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四个,摆下这般阵仗,真是荣幸。”凌霄挑眉,指尖划过剑鞘,却没立刻拔剑。
“你背后的人,该现身了。”白发老者紧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他怕的从来不是凌霄,而是那个至今未露面的月女。
“急什么?”凌霄笑了笑,眼底没半分惧意,“我先陪你们玩玩。毕竟她要是来了,你们这十三人,当真不够看的。”
“你敢瞧不起老夫!杀!”
白发老者怒喝一声,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凌霄身前,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掌风裹挟着金色神光,所过之处,空间都寸寸碎裂,连空气都被压成了实质的壁障。
凌霄不退反进,魔尊黑天剑“唰”地出鞘,化作一道白虹,硬撼而上!
砰,!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气劲像炸弹般炸开,碎石被掀飞到半空,又重重砸落。凌霄被震得像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的剑气壁垒上,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丝血线。
白发老者一击得手,却没趁机追击。他退到原地,神识再次扫过四周,眼神里满是警惕,他总觉得,那月女就藏在云海深处,随时可能发起突袭。
可云海依旧寂寂,只有风声卷着碎石,在广场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透着股诡异的平静。
“还不叫她出来?”白发老者的目光猛地转回,落在勉强撑着剑站起的凌霄身上,金芒缭绕的双眼中满是不耐,语气像淬了冰,他已懒得再等月女,只想先折断这根碍眼的“刺”。
回答他的,是一道骤然消失的残影,和撕裂空气的尖锐剑鸣!
屠仙!
剑招出的刹那,陨龙谷的风仿佛都停了。时间在众人眼中凝滞:白发老者只觉眼前一花,那道青影已欺至眉心,冰冷的剑尖几乎要触到皮肤!他瞳孔骤缩,双掌本能地猛地合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夹住了刺来的魔尊黑天剑!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震得周围云海翻腾。老者虽险险夹住剑尖,可剑身上蕴含的锋锐之气已刺破他眉心皮肤,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顺着鼻梁滑落,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刺目的痕。
“诛神!”
凌霄的怒吼紧随而至,声音里裹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一股无形无质的力量骤然从剑身上爆发,像潮水般将老者彻底淹没,那是诛神剑的神魂攻击,专破修士灵台,直抵灵魂本源!
这是他铤而走险的计划:先用“屠仙”破防,再以“诛神”袭魂,哪怕境界有鸿沟,也要赌一把神魂的破绽。
白发老者的身躯猛地剧震,脸上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惊骇之色。他只觉灵台像被万千钢针穿刺,灵魂仿佛要被这股力量生生扯出躯壳、撕成碎片!他猛地张口,发出一声震天咆哮:“破!”
磅礴的金色玄气自他体内爆炸式涌出,像海啸般席卷开来。凌霄连人带剑被再次震飞,青袍下摆被气劲撕成碎布,嘴角刚止住的血又喷了出来。
凌碧眼疾手快,身影如鬼魅般闪上前,玉掌轻轻按在凌霄后背,试图化解冲力,可残余的气劲仍震得她踉跄后退,足尖在白玉广场上划出三道深沟,喉头也泛起腥甜。
凌霄稳住身形,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抬眼望去时,心却沉了沉:白发老者虽须发皆张,眉心血痕宛然,周身气息也剧烈波动,可他正闭目凝神,强行镇压着躁动的神魂。
终究……还是差了一线。凌霄心中暗叹。境界的鸿沟,并非单靠剑招与神剑就能完全填补。
白发老者缓缓平复气息,再睁开眼时,看向凌霄的眼神已彻底变了,忌惮里掺着冰冷的杀意,像盯着猎物的饿狼。“有意思。你很厉害,不过你的兵刃更厉害。”他抬手擦去眉心血迹,声音里满是阴鸷,“老夫今日总算明白,为什么云长空会死于你手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凌霄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带血的笑,握剑的手却更紧了。
老者不再多言,右手缓缓握住了腰间那柄金剑的剑柄。指腹刚触到剑鞘,广场上的空气便开始震颤,连之前布下的绝杀剑阵,都发出细碎的嗡鸣,似在呼应这柄剑的气息。
凌碧一步踏前,长剑“唰”地出鞘,剑气直逼老者:“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老者却不屑地冷哼一声,身形骤然一晃,原地只留下道残影。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凌碧面前,竟未拔剑,只是一拳递出。拳锋所至,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金色的拳劲像小山般压向凌碧!
凌碧瞳孔微缩,长剑如毒蛇吐信,悍然直刺拳心!
轰!
剑拳交击的瞬间,凌碧被震得倒退十数步,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而老者却借力反冲,身影如箭般直指凌霄,他要先解决这个最大的威胁!
与此同时,金焰和蒙豪情也被其余人缠住了。金焰周身裹着熊熊烈火,利爪撕裂长空,与一名巫族长老战得难解难分;蒙豪情则催动魔焰,双拳如铁锤般砸向蛊族蝎王,黑色的火焰与蝎王的毒雾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他们都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单打独斗虽能抗衡这些老牌强者,可也只能勉强支撑,能战而不死、一人拖住一个,已是极限。
白发老者瞬息间已逼近凌霄身前,他终于缓缓拔出那柄金剑,剑身出鞘的嗡鸣带着奇异的韵律,像帝王登基的号角,引动着周围所有剑气随之共振。金色的剑光冲霄而起,煌煌剑威如天穹倾覆,笼罩四方,连云海都被染成了金色。
“此剑,名‘慑天’。”老者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乃万剑之宗。剑出,则万剑……皆需臣服!”
嗡,!
慑天剑的威压刚散开,凌霄手中的魔尊黑天剑便发出阵阵急促的颤鸣。
剑身黑光疯狂流转,竟在剧烈地震荡着,剑柄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像一头被锁链束缚却拼命挣扎的凶兽。那不是恐惧,而是桀骜,是遇见宿敌时的兴奋,是不服输的狂傲,仿佛在嘶吼:“有老子在,谁敢称万剑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