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璟去第六医院看言安。
乔家一家五口便去了楼上的书房。
到了书房，只有乔家一家人了，乔屿和陈卉慢慢也都回过点神来了。
陈卉拉着乔予羡的手，安慰着她，让她放平心态。
乔屿则是一言不发，在书房来回踱步，沉着一张脸，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焦虑慌张。
乔予羡和陈卉说完话，看向乔屿道：“爸，你坐会儿吧。”
“平安扣能换来解药吗？”乔屿停下脚步，突然就说了句这个。
陈卉是完全什么都不知道，听着他的话蹙了下眉，反应了一下之后，想起来乔予羡手腕上一直戴着一个平安扣，她又看向她的手腕。
乔知昂坐在椅子上，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自己的母亲。
乔乐初的反应比他们都要淡一些，因为乔予羡以前大概和她说过一些，只是在边上安静地听着。
乔予羡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平安扣，笑着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爷爷奶奶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乔屿道，“但是我也猜到了一点，家里会去一些爷爷奶奶不愿意让我们认识的人。平安扣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你奶奶很宝贝它。后来再次见到就是在你手上。”
乔予羡摸了一下平安扣。
乔屿看着平安扣道：“你一直戴在手上，我以为是太想奶奶了。但是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奶奶那么宝贝的东西，从来不拿出来。对于咱们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念想的东西。为什么在她离世之后，你戴在手上。”
乔予羡没说话。
她虽然跟乔屿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父亲很聪明。同样是一个父母生的，她父亲要比她大伯聪明很多。
她一直觉得，如果没有她大伯母掺和着，她大伯简直是可以用“傻白甜”来形容。
长得帅，神经又很大条。
“你爷爷的死因...不是生病，对吗？”乔屿湿着眼眶慢慢问出了这句话。
陈卉猛地一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乔怀颂住院的时候，所有的医生都是席婉清信得过的人。乔家，只有乔予羡知道乔怀颂是中毒了。
其他人，都以为乔怀颂是生病了。医生也是和他们这样说的。
乔予羡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没说话。
乔屿又问道：“也是中毒？”
乔予羡默认了。
陈卉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些发凉。尤其是在乔予羡也中毒的情况下。
乔屿也沉默着，慢慢呼出了一口气。很多事情现在想想其实都有迹可循。
“他们想要平安扣，你想引他们出来。”乔屿蹙眉道，“这不是把危险往自己身上引？”
“他们杀了爷爷奶奶，我就是拿命换也要让他们死。”乔予羡因为虚弱，所以声音并不大，语速也不快，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一句。
但他们都感觉到了骇人的杀气。
乔知昂有些害怕，往乔乐初身边躲了躲。
陈卉也抿了下唇。
乔屿蹙着的眉慢慢松开。他理解乔予羡，如果换成他，他也会这样做。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乔屿捏了捏眉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们说？”
乔予羡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向他，然后道：“爸，我向爷爷奶奶承诺过，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保护好家里的人。”
“但是......”乔予羡垂下视线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语气染上了愧疚，“我这个身体...我怕撑不了多久了。”
她是亲身经历过她爷爷突然毒发，人突然就没了的。
即便晏庭正在赶来的路上，即便晏庭手里的解药是真的，但她还是怕来不及。
很多事情发生都是在一瞬间，更何况解药是不是真的，还说不好。晏庭来了之后，药也需要研究验证。
而且她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好。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别这么说。”陈卉不想她这么说，赶紧握住了她的手道，“就算找不到解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自己研究，肯定也能研究出来，不要说这样的话。”
乔予羡回握住她的手，笑了下道：“阿姨，我知道。我只是和你们说一下。”
陈卉看着她，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不用觉得对不起任何人。”乔屿开口道，“这是整个乔家的事情，本就不应该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早就说过，你是在保护所有人，从来不欠任何一个人。乔家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你。”
“对。姐，我们不怕。”乔乐初小声开口道，“我们是一家人，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承担。不会的我们可以学。我不要一直躲在你身后。”
乔知昂也跟着点头：“对。我学什么都很快。”
乔予羡看着乔知昂笑了一下。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
乔怀颂和席婉清以前的事情，遥山岛的事情，瞿青空的事情等等等等。
还有乔予羡自己在各洲这么多年的势力。
很多都是独立于遥山岛存在的。
九皇殿也告诉了他们。
完全能信任过的人也都和他们说了。
十二楼什么情况也告诉了他们。
席美，配音工作室，云中大厦是什么情况都和他们说清楚了。
这样，如果她不在了，乔屿他们也能知道，哪些势力是他们能完全信得过的。
能知道哪些势力是可以保护他们，可以听从他们的。
如果她不在，她相信顾砚璟一定能抓到瞿青空。她不需要乔家做什么，她只是让自己的这些势力可以继续保护乔家。
只有真正平安扣的地方，她没有说。她打算把它作为一个只有她和顾砚璟知道的秘密。
乔予羡强打着精神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
中途几次，陈卉让她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慢慢说，不必急在这一时。
但乔予羡坚持把所有的东西都说了。
她坚持要说，乔屿和乔乐初都仔细记着。
因为乔予羡肉眼可见的在虚弱，所有的这些事情，他们太震惊，却又只能压着震惊，听着乔予羡说。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乔予羡又从兜里拿了一个优盘给乔知昂和乔乐初。
里边是她整理的黑客教程。
她没有和他们说是什么，只是说，如果有兴趣可以学习一下。
两人都应着，乔知昂接过之后，怕自己弄丢，又给了乔乐初。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乔予羡便去休息了。
陈卉和乔乐初陪着她回房间。
乔屿带着乔知昂去了客厅，父子俩坐在沙发上。
乔知昂乖乖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乔屿则是把乔予羡和他说的所有事情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