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对于我这样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而言，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奢侈了。”
“所以才会为了保护这笑容而不惜一切代价么。”
“是啊，虽然总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奢求，但却总也无法熄灭心中的火焰。”
“那么不妨换个角度来思考，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笑容么，不，不仅仅是眼前之人的笑容，还有你的爱人，你的兄弟，你兄弟的家人……难道化身鬼神来守护他们的你没有资格去拥抱这样的笑容么？”
“虽然觉得那些人就这样‘被’你代表了似乎有些无奈，不过这样一想倒也的确感觉轻松了不少，而且就算真的说是我保护了并州的这片土地似乎也不为过啊。”
“只要不忘记那些和你一起奋战过的袍泽就好。”
“活着的人，我将与他们继续共同战斗下去。逝去的亡者，我将背负他们前行。”
“哦~很不错的觉悟嘛，嗯，小玲绮的笑容就作为对你的赏赐好了。”
“喂喂喂，那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好不好，就算是书实你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真的么？小心我使出终极绝招哦~”
“放马过来好了，我吕奉先还会怕你不成。”
“嗯哼~咱家的终极大招的名字就是~‘关门，放玉子酱’哟~”
“李.书.实！我和你拼了啊！！！”
因为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可爱萝莉，原本男人间的夜谈渐渐平息了下来，望着好容易被哄睡的萝莉那纯真的睡脸，平日里脸上煞气甚重的小强此时也完全换上了柔情的面容。
不但说话的声音变得细声细气，动作变得轻手轻脚，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不自觉的露出或好似傻瓜一般的笑容。或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感知到的自豪的表情。
还真是一个标准的沉浸在幸福中的笨蛋父亲的模样啊。
轻轻抱着与他的身体相比而言是那么幼小的女儿，既害怕自己的动作惊醒那熟睡中的精灵，又好像担心夜晚的凉风会对萝莉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哪怕队伍中拥有着堪称绝世神医的苏小萝莉，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早已忘却了痛觉的小强却因为女儿的缘故回忆起了当初曾经被铭刻在记忆深处的感觉。那可是就连他这样的九尺男儿也难以承受的痛苦。
那是他的女儿，更是他生命中的珍宝，虽说与小玲绮所受到的照顾比起来，仅仅是因为性别不同便饱受“折磨”的小关平就倒霉了很多，可就算是表面上看起来极为严苛的严父，也会在暗地里将最好的伤药放在小儿子触手可及的位置，并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跑到苏小萝莉这里求取那些对身体有着不错治疗效果和刺激效果的药品。
不知不觉间，并州的第二代开始逐渐来到这个世界。正在洛阳陪着赵云的樊娟已经为他的爱人带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赵统，典韦的儿子典满也早已经过了周岁，虽然这些孩子现在都还很幼小，但每每看到他们的身影，就会让人感慨生命的意义和希望。
而看着小玲绮那可爱的充满幸福感的睡颜，一群平日里打生打死算计来算计去的男人们也好像被那幸福感染了一般，沉沉睡去的脸孔上都带上了或深或浅的笑颜。
而即使是那些需要值更守夜的将士们，精神也更加亢奋了几分。因为他们已经找打了需要守护的东西，而那被他们所守护的又是那么的珍贵——易碎却让人如此心醉。
第二天的搜索从太阳尚未完全升起的时候便已经开始。
虽说整支队伍并没有休息多长的时间，但对于久居军旅的人们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而且从前两天的情况看，如果不趁着这段尚还保留着几分昨夜残留的清爽的时段多进行一些工作，等到了日头高高挂起的时候。显然探索工作就不得不再一次陷入到停滞之中。
故而哪怕几只萝莉和正太还有少女显得很疲惫明显没怎么睡好，但大部队却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只不过让这些原本就属于探索部队的编外人员们在车上自行休息去了。
不过就算如此还算辛苦的忙碌，但一天下来除了欣赏到了沿途的美景之外，真真正正的收获却依然没有分毫。
这样的结果多少让人感到有些沮丧。
不过好在这样的沮丧并没有缠绕这支队伍多长时间，随着以苏小萝莉领衔的厨娘队伍为整支队伍带来的丰盛的晚餐，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士气立刻呈现出爆表的趋势。
那的确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既有男人们狩猎所获得的各种猎物，也有罗荷大小姐不知道让她的动物朋友们从哪里收集到的新鲜鱼类，配以苏小萝莉从大自然中获得的各种味道恰到好处的馈赠。让这支队伍每一天都能够享受到几乎完全不会重样的美味佳肴。
那四溢的香气，甚至惊动了方圆数十里内的各种大自然的精灵们。
