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半导体、汽车制造、石油化工和钢铁一样,造船工业属于高丽的核心产业,曾长期占据世界第一。
虽然现在已经被神州赶超,但其技术依然处于世界尖端水平,在高端船舶市场保持竞争力。
虚拟经济是沙砾堆砌的城堡,好看,速成,但经不起风吹雨打,虽然成长于新时代,但不知为何,江辰心里却始终禀承老一辈思想,坚持认为实业才能兴邦。
进军造船领域,不仅能够将触角延伸,并且还能学习高丽的核心技术,取长补短。
诚然。
三边协议悬而未决,可就像他说的那样。
五星集团是高丽的企业,关五星红旗什么事?
在缅底练兵、在法兰西卖奢侈品、在东瀛研究机床,在高丽造船……以后,去漂亮国对飙军工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
某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野望。
一架b2轰炸机造价20亿美元,他才几个钢镚啊。
阿房宫,江老板对着镜子,正在整理衣着,房门被敲响。
紫衫龙王走进来。
只是代号而已。
四大护法都是纯爷们。
“江先生,蛋糕到了。”
被点兵点将得到这个代号的紫衫龙王手里提着一个朴实无华的十二寸蛋糕。
嗯。
生日蛋糕。
江辰最后理了理衣领,窗外夕阳斜挂,时间差不多了。
“出发。”
杨卿画发的位置在五环,再往外一点都差点进六环了,对此江辰一点都不意外。
人家和他不一样。
人家是人民公仆,拿着纳税人缴纳的薪水,指不定每个月还得带头做公益,如何支撑得起山珍海味的腐败生活?
并且今晚又是私人生日,不可能走公账报销,要是挑那些高档的地,一顿饭不小心吃出个几十万大洋,谁来买单?
他们请客?
那不成行贿了。
不见他买的蛋糕十二寸都只花了五百,以京都的物价已经相当实惠了。
江老板永远是细节狂魔。
晗家小食堂。
不仅跑得远,而且饭馆的名字也相当接地气,门头的装修朴素简约,给江辰一种回到了沙城小饭馆的感觉。
走到里面,嗯,也没发现别有洞天,柜台就在门边,老板不知道跑哪去了,菜单都写在黑板挂在墙上,他有意瞟了一眼,这里的消费便大致了然。
人均顶了天也就两百,如果曹老师也来的话,今晚这顿饭应该也不会超过四位数。
这种级别的公务员,四位数的生日宴,肯定不算铺张。
只不过江辰好奇。
那位究竟会不会来?
当然。
来不来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
曹修戈和杨卿画之间的故事,他大概听说过一些,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妥妥的珠联璧合,可江辰并不是一个好事之人。
他的认知很清晰,有些事情,看看“热闹”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参与进去,要不然不是牵红线,而是牵零线和火线,几万伏的高压首先得把自己给劈焦。
临近七点的光景,正值饭点,这家小食堂的生意不错,不错到江辰走进来后,不说老板了,竟然都没有一个服务员过来招待。
还真别说。
这让如今的某人,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太习惯。
不过也没介意,小本生意,肯定得节缩成本,不可能聘请太多人手,生意好的时候忙不过来很正常,
无人问津的江辰拎着蛋糕继续往里走,反正这里也不大,拢共也就一层,找起来不算困难。
四大法王肯定不会跟进来,留在外面。
杨卿画刻意挑这么远的地方过生日,无非是为了低调,要不然一不留神被拍照,虽然不麻烦,但难免破坏了生日的兴致。
现在很多人脑袋上都长摄像头。
“呦,新皮鞋啊,都能当反光镜了。”
没等江辰寻到位置,途中便与曹锦瑟撞见。
什么叫缘分。
这就叫缘分!
好吧。
其实也只有这一条路。
曹公主应该刚去了洗手间,手上还有水渍,并且刻意朝江辰这边甩了甩。
可能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也可能是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所致,曹公主和以往的庄重大相径庭,看着“盛装出席”的某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充满了……可爱的孩子气。
那幅《同桌的你》还是有成效的。
起码没横眉竖眼了嘛。
“发型还差点意思,家里没发蜡了?”
