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夜不朽这番毫不掩饰，甚至有些功利得可爱的直言不讳，反而让叶纵横对此降低了一些警惕心。
其目的性虽强，但至少他直接摆在了明面上，不像那些满口仁义，却在背后算计的伪君子。
只不过……
叶纵横想了想，看着暝夜不朽道：“前辈倒是够坦诚。”
“但正如前辈所说，如今天衡律府空下来的这个四象席位，仙罡天域剩余的大势力都在盯着。”
“而在这些大势力的麾下，只怕是不缺英才，甚至不朽永恒也不少，毕竟这个炙手可热的位置，非不朽永恒境才能一争。”
“而晚辈如今不过才永恒境，体内宇宙尚且都没有演化出修炼文明，距离不朽永恒甚远。”
“前辈又如何认定，我一定能夺得那四象席位呢？”
暝夜不朽笑道：“本座可没说过，你一定能够争得到这个席位，只不过相较于其他人，可能性大一些罢了。”
“首先。”
“你能在百万年间从一个刚刚迈入永恒境的修士，将体内宇宙演化到第三步，这足以证明你的天赋。”
“再者，你还有着寻常人没有的根基，位列三品的体内宇宙。”
“一旦你突破不朽永恒，你的体内宇宙天然就要比其他迈入不朽永恒不久的修士更强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运气，简直如有天助，所以本座才相信，你有大概率能成事！”
运气？
要说天赋和根基，叶纵横还稍微能理解一点，虽然不知道三品宇宙根基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但运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
暝夜不朽又是如何认定自己有那个运气的？
暝夜不朽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当即恼火道：“刚刚还夸了你小子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又犯蠢了？”
“你若是没有如有天助的运气，天律又怎么会死？”
“别扯什么他是因为自己的贪心才惹来了这个祸端，说的细思极恐一些，就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推动他替你挡这一灾。”
“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运气吗？”
叶纵横不禁沉默。
听暝夜不朽这么一说，叶纵横还真发现自己的运气的确很好。
当年他突破永恒境，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开辟体内宇宙，结果就遇到了那神秘旅者。
后来更是在短短百万年间，迈入了创生期。
然后就是神秘巨蛋这件事，以及神秘旅者再次出现，助他完成一体三宇宙的无上根基。
如果这还算不上如有天助的话，那怎样才算得上？
暝夜不朽说了这么多，见叶纵横一直没有表态的意思，当即也有些不耐烦了，“行了，你小子就别磨叽了。”
“干不干，给句话！”
拜师？
拜师当然是不可能拜师的。
且先不说叶纵横对这个暝夜不朽压根就没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光是自己的道心这一关，他都过不去。
再者。
现如今仙罡天域因为四象席位空缺一事，正是暗流汹涌之时，不知道多少目光都在盯着。
一旦他拜了暝夜不朽为师，就等于和他彻底绑在了一起，将来连重新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叶纵横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就算他心中是想带着敛炁宗前往仙罡天域占据一席之位，那也不能现在就表现出来，得等到他有了与之匹配的实力才行。
想到这里，叶纵横就准备以自身实力不足，且无意掺和这些事为由拒绝暝夜不朽。
然而就在这时。
暝夜不朽突然眉头一挑，“小子，有人来了，别说本座在这！”
“记住。”
“如果其他人找你谈这件事，大概率是想拿你当枪使，或者是掌控你，万万不能答应！”
话音落下，暝夜不朽就直接进入了叶纵横身后那座悬空的殿宇中，将自身的气息尽数收敛了起来。
叶纵横正愣神之际，一道声音也随之传到了耳中。
“小家伙，你好啊。”
叶纵横故作大惊，“谁？！”
紧接着。
就见一道周身环绕着时光长河的身影凭空出现，走到叶纵横近前，叶纵横才勉强看清楚对方的具体容貌。
与暝夜不朽不同，此人身着道袍，外表不过中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总之是那种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类型。
“你无需紧张，本座若要加害于你，你又如何能察觉到本座的存在呢？”
“自我介绍一下，本座来自仙罡天域十二大势力之一的太上道统，算起来，这是与你的第二次见面了。”
“十万年前，你在恒沙天域以一己之力独战三位比你资历更老的创生期修士，最后更是以永恒境的修为，挑战不朽永恒。”
“如此卓尔不群，纵然是本座，也难免动心。”
来人。
正是太上道统的永劫不朽。
虽然永劫不朽言语间满是夸赞和欣赏之意，但叶纵横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那位神秘旅者说的当真是一点都不错。
自从当年自己在恒沙天域崭露头角之后，仙罡天域的这些不朽，就全都盯上自己了。
而他们当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偏偏在天衡律府覆灭之后来找自己，安的自然不会是好心了。
叶纵横表面不动声色，拱手行礼，“前辈谬赞了，不知前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永劫不朽微微一笑，“本座今日来，是送你一场大机缘的。”
叶纵横：……
暝夜不朽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你们真不是出自一个势力的？
怎么连话术都差不多啊！
叶纵横笑了笑，用回暝夜不朽的话回了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前辈有什么事，还是直言吧。”
永劫不朽摇了摇头，“你无需这般警惕，本座说了，若要加害你，根本无需亲自前来见你。”
“本座说的大机缘，是指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叶纵横听到这话已经有些无感了，只是拱手说了句，“多谢前辈厚爱，晚辈已经有师尊了，怕是无法拜入前辈的门下了。”
永劫不朽笑了笑，却是没有再提，反而问了句，“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