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讯问室回来的技术刘面色不太好。
“好了，刘，别沮丧了，案子破了不就完了嘛，直接可以把他移交检察院就行了。”王志斌一边走一边劝道。
“你就是把那些线索看得太重了。”周勇也拍拍技术刘的肩膀。
“ok，就到这吧，两天后把赵立如移交检察院，这个案子就算搞定了。”王志斌伸了个懒腰。
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搞这起案子，尤其是联系JX警方的时候，流程就走了接近一周，搞得他不胜其烦。
“等等，你们不感觉这个案子有些奇怪吗？”虽然脚印确实不符合，但技术刘依旧觉得赵立如的表现有些奇怪。
“哪有什么奇怪的，整个事件和时间线跟他叙述的都一样啊，就连下午撞见景炫他们的事，他都交待出来了，哪还有什么问题。”
王志斌疑惑地看向技术刘。
“不不不，我是说他在接受审讯时的表现怪怪的。”技术刘解释道。
这时林景炫也插口道：“老实说，我看他，也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最初听赵立如讲完自己故事的时候，林景炫有种淡淡的愤慨，之后冷静下来，经过仔细思考，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他觉得这个赵立如本身有很大的问题，尤其是结合两次见面来看，这家伙就好像人格分裂了一样。
“斌子，这个赵立如不会有什么精神问题吧？”林景炫问道。
“精神问题？为什么这么问。”王志斌不解地看向林景炫。
“我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的糗事刚好被我发现，面红耳赤地掩面逃掉了。
所以我认为，他应该是个胆小，且十分在意脸面的人，这种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勇气杀人的样子，这根本就与他的性格矛盾。”
喝口水润润嗓子，林景炫续道：
“再说他的犯案过程，他四点多离开，晚上十点才去的公寓，这说明他至少谋划了五个小时，这就更有问题了。
这个案子如果不仔细调查的话，很容易定性为一场意外事故，说明他的计划挺完美，既然如此，他再拖上一个月不好吗？
为什么偏偏要在有人撞见他与屋主吵架的当天实施，这又有些冲动了，与他谋划一晚上又矛盾了。
所以我说这个人就好像精神分裂了一样，一半谨慎，一半冲动，做法很奇怪，完全不像正常人。”
林景炫把他认为比较奇怪的地方都说了出来，王志斌和技术刘都没有直接回应。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刚才问问题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样一会儿犹豫，一会儿果断的。”
周勇抱着膀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问道：“哎，斌子，他不会真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屁！”王志斌甩他一个爆栗。
“你问问题的时候他当然这样了，你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记住？有的记忆印象比较深，自然不需要犹豫，但还有需要慢慢回忆的那种啊。”
技术刘没理他们二人，而是回答了林景炫的问题：“我们之前调查过，赵立如没有精神类疾病。”
“那就有问题了。”林景炫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对了，刚才你们在审讯的时候，说道租公寓的事情时，那家伙的表情都变得很不正常。”林景炫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周勇捂着额头附和道：“我当时还怕他受刺激来着，都没继续问他。”
王志斌道：“这算什么不正常，很明显他还不能释怀呗。”
“不不不。”林景炫否认道：“你想啊，斌子，你要是赵立如的话，已经杀了那个背叛你的女人了，自己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还有功夫恨一个死人。”
“景炫，这你就想当然了，你不能把你自己带入到罪犯的视角，罪犯的心思是很特别的。”王志斌向他解释。
林景炫不太能理解：“可人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可恨的呢？”
“其实，赵立如的恨，可能并不是针对狄语宁，而是针对问话的刑警，或者单纯的只是刑警口中的某个物体，例如公寓、房租等等。”
王志斌续道：“罪犯的这种莫名的恨意，可以是针对任何人或物的，尤其是在被审讯的时候。”
“好吧。”林景炫被他说服了，而后又道：“但他之前的性格变化太不正常了。”
王志斌回应道：“这其实也还好吧，毕竟已经杀人了，心态怎么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不行，我还要再回现场一趟，你们谁跟我一起去啊？”就在二人交谈间，技术刘突然起身道。
遇事不决回现场，好像确实没什么毛病。
只可惜王志斌和周勇都不怎么想去，二人缩了缩脖子，同步挥手推辞道：
““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
二人一惊，对视一眼，而后目光同时躲闪开来，又同时转向技术刘。
““我是说真的，真有事。””
二人再次对视。
技术刘：“……”
“你们原地结婚算了，俩大老爷们都能这么同步的吗？”林景炫瞪眼吐槽道。
而后感受到技术刘的目光，赶紧摇摇头，断然拒绝道：“我也去不了，我家里也有事。”
技术刘的目光幽怨起来。
林景炫急了：“我是说真的！真有事！”
王志斌周勇：““你放屁！””
最终，技术刘还是拖上了王志斌和周勇，三人是带着工具和赵立如的笔录去的，他们还得去查证赵立如所说的话。
林景炫选择返回公寓，他确实是不想去废墟上翻垃圾了。
至于赵立如这边，警员会暂时把他押送至看守所，之后等到证据确凿，就会把他移交检察院。
……
打车回到公寓，林景炫一进门，就看到了身着粉色睡衣、抱着一大碗冰淇淋的秦羽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羽墨？你，吃冰淇淋？还吃这么多？”林景炫瞪起眼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一月份吧？”
“嘿嘿嘿，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秦羽墨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一时间，林景炫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