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招生收获不小，”教官仲万清边收拾笔墨纸砚，放进随身的空间里，边对着姜小宁开心地说：“看那边，有2个女孩3个男孩，一共5个孩子能上山，比往年好很多。”
“去年招了几个？”姜小宁好奇地问。
“去年一个都没有，”仲万清把桌椅都放入空间后，戏谑地对她说：“前年只有一个女孩，可能商量好了，都聚集到今年等你来招他们。”
姜小宁哑然失笑，目光朝那几个孩子望去，蓝佳妮的身边站在那个散发臭味的小子，她根本不在意对方身上的味道，笑嘻嘻地跟他说着什么。
武豪麟一脸严肃，比说话边目光机警地望着四周。
仲万清伸手念诀，一片叶子从天而降，边下落边长大成了一叶小舟。
“你们几个跟在我身后上去。”卓荣华边眨巴眼睛，便对几个孩子说。随后带头上了小舟。那五个孩子或惊讶、或无语先后上去。姜小宁站在小舟中央，仲万清在舟尾站定，小舟便开始徐徐攀升。
那些没有通过测验的孩子和家长，望着上升的小绿舟，张着嘴带着羡慕的神色，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才心灰意冷地回家。
来到山门处小舟降落下来，等大伙下来后，仲万清捏诀收了小舟，对卓荣华说：“你带姜教官一起去库里领衣服，带男孩们洗澡，到议事大厅去见峰主。姜教官，这两个女孩交给你了，洗澡换衣服后才也到议事大厅来。”
两个女孩听说要洗澡，自动来到姜小宁身边，低声嘀咕：“一来还有新衣服穿挺好，可我不想洗澡。”
蓝佳妮嘿嘿笑了一下，把手放到另外一个女孩的耳朵边说：“我今年夏天还没洗过澡呢！”
“我也是!一会你先洗，多洗一会。”
这些话姜小宁都听到了，她不禁笑了，问另外一个女孩：“我记得你叫崔小月对吧？你为什么一直不洗澡？家里有父母吗？”
崔小月害羞地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有父母，不过我亲娘早就死了，我爹给我娶的后娘，又生了个小弟弟，他们都不管我，我自己也不想洗。”
原来都是苦孩子，蓝佳妮偷偷抓住她的手捏了捏：“你比我强多了，我连爹娘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今后咱们在一起，就是亲姐妹是一家人。”崔小月认真地点点头。
说话间来到领料库，管库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白色开襟短袖，左边可见光秃秃的断臂，只有一只右手。
孩子们第一次看到有人少一条胳膊，都不再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残肢。
卓荣华见了他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刘师兄，今天来的孩子多，要领的东西也多，让我进去帮你拿吧。”
“好，”刘师兄觉察到孩子们异样的眼神，侧着身活动一下残余的臂膀问道：“怕不怕？嗯？上山修道就不能怕死，连这个都怕的话，不如早点回家。”
见孩子们被吓到，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上了山记得好好练功修道，本事大了就没人能伤到你们，知道不？”
“知道了！”几个孩子纷纷点头。
这时候，卓荣华捧着五套青布衫出来，递给姜小宁两套后说：“我看他们几个太脏了，还是先洗澡吧，旧衣服都扔了不要。等洗完澡再来领被褥，免得虱子跑到被褥里。”
姜小宁一听，顿时觉得浑身不适。她接过衣服带孩子们去澡堂，早有执事弟子已经烧好热水，看到她们几个来了，便把热水倒进木桶里，又兑了些凉水调好水温，叫道：“好了，快点洗去！”说罢退了出去。
两个女孩看着木桶里水，双手抱在胸前不肯脱衣服，脸上却带着欣喜的神色。
姜小宁把两件长衫放到椅子上催促道：“怎么不动啊，快点把衣服脱了，你们两个相互洗干净，一会还要去见峰主呢。快点！”
还是蓝佳妮大方，她先脱了带着打补丁的褂子，揉成一团抓在手中，露出灰黑色单薄的身子站着。她看看手里抓着的衣服，下决心似的扔到地上，抓住半人高的水桶边，一抬腿“扑通”一声跳进去，整个人都埋进水里，溅起一圈水花。
好半天都不见她探头，姜小宁赶走过去准备伸手捞她，蓝佳妮突然从水里站起来，一抹脸上的水咯咯笑道：“小月，快点进来！水里好舒服！”
姜小宁身上也溅了不少水，也催促道：“崔小月快点洗去，别耽误时间了。”
崔小月红着脸，慢吞吞地退下身上的小褂，踮着脚尖迈着小碎步子朝水桶走去。姜小宁惊讶地发现，她的脊背上、大腿、小腿上都是陈旧的疤痕，有几处刚长出新肉颜色粉红。
“谁...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姜小宁看了心都揪了起来。
崔小月低垂着眼帘，手扶着水桶边跨进水里，浑身抖了一下沉下去，似乎要把身上的伤痕藏起来。
“是后娘打的，我现在上山了，她再也打不到我了。”说罢身子继续往下沉，小脑袋也沉入水里。
姜小宁摇摇头说：“好吧，你们把头发也洗干净，我在外面等你们。”她正要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崔小月从水里探出身子，央求道：“姜教官，别把我的衣服扔了行吗？”
蓝佳妮也说：“我的衣服也别扔，一会我俩洗完澡，就把衣服洗干净嗮起来，保证上面半个虱子也没有。”
“那衣服今后不能再穿了，今后可以领衣服穿，这脏衣服不如扔了吧。”
“那是我亲娘穿过的。”崔小月小声解释道。
姜小宁看了蓝佳妮一眼问：“你的呢？也是你娘留下的？”
“不知道。”她突然笑起来：“你别拿我的衣服，我洗完澡把衣服放进火塘里烧掉，免得虱子跑到你身上。小月的我等会帮她用开水烫了，晒干放起来，给她留个念想。”
姜小宁点点头走出去，坐在外面大树下等着。
几个男孩已经换了长衫，站在阴凉处说话。不一会蓝佳妮抱着一包衣服出来，跑进烧水房间，把衣服塞进火塘里，听着里面传出细碎的噼啪声，她又咯咯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