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老钱来到了西洲。
再次见到老钱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熟悉感，甚至还多了一些陌生。
见到我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意外，就仿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一样。
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钱哥。”我冲他打了声招呼。
他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苏茵：“冯祭司让我过来帮助你们，听说这次的对手是邱蓉？”
苏茵点头：“嗯，虽然还没有和她碰过面，不过可以肯定她肯定在西洲，毕竟你应该知道，西洲是她的老巢。”
老钱点头，说：“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向教里申请了血踪，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魏红莲，到时候肯定会和邱蓉碰面。”苏茵回道。
我忍不住插嘴：“什么是血踪？”
她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解释说：“每个教众在经过洗礼之后，都会抽取一些精血，这些精血能够准确地定位到其所在的位置。”
我愣了一下，想到自己洗礼的时候昏迷了过去，难道……
看着苏茵深邃的眼眸，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轩辕教还真是手段层出不穷，想要逃脱它的掌控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深潜者有解除血踪的办法……”苏茵补充说，“所以我们得赶紧找到魏红莲，一旦血踪没了效果，到时候恐怕就很难找到她了。”
老钱点头问：“总部什么时候会有回复？”
“今晚。”
经过商讨后，我们三人在住处等待起来。
下午的时候，苏茵出去了一趟，正好给我和老钱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不过看得出，她好像是故意制造这种机会给我的。
我有很多话想要问老钱，可到要开口的时候，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钱，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钱哥，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和冯宝晚在一起？”
他抬头看向我：“也不全是，入教之后，我也接了很多教中的任务。冯祭司有她的事，我们平时也很少见面。”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你对轩辕教怎么看？”
他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道：“你是真心诚意的加入轩辕教的吗？”
“当然。”老钱毫不犹豫的道。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抿了抿嘴，沉吟了一下说：“我没有和你说过我以前的事情吧？”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下文。
老钱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透过窗户投向远方，仿佛透视着那段隐秘而痛苦的过去。
“我家曾经也算是不错，但那只是昙花一现……”他的声音略带沧桑，缓缓地述说着。
“我的父亲是一位坚持真理的学者，但他的正直和坚持让我们家破人亡。有一次他在公开场合反驳了一些人的观点，从此之后，他便成了被追杀的对象。我们不得不离开那个城市，颠沛流离，漂泊不定……”
他顿了顿，仿佛回到了那段无助和绝望的岁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社会的黑暗面在我小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人们的欺诈、自私、残忍让我对人性失望。我哥哥，我的至亲，也在那一次次的逃亡中病倒，最终离我而去。他临终前告诉我，这个世界是无法理解的，人心是冷酷的……”
老钱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出他曾经的乐观和豁达。
“我的心已经麻木了，我看尽了世界的各种恶。这个世界不值得相信，不值得救赎。轩辕教给了我一个新的归宿，一个追求真理和力量的地方。也许，通过轩辕教，我能找到改变这一切的力量，或者至少，我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实。”
听完他的讲述，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老钱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可是以前和他接触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而且至少不像现在这么悲观。
那时候，他可以说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真的这么想？”我问。
他笑了一下：“我一直都这么想。”
“可是……”
不等我说完，他便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之前我会这么照顾你？”
我点头。
“那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离不开钱。你给钱找我办事，我帮你把事情办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吗？”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那大奎、小毛他们呢？”
“他们？”他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说，“只不过我身边需要帮手而已，他们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话会从老钱嘴里说出来。
他又抽了一口烟说：“你不觉得人生总是充满了讽刺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加入轩辕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对人性的失望。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其中的力量可以超越人类的局限，可以让我们重新认识和理解这个世界。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利用这种力量去改变一切，去洗刷一些罪恶……”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几乎疯狂的光芒，他似乎找到了某种对自己人生意义的解释和归宿。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逃避吗？”我呼了口气问。
老钱目光闪烁，似乎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挣扎和冲突。
“也许吧！”过了片刻，他开口说道，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也许我真的在逃避，逃避人类的恶意，逃避自己的软弱。但是，至少，我找到了一个方向，一个让我觉得有价值的方向。”
看着老钱，我一时间无法置信。
眼前的这个人，表情沧桑，眼神迷茫，仿佛失去了曾经的锐气和活力。
这真的是他曾经那个我值得信任的老钱吗？
还是说他被冯宝晚洗脑了？
“你变了……”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他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的光芒：“变了？我不觉得……我一直都是我。你只是不了解我而已。”
“是吗？”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