不过有罗荷大小姐在。倒是不需要担心双方之间的沟通问题，不过相应的。探索部队也无法在这种时机下获取一些额外的“收获”。
但是，连续多日的徒劳无功已经让一个切实的问题摆在了李书实的面前：
继续这样漫无目的的搜索到底还有没有必要。
“再搜索五天，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值得继续寻找下去的线索，也就只能就此作罢吧。”
虽然大家都并不介意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但北方的那些个不安分的邻居始终是压在并州人心头的一块心病，而现在他们显然并没有做好最坏甚至要独立抗击一切的准备。
于是，今夜除了原本的宁静之外，在整个队伍之中开始弥漫起一种焦躁的味道。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似乎很快便找到了发泄这种糟糕情绪的途径。
“小狼狼们回报说，西北方向上似乎出现了一些令他们感觉非常不舒服的家伙。哪怕隔着很远也能够从那些家伙的身上感受到巨大的敌意，虽然人数不多，但实力不弱。”
“距离我们这里能有多远的距离。”
“小狼狼说那些家伙的移动速度很快。或许下半夜就会到达距离我们不远的那条已经干涸的小溪附近，嗯。这还只是保守的估计，或许实际到达的时间会更早一点？”
“那岂不是与我们之间并没有相隔多远的距离么，甚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吧。”
“对方隐秘行踪的手法很巧妙，如果不是敌意太过明显，小狼狼们只怕也是发现不了的。”
虽然罗荷提供的消息多少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但这么长时间以来罗荷在战场情报方面的能力早已经被众人所信任，所以哪怕感觉有些奇怪，但依然还是按照情报做出了反应。
今夜可是要好好招待招待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啊。
这一带的地形似乎并不适合进行各种埋伏作战。因为较为平坦的地势让这里缺乏各种有效的遮挡物，就算因为光线的原因让那些未知的敌人很难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但多少知晓一些草原之民各种神奇的追踪与反追踪本事的李书实还是不敢大意。
哪怕他们现在还并不清楚所要伏击的对象，但李书实不介意将敌人想象的更加难缠一些。
虽然说从实际的结果来看，敌人的表现似乎过于强大了些。
“还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亡魂啊！”
对于正在与己方交手的敌人，李书实只能作出如此的评价。
是的，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的确当得起这样的评价——不但是因为他们与李书实乃至整个并州军之间那仿佛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糟糕关系，更因为这些家伙的确是一群亡魂。
只不过，与李书实在洛阳地底下遇到的那群鬼兵不同的是，哪怕仅仅是用感知去观察而没有直接交手。就已经从那些亡魂士兵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气势。
甚至比他身边的这些百战精锐们所发出的气势还要强上几分。
和那些士兵比起来，李书实身边的精锐们反而有些像是度过了几场战争刚刚褪去菜鸟外衣的新兵蛋子，哪怕经受了严苛的训练。但在那些百战老兵眼中，终究还是有着太多的青涩，以及因为青涩而露出的破绽——浑身上下，从头到脚。
“不过这样的敌人才够劲啊，让我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面对数量庞大的鲜卑马贼的时候。”
“结果呢？”
“除了最后总算没死之外大概丢了一切能丢的东西吧。”
即将迎战对手的时候却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说话的人还是私底下已经被称作为“并州战神”的吕布，这对周围士兵们的士气无疑是一个打击，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少许胆怯的神色，而这样的表情对于这支纵横东西南北的部队而言无疑是极为罕见的。
“这故事还有后续么？”
原本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关羽突然开了口。那原本眯着的双眼也突然圆瞪，直直盯着吕布。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或许还会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杀父夺妻之恨，要在这里做最后的了结。
甚至李书实都有些怀疑。如果不是现在他们正在静候敌人的到来，或许关羽的声音不可能压低到仅仅只是普通说话的程度，而是像三爷那般来上一嗓子。
“呵呵，后续就是几年以后，那支鲜卑马贼消失在了草原上，我干的。”
不知是会意了关羽的想法，还是说吕布本来就没有在乎过这些，可就算如此，听者也都能从那风轻云淡中听出隐藏在背后的血雨腥风和强忍不屈。
于是原本因为吕布刚才的话语而小幅下降的士气又陡然间增加了不少。
只不过啊，你们战意盎然就盎然好了，为啥还一个个都是一副霸气侧漏的模样，这不是让对面的敌人提前感受到了你们的存在了么！
听到从远方传来的敌人骚动的声音，李书实顿时有种捂脸的冲动，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的问题。他倒是很想给关羽和吕布两人每人一个暴栗。
