膀颤抖着,一阵痛哭。

他是了解他家主子爷的,他回来了,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可他的眼睛里分明是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至于到底是什么,郑二宝只是一个奴才,他也闹不明白。

拿袖子抹着眼泪,他痛哭道,“爷,都是奴才不好。呜,那日王妃来找您,问您去了哪里,奴才不敢说道常大师吩咐过奴才,您去滨州的事,谁也不许说呜,即便大师不吩咐,奴才也不敢向王妃透露的后来王妃果然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奴才从来没见过她那样对奴才说话奴才吓住了,想告诉她,又被月毓拉住呜,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絮絮叨叨的话,郑二宝说得零碎,却也清楚。

可赵樽静坐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郑二宝恸哭到这里,冷不丁又哭丧着脸抬头。

“可奴才到底错在哪里,奴才也不懂。呜,下回遇到这种事爷啊,奴才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呢。”

赵樽看了郑二宝一眼,微微眯眸,把脸转向月毓,“你可有话说”

“呜啊啊”月毓跪在地上,根本就说不出话,又急又苦,无助的泪在眼圈里打转。

看赵樽冷冷的眼里闪过的肃杀光芒,郑二宝微微一愣,以为他要把迁怒月毓,一咬牙,抬手一耳光扇在脸上。

“爷,不关她的事,都是奴才奴才该死。”

打完了,他咧了咧脸,可见赵樽只是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不得不狠下心来,继续掌嘴。

左一个巴掌,右一个巴掌,在脸上“啪啪”作响,他嘴里也不停为月毓开脱。

“爷,奴才该死,奴才,奴才也不晓得说什么,总归奴才该死。”

郑二宝脸上的皮肤曾经夏初七形容为白馒头,可见其白皙嫩滑,这么一顿嘴巴打下去,很快便浮起了红红的手指印,两边脸都浮肿起来。

“呜啊”月毓看着他,拼命摇着头,想向赵樽求饶。

可哀哀的哭了几声,看赵樽仍没有动静,她也开始掌嘴。

屋子里一直“啪啪”不停,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听得屋外头的丙一等人,头皮都麻了,生怕一会儿晋王的怒火会烧到他们这边儿来。可今儿的赵樽很不对劲儿,他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约摸掌抠了几十下,他方才慢慢起身。

“郑二宝”

听他终于喊了自己,郑二宝“哎哟”一声,赶紧停住手。

“爷奴才挨几个巴掌没事的”

赵樽冷冷剜他,赤红的眸中写着“自作多情”几个字,却道,“你觉得月毓如何”

这没头没脑的话很是让人费解。

月毓红肿的脸微微一怔,郑二宝也愕住了。

当年皇城里发生的事儿,夏初七除了告之晴岚与甲一,其余人都不太知情,包括郑二宝。

一知半解的二宝公公,虽然知晓月毓与夏初七的矛盾,但按他简单的脑子来思考,也无非是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戏码。从同为男人的角度考虑,他始终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来他觉得依他家主子爷的身份,有几个妇人或者无数个妇人都是正理。二来他与月毓多年交情,当初在皇城虽然有些不痛快,但到底事情过去几年了,月毓又遭此横祸,没有了舌头,也怪可怜的,完全不会再与王妃争宠,只是让她伺候他家主子爷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根本就没有想到,会闹出那么大的事端来。

多少年交情,他怕赵樽真对月毓做什么,便想要一力承担。

愕了一下,他磕头道,“爷,你饶了月毓姑娘吧,她挺好的人啊,对你也是忠心耿耿,您饶了她吧。”

他一个头一个头的磕下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樽却突然笑了。

只是这笑,很冷,很冷。

“郑二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脑子虽不太好使,却忠心一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把他又褒又贬的说了一通,赵樽话锋一转,目光像淬了一层凉气,突然从他的身上转到月毓的脸上,沉声道,“从今儿起,便把月毓赏给你,去你房里伺候吧。”

一句话石破天惊,震得郑二宝与月毓久久无法回神。

静寂中,郑二宝听见了自己狂热的心跳声。

“爷,您,您没开玩笑吧月毓是打小伺候您的,奴才是奴才,您才是主子”

赵樽像是听得烦了,猛一回头盯着他,“你也知道我是主子”

