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宇智波辰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星野的眼眶周围皮肤平滑，没有任何动刀子的痕迹，并不像是移植的写轮眼。
而且近些年除了富岳丢失的一双万花筒，宇智波并没有写轮眼丢失的记录。
“这是他自己写轮眼？”
“这...”
宇智波辰愣在了原地，看着黑发少年木然的脸颊和这一双三勾玉写轮眼，一时间脸色几经变化。
“这...不可能吧。”
暖阁之内，宇智波辰的声音有一些沙哑的低语。抬起手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抓的有一些乱糟糟的。
在星野木然僵硬在原地的身躯前踱了几步。
宇智波辰罕见的情绪微微有一些失控，甚至于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联想到的可能，但这确实强烈的冲击了他的灵魂。
宇智波辰在暖阁内踱了几步，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星野的脸颊，似乎确实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一瞬间思绪便被带到了曾经。
叶仓来到木叶，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
“你说谁？”
“叶仓？”
宇智波辰还记得那时听到叶仓来到木叶，自己坐在办公室内的失神。
...
“不想见我？”
“尊敬的火影大人？”
两人伫立在火影岩之巅，那个赤色发丝的女子迎着山巅的烈风，微微半转过身来调笑道。
而在宇智波辰否认之后，叶仓又很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那火影大人就是想见我咯？”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知道你这个人老鼠胆。”
“敢做不敢当。”
叶仓吐槽。
“我们那是之前，我那个时候还没...”
无力的辩解。
...
“最近...生活还好吧？”
小心翼翼的问起了生活。
“我当然很好了。”
琥珀色眼眸的女子眯了眯眼睛，笑容很洒脱。
“我找了一个男朋友，并且也在之后生下了一个男孩。”
“很可爱呦，跟你有一点像。”
...
“孩子叫什么？”
“星野。”
“星野？”
“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夕阳西下，黄昏时分，两个人坐在火影岩上不知不觉聊了那么久。
...
“我好像还没有恭喜你，喜得了一个宝贝女儿。”
“无妨。”
微微沉默了半晌后，叶仓再一次转过了头，声音突然变得寂静了许多。
火影岩山巅的风也短暂的停歇了一秒。
“喂，宇智波晴只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你不会感觉到遗憾么？”
...
望着远方看着夕阳，微微深吸了一口气。
“不。”
...
“这个孩子难道是...”
回忆越陷越深。
叶仓的音容笑貌似乎都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曾经本以为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然而却是相反。
当所有记忆中的细节，包括叶仓脸颊上的一些细微的表情都还原出来之后…
一切都变的那么清晰了起来。
人的大脑会下意识的忘记掉一些无用的信息，正如突然问一个人他自己的家里有几扇窗户时，人们都无法立即回答出来。
哪怕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自己的家中天天看到它们，本应该早就记住，但实际上都被当做垃圾记忆清除掉了。
而反过来，有用的信息会在大脑内长时间保存。
他在当年或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的主观否定了这种意识。
所以，如今幡然回忆，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
宇智波辰胸口微微有一些起伏，呼吸也沉重了一些。
暖阁内只有一个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和自言自语。
“他是...我和叶仓的孩子？”
而手鞠依然蜷缩着身体在茶几前呼呼大睡。
而宇智波辰在暖阁内走过来走过去，随即转过了身走到了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星野身前。
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一张脸，很仔细。
黑色的头发，在发尾的位置上有一抹赤色，这是叶仓的标志。
黑色的眼睛，而今是一双三勾玉写轮眼。
俊朗的面庞，柔和的线条，包括那眉宇之间的细节。
宇智波辰站在原地久久未言。
“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他直到现在才发现星野和他在长相上也有着非常惊人的相似，在其他一部分上有一些像叶仓。
但总体来说简直就像是他和叶仓外貌的合成版，再加上这一双三勾玉写轮眼，几乎是证据确凿。
星野就是他和叶仓的孩子！
宇智波辰微微沉默了半晌，暖阁内化身为了一片寂静，外面也没有人前来打扰。
沉默了很久，随即宇智波辰解开了对于星野的控制。
深色的瞳力如同潮水般渐渐褪去，重新把这一具身躯交还给了他本来的主人。
而星野的身体也微微踉跄了一下。
‘咚’。
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脑依然一片浑浑噩噩，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中间的时间已经完全被抹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最后时刻是宇智波辰突然翻脸了，没有任何前兆的翻脸，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在最后关头他的内心也充斥着后悔和懊恼，知道自己这一次玩大了，不应该以身涉险去试图玩弄操控四影的智商。
手鞠被瞬间制服，而自己也根本抵抗不住父亲的幻术，想要用身份来当挡箭牌，但是好像话音出口也已经晚了。
然后，等到再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但却已经坐到了地板上。
呼~
呼~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死了么？”
“你没有死。”
而头顶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宇智波辰已经接受了这个天上突然掉下来了一个儿子的设定。
现在也冷静下来了很多，他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去问他。
宇智波辰盘腿坐在了星野的身前。
而星野微微恍惚之后，抬起手来敲了敲头，也勉强让大脑清醒了一些，渡过了遭遇精神控制的后遗症。
随即星野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女友，又看了看地面刚刚突然动手被打翻的茶水，此刻散落在地面的水渍映照出来了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
星野知道了是这一双被动激发出来的三勾玉写轮眼救了自己。
然后少年收敛了写轮眼，双眸重新化为漆黑，面对宇智波辰微微低了低头。
“父亲。”
这一句话说出了口。
星野感觉一道捆绑在自己身上多年的枷锁，好像骤然崩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