都是拜这两位所赐，原本还存在着一两分侥幸的突袭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强攻。
这让李书实多少有点无奈，不过。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手下将军们的心思。
眼前的敌人是真正值得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敌人，虽然人数或许不多。甚至还比不上自己这边，但无疑都有着超过己方的单兵实力，而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指挥他们的将领太过无能，他们之间的配合也一定有着相当的水准。
这种状态对于并州军而言事实上并不陌生。
经过并州周边异族和西域的洗礼，李书实麾下的这些精锐们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些不知道战争为何物的农夫，也不是那些仅凭着一股信念就能冲锋陷阵的黄巾军，在这个西凉军已经垮掉的当下，他们自封为“大汉第一军”或许也不会有太多反对的声音。所以不论是面对袁绍还是曹操的部队。即使人数上处于劣势，可是他们却依然无所畏惧，他们依然能够在己方仅仅只是受到相对而言极其微小战损的情况下战胜对手。
他们的配合，他们个人的战斗力，他们积累的战场经验，这一切的一切让哪怕指挥他们的统帅李书实并不是什么天才统帅甚至统帅潜力依旧不及格的情况下藐视着大多数的对手。
可如今，这样的状态似乎要被面前的敌人颠覆掉，已经很久没有面对如此情况的兵将们能够适应这样的转变么？他们的心理是否能够承受住这样的变化呢？
李书实不知道。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既然承认对面敌人的实力，那么如果能够战胜这样的敌人。是不是同样意味着并州军的精锐士卒们将会获得又一次进步呢？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李书实才会对身边那些战意满满的兵将们露出理解的感情。哪怕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语，但内心却是充满了自豪的感觉——只有这样敢于迎难而上的部队。只有这样在强敌面前无法被压垮的部队，才真正有资格被称为“精锐”二字吧。
不知怎么的，李书实想到了当初在雁门迎战魁头入寇时的那一战。
也许那一战带给他最为深刻的印象其实是苏小萝莉所一手导演的“流星”坠落，但不可否认的是，面对当时实力强于他们的鲜卑军，新组建没多久的并州军在几位将军的带领下所体现出的精神，不正与今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么？
或许精神的脊梁早已种下，这支部队已经不需要他为了这种事情操太多的心，或许吕布的话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他们。但其实更多的却是会激起他们战斗的*。
至少在眼下，这样的情绪已经是眼线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了不是么。
哪怕在接站中真的如之前预想的那般没能占据上风。敌人的确如预想般强大，可是战士们却没有表现出急躁或者恐惧、胆怯之类的负面情绪。甚至可以说在将军们的指挥下一丝不苟的完成每一个命令的士兵们就宛若精密的机器一般，没有感情的运动着。
这一战之中，李书实所能起到的效果依旧十分有限，除了能够为自己所属的部队增加一个不错的buff之外别无用处，反而需要牵扯一部分精锐士兵的精力，毕竟就算是有苏小萝莉这样几乎不可能被突破的高手高高手的保护，但其相对而言较为脆弱的hp如果没有足够士兵的拱卫，依然能够被敌人利用虎符的合力进攻所秒杀。
而且，比起战场厮杀，他显然还有着一个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并不算小的任务，一个或许只有他才有资格承担的任务——与敌方的最高指挥官聊天。
是的，的确是在聊天，只不过双方之间的气氛并不算太过友好就是了。
只是既然对方的最高指挥者能够有闲心和李书实聊天，那么显然要么就是对方在战局上已经有了压倒性的优势，要么对方其实和李书实在部队中的地位相似，虽说在名义上是最高指挥者，但在实际的战斗中显然有点多余。
前一种情况显然不可能发生，否则估计李书实也没有心情和对方这样聊天，更别说李书实有着足够的自信，就算自己麾下的士兵真的在战斗力上比起对方稍逊一筹，就算是小范围的配合上从正在进行的战斗中看起来也略有不如，但对方想要在短时间内建立起足以彻底压倒胜利天平的优势却也基本没有可能。
至于后一种可能性……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自称是‘虞姬’的这位夫人，自从西域一别之后，对于夫人的风采我可是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啊。不过，对于我是如此，对于夫人只怕却是未必了，前一阵子在偃师那边那两个毛头小子能够逃过我们的追捕，夫人应该是出了很大的力吧。”
在苏小萝莉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保护下，望着对面那个依然白衣胜雪的女子，李书实脸上的笑容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正处于不利局面的战局的影响。
潘森：昨天忙得稀里糊涂，于是这是昨天的份。今天的那份依旧是晚上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