郑二宝一噎,脊背僵硬着,拼命咽唾沫,却说不出话来了。

他明白了,让月毓伺候他这个奴才,那不仅说明她是奴才的奴才,还在于月毓成了他的女人。

可他一个太监要女人何用,他若是同意了,岂不是误了好端端的姑娘么

郑二宝没有过女人,虽然是太监,但也想过女人,却压根儿没想过可以拥有月毓这样漂亮的女人。

在经过一番短暂的纠结之后,他终是“咚咚”磕头在地。

“主子,奴才阉人一个,实在受不得主子这番疼爱”

“受不得”赵樽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上两个人,“让她跟了你,或让她死,你选一个。”

说罢他转头离去,一个字也不再多了。

“主子”郑二宝跪行了几步,看着离去的赵樽,终是无奈一叹。

转过头,他看向月毓,“月毓你不必难受,等王妃回来了,爷的气也消了,他会收回成命的”

他安慰着月毓,可这句话连他都不相信,月毓又如何会信

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了解赵樽的为人,他出口的话,再难改变。

月毓看着赵樽过后被风掠起的帘子在无风而动,紧紧咬着下唇,欲哭无泪。

“月毓姑娘,你甭伤心了”郑二宝瘪着嘴巴,似乎也要哭了。

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月毓凄凉一笑,从门边收回视线,慢慢看向郑二宝,泪珠子大串大串地滚落。

她知道,在赵樽的心里,爱的,不爱的,从来都分辨得清清楚楚,没有过半点模糊的界限。

晋军营里的冷寂,显得沧州城更为热闹。

赵樽领了几名侍卫从喧闹的街道打马走过,一直奔至沧州有名的水月庙外才停下。

历朝历代,不管战争如何猛烈,庙中中的香火似乎都不曾断绝。

当然,赵樽来水月寺不是为了求神拜佛,助他早日找到夏初七。他是来寻道常的。

在他回营之前,道常便搬到了水月寺居住。

纵观南晏的僧侣,道常当数第一。他不仅有洪泰爷亲封的僧职在身,属实也才华横溢,精通兵儒,与赵樽之间,不仅是忘年之交,他也一直被赵樽视为良师益友,颇受赵樽的敬重与爱戴。当然,在赵樽过往的经历中,道常对他的帮助也不可谓不大。

这个和尚,他有才有德,却不像世外高人那般掩名埋姓,寄情于山水之间,却冒着天下大不韪,参与到了国事之中。然而,他不图名不图利,似乎也不想名传千古,也不要赵樽给予他的任何官职与利益,更没有还俗的意愿。

也是这个和尚,一出巧计,就骗退了夏初七。

庙宇有些破旧,似是许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刚入了大殿便能嗅到一股子酸腐的味道。

寺内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小沙弥看见赵樽过来时,低头合十,恭顺地将他引入后面的禅院。

可道道并没有在屋子里修禅,而是盘腿坐在院子里的芭蕉树旁。面前放了一个楠木棋盘,棋盒中的黑白子都还没有动,他双手合十,宝相庄重,口中喃喃有词,像是在念着经文,听到赵樽的脚步声,他也没有抬头,没有睁眼,更没有半分意外,只低低地“阿弥陀佛”。

“你来了。”

赵樽脚下黑色的皂靴,停在他身前三尺处。

“大师,你不是拎不清的人。”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让人辩不清情绪。

道常重重一叹,“老衲就知道你会来兴师问罪。”

说到此,他突地抬头,两只悬垂的眼袋边上,满是瘀青红肿,眼睛里也充血似的,红通通一片,像是被人给狠狠揍过一顿。但他面色平静,似是并不在意,只淡淡道,“夏公前脚才走,殿下后脚便来了,阿弥陀佛。老衲已经准备好了。”

他指了指脸,又指着面前的棋盘,那意思是,要打还是要“杀”,随便他了。

赵樽双目缓浅浅一眯。

看来得知女儿不见之后,他的老泰山比他速度还要快,干得干净利索的跑来,直接把道常打了一顿。

沉吟一瞬,他没有坐下来,只盯着道常,“本王事忙,不想博弈,只问缘由。”

道常端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只静静看着他。

“老衲若说为你,也为她,为天下苍生计,你可信”

赵樽眼波微微一动,“此事你已说过。我也告诉过你,我会处理,你不该擅自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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