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因果,还是按未来的兰风方式处理吧,别走的太近,有些事,一旦心理产生了隔阂,很难没当发生过。
虽说现在的兰风想象不到未来的事,但可不是说未来不会发生,他怕现在和魅族后裔齐初雪走的太近,未来在与魅族打交道时,他们对他的伤害,让他更难以接受。
兰风相信,现在的齐初雪还未真正觉醒。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一旦她成神之后……她还是曾经的那个她吗?那时齐初雪眼中的兰风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是家族的任务重要,还是兰风这个人重要?别人的事,他兰风赌不起,也不想赌。
兰风无暇顾及齐初雪的思绪。
他的心神,此刻完全被掌心中那团微弱、却顽强闪烁的光晕所占据——正是刚烈的神魂!
只是,那原本应纯净坚韧的神魂光晕,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如同蛛网般的灰黑色雾霭,正是十三祖那污秽的混沌灰雾在侵蚀!
“神魂虽然及时取出,但……”
兰风眉头紧锁,指尖流溢出一缕精纯的金色神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团光晕。
灰雾遇到神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污雪遇阳,开始缓慢消融,但神魂光晕也随之剧烈波动,显得痛苦不堪。“终究是被那混沌灰雾污染了,有些棘手。”
“怎么了,小风?”
兰建军立刻问道,语气关切。
俞光更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这团微弱的光,关系着他女儿未来的幸福。
“寻常之法,当以‘净世青焰’这等天地奇火,徐徐煅烧,方能涤尽污秽而不伤神魂根本。”
兰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所幸,以我此刻真神境的神道本源之火,其纯净与威能,倒也不逊于净世青焰,足以替代……”
他话锋一转,指尖的神焰光芒更盛了一分,刚烈的神魂光晕也随之颤抖得更厉害,那灰雾的消融速度却并未加快多少。
“只是……”兰风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慎重与一丝疲惫,“在脆弱的神魂本源上直接动用神焰驱邪,无异于在薄冰之上引火!
这灰雾已与他的神魂纠缠颇深,强行拔除,需耗费极大心力去控制火焰的每一丝温度、每一缕走向,稍有不慎,灰雾未清,神魂便已被焚为虚无。
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极其耗费心神,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时光在混沌裂隙的寂静中悄然流逝。
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去,连身为真神境的兰风,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汗珠沿着他沉静的侧脸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微芒,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神魂净化的艰辛与凶险——那是在最脆弱的灵魂本源上操控焚灭万物的神焰,其耗费的心神与精准控制,远超一场生死搏杀。
终于,最后一缕顽固的灰黑色雾霭在金色的神焰下彻底湮灭。
刚烈的神魂光晕虽然依旧微弱,却已恢复了纯净通透的本质,如同被暴雨洗刷过的星辰,重新散发出属于他自己的、坚韧不屈的生命灵光。
兰风长舒一口气,那口浊气仿佛也带走了些许疲惫。
他再次开启自己的中型世界,心念微动,刚烈那具沉睡已久的仙躯从中缓缓飘出。
兰风屈指轻弹,掌中那团纯净的神魂光晕便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没入刚烈仙躯的眉心。
如同俞光先前经历的那般,剧烈的排异反应瞬间爆发!
刚烈的身体猛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面部肌肉因难以想象的痛苦而扭曲。
兰风没有丝毫迟疑,再次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刚烈剧烈颤抖的额头上。
温润而浩瀚的神道之力,如同最熨帖的暖流,带着抚慰与引导的意志,源源不断地注入刚烈混乱的识海,梳理着神魂与仙躯重新契合的剧痛。
这又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只是对手变成了生命本身那顽固的惯性。
汗水再次浸湿了兰风的鬓角。
终于,刚烈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又过了片刻,那紧闭的眼睑终于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兰风那张熟悉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深邃的面孔。
“大哥?!”
刚烈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被十三祖算计的惊骇瞬间,脱口而出,“十三祖他要……”
“刚烈!”兰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直接截断了他未出口的惊慌。
“我们赢了。十三祖……已经死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真切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历经血火后的释然,也带着对兄弟归来的由衷喜悦,“你可以回去了,和千画一起,过你们安稳的小日子了。”
这笑容让刚烈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眼前的大哥,依然是那个在微末时就与他并肩作战、肝胆相照的大哥!
从元婴境的弱小挣扎,到如今睥睨仙界的巅峰,这份在生死磨砺中铸就的情谊,早已超越了言语,是他们彼此心中最坚实的基石。
刚烈性情如火,直率坦荡,从不会藏着掖着,这份赤诚,是兰风最珍视的兄弟之情。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烈挣扎着想坐起来,目光急切地在兰风脸上探寻,随即又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看上去……我怎么一点都看不透你了?以前你就算是仙尊境,我好歹还能感觉个大概,现在……”
他只觉得兰风站在那里,气息如同无垠星海,深不可测,又仿佛与周遭的混沌融为一体,带着一种令他本能敬畏的威严。
那是生命层次本质的差距!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周围,目光扫过兰建军,脸上立刻露出恭敬又带着亲近的笑容:“兰叔!”
看到齐初雪,也咧嘴一笑,爽朗地打了个招呼:“齐姐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俞光仙帝身上,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记得这位仙帝曾被道种污染,如今看其神魂归位,气色尚可,心中顿感欣慰,但想到自己和他女儿千画的关系,又莫名地生出一丝局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呃……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