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只是一瞬间。
等李恩威回过神来，毛眼，肉瘤，触手统统消失一空。
但真元并未消失，而是化成了无色无形之状，在金鼎内缓缓流转。
比起最初三色真元，总量少了一点，大约只有原来的八成。
但却再无任何邪异之状。
“这是金鼎对三色真元的‘净化’么？因为去掉污秽之物，所以总量有所下降……”
李恩威有所明悟，同时对先前老乔介绍的三尊净化污秽的说法产生了深深怀疑。
就刚刚所见，真的算得上净化么？
这个问题他可不敢轻易问出口。
作为无权无势的小捕快，他是吃饱了撑才会去挑战普罗大众的认知，挑战堂堂大丽国教的权威。
这个问题暂时放一边，他的注意力再次落回鼎中的“无色真元”。
毫无疑问，真元能直接进入镜面世界，是一个意外之喜。
因为这意味着他每一世修炼所得真元，都能通过这种方式保存下来！
而且还是更为彻底的“净化”！
“可问题在于，进入金鼎的真元，还能为我所用吗？”
谨慎起见，他打算再向老乔问清楚一些。
这时候三根香已经烧尽，老乔见李恩威脸色毫无沮丧，便猜到他已经拜神成功：“念了多少遍来着？”
“六十八。”
“不到七十……恩，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至少多花些心思，还是能有少许收获的。”
老乔点点头，又指着他下腹位置道：“你应该感受到了吧，真元会留存于元海之中，也有人称之为丹田，总之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就是人体储存真元的一个假想结构。”
“假想的？”
李恩威留意到对方所用字眼。
“真元自混沌而生，《道藏》云，渺渺兮而勿见。你我区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装载得了这种虚无之物？”老乔耐心讲解道，“一切都是天尊恩赐，让我们能感应到真元的存在罢了。所以自然是假想的。”
“原来如此！”
李恩威心头微震。
既然元海丹田本来就是假想的，那没有规定必须要存在人体下腹位置吧？
在得到老乔肯定答复，并知道也有身体残缺之人会将元海假想到胸腔，眉心等位置后，他便进一步构想：能不能假想到人体之外，譬如镜面空间的金鼎，成为“外元海”，“外丹田”呢？
这个念头一起，一段神秘信息忽然涌上心头。
“我可以将鼎中储存的无色真元转化为任意我亲自拜神修炼过的真元？！”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宿主拜神修炼，然后将真元二次净化储存于金鼎之内，等需要的时候，再转化为当前需要的真元类型，返回肉身使用……还真的可行！”
这个发现让李恩威振奋不已。
一直萦绕心间的难题终于得到解决。
他只要在每一世临死前将真元统统转入金鼎之内，那修为便不会浪费分毫。
等到下一次转世之后，还能迅速获得前世积累的修为。
因为他的元海并不存在体内，与宿主肉身无关！
只要完成最初契合，哪怕宿主原本是个战五渣，也会实力大增！
“而且既然能任意转化，那便意味着我并不需要刻意主修哪一种路线。因为我完全可以根据实际需求，想以哪种为主就转化哪种！”
“这种手段用得好，甚至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让敌人摸不清我真实底细……”
确认了“外元海”的存在后，李恩威心情大好。
老乔只当他因拜神成功而喜悦，并未生疑，又叮嘱道：“修行之路慢慢长。你念诵六十八次尊名方才得到一丝真元，这效率比起那些念十几遍甚至几遍的天骄差太多。这点你要早些认清，免得它日心态失衡，乱了道心”
“也就是说，我往后拜神修炼，也必须念够这个次数，才能有收获么……”
李恩威恍然点头，终于明白为何念诵次数与资质直接关联。
这是修行效率的问题。
而且念诵尊命是仪式要求，讲求身心合一，按照一定节奏进行，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所以打算通过速读、默念等方式投机取巧，是行不通的。
他再向老乔打听到底真元积累到什么程度，才算是达到“一层台”的修为。
最后无奈发现以他当前速度，就算每日勤修苦拜，也起码要个把月后才有希望冲击一层台的位阶。
还未必一次就成功。
考虑到自己并不长命，而下辈子不一定还有这样轻松进入三尊观后殿修行的机会，他忍不住问道：“就没有更快的法子么？”
“欲速则不达。”老乔再次提醒，“不过你若真的着急提升，倒也还有两个捷径。”
“其一是获得俗家弟子玉牒，如此便能租用道观中的静室修炼。”
“静室内布置有特殊法阵，让人更容易达到身心契合的状态，如此念诵尊名的速度也会快上不少……”
李恩威听明白了，道观拜神是不允许个人投机取巧的，但如果舍得氪金，就能借用官方门路适度取巧。
毕竟官方送挂不算开挂。
“看来市集道观的那个知客没有坑我。只是一份玉牒要价五两白银，消受不起啊……”
他又问另一种捷径是什么。
“另一种方式你已经用不着了。”老乔直说道，“那是一种名为‘混元液’的异宝。此物来自左道，能够直接提升混沌真元数量，最为左道中人喜爱，大丽境内只能到黑市去找。”
“只是如今黑市中流传的混元液真假难辨，且要价极高，可遇不可求。”
“当然，你已经修了三尊正道，左道之物便与你无关了。”
那可不一定。
李恩威想到金鼎强大的“净化”功能，心道自己说不定也可以试试修一修左道的法门。
直接拜邪神可能太危险了，这“混元液”不需要拜神，倒是个不错替代。
或者明天到灵源斋里问一问？
这时老乔也看出他囊中羞涩，从怀里取出一份镶金册子递来。
“这是一份不记名玉牒，还剩十日租用静室的额度，就当是昨夜你帮助我们当家的谢礼了。”
李恩威当场拜谢。
他没有问十日之后怎么办。
人情归人情，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不能得寸进尺。
……
这之后，李恩威趁天色尚早，抓紧时间进入静室修炼。
只要消耗一天额度，就能在道观待到傍晚打烊，中间还管一顿午饭。
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对于李恩威来说，能省下时间修行最为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