江辰置若罔闻,同样不慌不忙的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最后给予评价:“你今天很漂亮。”
料定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并且已经做好准备的曹锦瑟不由一愣。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明明如此平平无奇的夸奖,毫无亮点可言,应该属于上一代淘汰的话术,可竟然让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半袖休闲衬衫、铅笔裤搭配棕色穆勒鞋、明明没有刻意打扮的曹公主掸了掸手,没了表情。
“你好像眼神不太好。”
一般人可能听不懂,可江辰同志多么冰雪聪明的人,瞬间领会,立即作出补救:“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格外漂亮。”
亡羊补牢,没有疗效。
曹锦瑟不言不语,从他旁边走过。
江辰提着蛋糕跟上。
“你哥来没?”
曹锦瑟平淡道:“叫曹老师。”
江某人权当没听见,“杨厅说你哥会来。”
“我不知道他来不来。”
“你没和他一起?”
曹锦瑟偏头,“今天过生的好像不是我哥吧?”
“随便问问,你哥和杨厅不是很熟吗。”
曹锦瑟忽然变得严肃,“待会不要乱说话。”
这绝对是出于善意的提醒。
江辰抬起手,做了个了解的手势,转移了话题,“对了,杨厅今年到底多大?”
“你感觉呢?”
“应该没到36。”
按照神州传统文化的风俗习惯,三十六岁属于人生中的一道坎,应该开坛做法,而不是庆祝。
“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邀请你。”
“可能她的朋友并不多吧。”某人一本正经的接话。
“你连她年纪都不知道,算朋友吗?”
几步外出现一个包房。
曹公主的确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挖苦归挖苦,可进门前,还是告知道:“三十三。”
三十三。
和感觉差不多。
其实压根不算大。
现在大城市的人很多这个年纪别说成家立业了,甚至还在找寻自己的路上。
江辰跟进包房。
“卿画姐,生日快乐。”
虽然是寿星,但杨卿画并没有因此而刻意打扮,成熟的女性,从来不靠皮囊营造魅力,身上那股子非凡气质便胜过任何奢侈品,看见江辰进屋,她很快起身。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买什么蛋糕。”
“卿画姐,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蛋糕便宜?”曹公主是懂活跃气氛的。
“胡说。今天是卿画姐三十三岁生日,我怎么可能贪图便宜,我还刻意买的动物奶油的。”
江辰振振有词,将蛋糕放在桌上。
三十三岁?
他是怎么知道的?
杨卿画立即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曹锦瑟,而后笑意幽然的瞅江辰,“怎么不叫杨厅了?”
“下班时间。卿画姐现在和我们一样,是人民群众。”
“我下班了是人民群众,你们不是。”
因为是生日,所以没有去计较,杨卿画招呼:“坐。”
圆桌边放了四把椅子,客人有几位已然有了答案,
“曹老师还没到?”江辰自然的问。
“我刚给他打过电话,在学校临时有事耽误了一会。在路上了。”
不是爱情。
那也是友情。
再怎么冷漠,也不可能一点情分都不讲,杨卿画今天三十三岁,也就是说两人起码认识了二三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二三十年?
“这家餐馆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味道还行,我来这里吃过很多回,不介意吧?”
“理解。”
某人莫名其妙的回道。
“你理解什么?”
曹锦瑟不禁问。
是啊。
人家问介不介意,你回个理解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公务员队伍开始大规模的降薪吗?卿画姐的工资应该也受到了影响。”
“……”
“……”
看着煞有其事的家伙,杨卿画和曹锦瑟不约而同都陷入了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卿画姐,你说你请他干什么。”曹锦瑟扭头。
今天的寿星叹了口气,“他不来,你哥一个男人,恐怕也不会来。”
这是能直接说的吗?
