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和她心有灵犀，见她眼珠子乱转，一转念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当即传音给她道：“若是计较利益得失，与我为善自然要强过了与我为敌。他如果私吞神魔狱，能从我这里得到的，哪比得上今后长长久久的互利所得？”
说穿了，神境之间也不是非生即死的关系，多个盟友总会有守望互利之时。像长天这样强大的颠峰神境，能从他手里得个人情真是比什么都贵重了。
宁小闲想了想道：“天外世界里面，是什么模样？”
白虎道：“那个世界的规则，并不健全，似是被人为破坏过，对我们的压制之力甚弱。我走过了不少地方，那里的蛮人繁衍得十分兴旺，也建立起宏伟的城池。”
宁小闲并不感到奇怪，她自己就去天外世界走了一遭，虽然进出匆匆，却是惊心动魄。倘若是规则健全的世界，那可是壁垒森严，将长天、白虎这样的神境牢牢挡在外部，以保护一界生灵，怎会存在时空裂隙这种bug一样的东西？
话说回来，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了，无论是蛮祖还是长天，想要入侵一个完整的世界也并非不可能，最常用的法子就是破开虚空。但凡是规则，都有漏洞可钻，像他们这样的大能总能找到规则最薄弱的一点，悄无声息地钻营进去。这就像要潜入一个戒备森严的国度，你从人家核枪实弹的正面战线冲进去，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打成筛子；可要是趁着夜色找个蛇头带你偷｜渡进去，那成功的机率可就大得多了。
长天当初冲撞时空裂隙的动静就太大了，一旦破隙而入，天外世界的天道为了维护自身威严起见，不惩戒于他都说不过去。只是那时他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可想，神魔狱在宁小闲手里，他又不知天外世界的座标，走不了取巧的法子，只能凭着力量与对面的天道硬撼。
若按第二种办法进去，天道毕竟还是全知全能的，因此对于这样的偷渡客不甚友好，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其力量全面压制，令他不能兴风作浪。不过按照白虎所言，天外世界的天道力量衰弱，那么对于外来客的压制也就减弱了许多。
长天沉吟道：“难怪蛮族当年可以逃进天外世界。”对于非本土生物，天道健全的世界都是抵制的。唯有这么一说，蛮人当年举族退入天外世界而不被排斥的举动，才能解释得通。
白虎耸了耸肩：“另外，那里的时间流速要更快些。我在那里等了一年，时空裂隙才重新打开，而南赡部洲这里只过完了三个月。”
四倍的时间流速！
按照白虎的说法，南赡部洲的时间流逝和天外世界相比是一比四，也就是南赡部洲一天，相当于天外世界四天的话，蛮人退居天外世界的时间，达到了漫长的十二万年！这样漫长的时间，也足够他们重新组构起自己的文明并且将之繁荣发展。
宁小闲还是满腹疑问，长天已道：“对了，时空裂隙又已关闭，这一次只开启只维系了二十个时辰不到，我尚无暇分身察探，它就已经合拢。”
时空裂隙关闭了？这可太不寻常。宁小闲皱眉道：“以往开启，最短不也有七日之久？”她虽然随隐流东征，但也未放松对时空裂隙的侦查，每过一段时间都有相关的情报会摆上她的案头。
也即是说，这一回的裂隙开放的强度更大，因为允许通过的生物等阶更高了，可是维系的时间却是空前短暂。
白虎伸了个懒腰道：“事出反常。我有预感，下一次裂隙开放，恐怕就没有这般简单了。”向长天看了一眼。后者意会，知道和这家伙还有账要算，于是对宁小闲道：“你神魂虚弱，仍需休养。待好转了再费这些脑力罢。”抚了抚她的秀发，和白虎一起出了大帐。
她其实也是头疼欲裂，恨不得再昏睡过去的好。这时弱萍走进来服侍她，看起来气色不错。
“你身体如何？”宁小闲目光落在弱萍小腹上。
弱萍赶紧摇头：“回营之后即有丹师为我专门调理，肚子里这块肉也是安然无恙。”她看起来娇怯怯地，到底是个正统的妖怪，身体哪里有人类女子那么娇弱？再说皇甫铭当时那一挡，也不过是不想她碍事而已。
宁小闲轻轻吁了口气：“那就好。”
弱萍手里托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枚透明的青色丹丸，外壳很薄，似乎一捏就破。丸中还有一缕淡淡的雾气时聚时散，若是细看，它时常凝出的却是一只鸟儿的形状，曲颈向天，似乎正在引吭高歌。
“神君大人说，您神魂亏虚过剧，需要服用伽劳丸补益。每天一丸，连用十天。”
宁小闲大奇：“我记得隐流的库存当中，并没有伽劳鸟。这原料哪来的？”
她当然知道伽劳丸的作用，世上能助补神魂的丸药少之又少，总共也就那几样。可是伽劳鸟是地府的产物，人间轻易难见，连隐流的府库中也是没有的，莫不是从北境仙宗那里弄来？
弱萍咬着唇，不敢说话。
宁小闲警告地看她一眼：“有我在，还怕有人敢吃了你？”
也是，神君大人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只有眼前这一位了。弱萍只得小声道：“是奉天府主差人送过来的。”
原来是汨罗。
宁小闲叹了口气，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道：“他的伤势怎样了？”
这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答，弱萍只觉后背都冒出冷汗，似乎神君大人无处不在的神念正笼罩在自己身上，她若是答得不好……
幸好宁小闲也没再迫她回答，只缓缓闭上眼道：“至少还活得不错吧？”
“……是。”能走能说话能参加中军会议，应该算还不错吧？然后弱萍就听女主人的声音里有一种如释重负：“那想来没有大碍了，毕竟祸害遗千年，待我醒了再说罢。”
－－－－－－－－－－水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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