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琛转身关了窗户，握着她冰冷的手，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就从门口进来了。”
姜妧睃了他一眼，从窗户进来已是不合适，还妄想着从正门进来，是想叫整个昭华院的人都知道他荣王世子半夜翻她的墙了吗？
这天极冷，顾宁琛的手也算不上暖和，两人一道站在熏笼前烤着手。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用过饭了吗？”
“这几日你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皆是一愣，随即又都笑了起来。
顾宁琛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炕桌上的小菜，“还没吃？”
“正要吃呢。”
“那你先吃。”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姜妧快速的用了饭，也不叫人进来收拾，就这样歪坐着，手捧一杯香茗与他说话。
“天这么冷，有什么事叫人传个话过来就是了，做什么自己过来？”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
这几日他都忙着，好不容易今日得了空，想念她的心情就跟沸腾了的水冒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姜妧沉默了片刻，笑意更深，那话如此随意就说了出来：“我也是。”
顾宁琛倏地愣住了。
“阿妧，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想你了。”灯光下的姑娘眉眼弯弯，笑容真切。
顾宁琛猛地靠了过去。
屋内热气很足，没一会儿他的鼻尖就冒了汗。
对比身上的热度，心里的热更添了几分。
“阿妧，我很欢喜。”
她知道。
姜妧伸手抚上那张如雕刻般精致的脸，仰头印上了他的唇。
顾宁琛愣住，还未能细细感受，小姑娘就已经退开了。
双眼蕴了水雾，显得可怜兮兮，脸颊粉红，似桃花般娇艳，粉嫩的红唇更是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顾宁琛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屋内的热度渐渐地升高，两具年轻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一下子就点燃了。
半晌之后，顾宁琛抱着姜妧呼吸急促，双眸深沉，里头隐有火焰在跳动，却被他死死抑着。
“阿妧，别乱动。”少年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克制。
姜妧觉得，那东西似乎又剑拔弩张了不少，当下不敢随意乱动。
顾宁琛抱着她缓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抚着少女柔软的秀发，顾宁琛暗自琢磨，他是吓到她了？
这种事本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若是吓到她了，以后可怎么办？
“阿妧，对不起。”
他有些孟浪了。
姜妧咬唇瞪他，“还不放开我。”
这混蛋，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真是羞死人了！
这一眼含嗔带怒，让顾宁琛刚退去的情欲又有复苏的迹象，他当即松了手。
顾宁琛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狠狠灌了下去，一时不敢回头面对姜妧。
姜妧低头整理衣裙，发髻却是怎么也弄不好了，当下瞪了某人的背两眼。
感受到背后那灼热的视线，顾宁琛心里头苦笑，待平复了心情后才鼓起勇气转身。
烛花爆了一下，灯光有些昏暗。
少女坐在木炕上，面无表情看着他，眸光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阿妧，你生气了？”顾宁琛在炕桌对面坐下，又把挪到了里头的炕桌拉了回来。
姜妧面色一红，不理他，拿了一把灯芯剪剪了灯芯。
烛光一晃，屋内又明亮了起来。
“阿妧。”顾宁琛喊了一声。
生气吗？
其实也不是。
两个人心意相通，亲近自然难免。
就是她，心里对这样的亲近也是欢喜的。
只是……
姜妧咬着唇，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哪里能不害羞？
她不怪顾宁琛的孟浪，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阿琛，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姜妧嘟着嘴，声音软糯，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
顾宁琛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阿妧，这事儿我可不敢做保证。”
姜妧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个男人，有台阶还不下，是傻子吗？
姜妧有些生气。
顾宁琛不由弯了弯唇角，把气得发抖的少女拉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发顶轻轻磨蹭。
他轻声道：“阿妧，一靠近你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哪里还记得答应了你什么。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对你失诺。”
一个男人若是面对心上人还能无动于衷的，就真不是男人了，怕也就宫里头的那些无根之人才能做到。
姜妧默默听着，不知道该是气还是该笑了。
推了一把某人，她板着脸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叫人进来收拾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顾宁琛执起姜妧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阿妧，及笄之后，咱们早些把婚期定下来吧。”
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忍出内伤来了。
这滋味，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受的。
姜妧抽回手，斜睨了他一眼，哼了哼道：“这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放心，我定会进宫让皇祖母快些定下来。”
姜妧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红着脸催促着他快走。
顾宁琛视线在那微红的唇上停驻一瞬，恋恋不舍翻窗而出。
一室的旖旎被冷风一吹，散了不少。
在窗边又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退了下去，姜妧才唤人进来收拾。
十一月初，俞明州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在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进宫面圣。
皇上立刻将顾宁琛召入宫中，几人一道在御书房谈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出宫。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俞明州挑眉一笑，“如果不是世子推荐，只怕这样的差事也落不到在下的头上。”
俞明州并不蠢，相反的他很聪明。
跟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顾宁琛很喜欢。
他弯唇道：“你有这个能力。”
若是没有能力，他也不会举荐他去。
所以说，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世子这个恩惠，我会记在心里的。”俞明州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这份情，他心领了。
顾宁琛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只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