完全没把某人当外人啊。
再怎么能安慰自己,听到这,江辰同志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难受了。
敢情自己是个凑数的?
早知道,他肯定不来了。
“卿画姐这么说就有点伤感情了。”
两女聚焦过来。
“有吗。”
曹锦瑟耸了耸肩,今天的神态极为丰富,“那又怎么样呢。”
“那我就要把蛋糕收回来了。”
“噗。”
杨卿画捂住嘴,着实是没忍住,眉开眼笑,爱笑的女人、哪怕三十三岁的女人,也挺好看啊。
“你们俩就别唱双簧了,打开吧,我确实很久没吃过蛋糕了。”
“不等曹老师?”江辰问。
“谁让他迟到的。”
杨卿画板着脸,而后迅速解冻,“这么大的蛋糕,你还担心我们三个吃完了?”
也是。
江辰起身,拆包装。
“等会。”
见这家伙拿着刀子要直接开切,曹锦瑟不禁制止,“卿画姐还没许愿呢。”
差点忘了。
“不好意思。”
江辰立马放下刀,改为插蜡烛,这时候,包厢门被从外推开。
“哥。”
曹锦瑟回头然后喊了一声。
“今天我生日也得让我等你?”
杨卿画含笑埋怨。
“曹老师。”
江辰站在桌边,打了声招呼。
曹修戈对他点头致意,而后对今天的寿星道:“我说了不用等我。”
方才还相当活泼的曹锦瑟这时候变得矜持了。
“我没想等,这不是你这次刚好赶上了吗。”
说着,杨卿画重新看向江辰,笑道:“继续啊。”
江辰一言不发,默默的将手里没来得及插上的蜡烛重新插在蛋糕中央。
“是不是该许愿了。”
杨卿画笑问。
“嗯。”
江辰将蜡烛点燃。
烛光摇曳,映照在四双眼睛里。
“卿画姐,许愿吧。”
杨卿画凝视燃烧的蜡烛,应该在心里默默诉说自己的三十三岁生日愿望,几秒后,深呼吸的同时弯腰,将蜡烛吹灭。
“卿画姐许的什么愿?”
曹锦瑟开口,问出了某人没敢问的问题。
可人家这种年纪能做到那么这种级别,怎么可能那么浅薄。
“国泰民安。”
江辰同志立即站了出来。
“我信!”
曹公主睨他,“谁不信吗?”
“切蛋糕。”
多此一举拍马屁可能拍马腿上的某人立即拿起刀子。
象征性的每人分了一小块,仪式感而已。
接下来还得吃饭呢。
曹锦瑟有没有送礼物,因为是后来的,所以江辰并不清楚,但是吃完蛋糕,曹修戈竟然拿出了准备的礼物。
是一支钢笔。
“哥,下血本了啊,得一个月的工资吧?”
江辰忍不住轻咳一声。
谁进门前还叮嘱他不要乱讲话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不止一个月。”
曹修戈平静回应。
事实证明,搞笑天赋也是遗传。
“行了,你哥难得大方一次,这么多年,你见过他送我礼物?锦瑟,你就别心疼了吧,钱是赚不完的。”
说着,杨卿画将那只钢笔重新放回盒中,小心收好。
这么大的官,竟然还这般在乎一支笔。
清官啊。
“卿画姐误会了,锦瑟的意思是担心你违反纪律,要是被有心人捅出去,说你收受贿赂,那就不好了。”
都不要抢!
江辰同志用行为证明,他才是天选喜剧人!
曹锦瑟不由自主看来,话头凝滞,嘴角颤动。
杨卿画靠在椅子上,视线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仿佛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你们三个是商量好了是吧?舍不得送礼物,可以干脆不送,送了又想拿回去,哪有这种事情。面子有了,钱也没出,当我三岁小孩呢。”
八目相视。
而后。
包括曹修戈在内。
包房里的两男两女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反正门关着,也没人听见,没人认识。
有时候。
能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