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陈萍对视云浅月的眼睛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像是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
“我儿子没了,突然出现个冒牌货,这还用猜,当时是冒牌货为了顶替他的位置杀害了他!”
“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死了?”这跟昨夜跪地求王国庆的人天差地别,云浅月忍不住想她尿裤子的样子。
“当然是他托梦给我们!”陈萍说的特别笃定,“国庆托梦给我们,说他死的很惨,还被人顶替了位置,呜呜,老头子昨天得到消息整夜没睡,眼睛都哭肿了,他本来有一只眼睛在战场是受伤瞎了,另一只眼睛也快哭瞎了。”
王红军脸一红,别开眼也没说什么。
相比陈萍,云浅月最看不起王红军,“真的吗?”
陈萍用胳膊肘捅王红军,疯狂给他使眼色。
没办法,王红军心里做了很长斗争后敷衍的点头。
军人,丧子。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收获了无数怜悯的目光。
几乎全村人都站在了陈萍这边。
“可怜啊,孩子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幸亏给父母托梦,不然还被蒙在鼓里。”
“真没想到王知青不是真的王知青,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顶替了王知青的身份?真正的王知青去你哪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冒牌货为了顶替王知青的身份把人给杀了,然后把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起来吧?”
“我觉得是!那个冒牌货整天阴沉沉,说不一定是杀人逃犯!”
“我见到冒牌货好几次留在牛棚吃饭,还帮他们干活平如果冒牌货真是杀人犯的话,那云浅月岂不是帮凶!”
“这么凶残的人一定不能留在村里,必须抓起来挨枪子!”
“军人的后代也敢杀,不想活了!”
“村长,冒牌货这会儿估计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我们进去把人抓出来,千万别让他跑了!”前几天丢人丢面,汪国立想利用这次机会重新在村里立住脚,不等村长说话,就带着人闯进去。
云伯渠和曹奎本能的想拦,毕竟屋里值钱的东西多。
“不用了,让他们去。”云浅月跟了过去,谁都不跟只跟着汪国立。
牛棚屋里的装修和东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我里个乖乖,这还是牛棚吗?
简直就是天堂!
村里没有一户条件有这好!
就算在城里,也是数一数二。
这哪是下放过苦日子,简直是来享福的。
汪国立眼红,明知道衣柜没人还打开衣柜粗鲁的翻找,甚至把一件衬衫撕破了。
他还想破坏其他的衣服,云浅月不给他机会,把撕破的衬衫抓在手里,走出去就大喊,“汪会计还记很上次赔我一块钱的事,这次公报私仇撕烂了我爹的衣服,如果不是我手快,估计衣服全被他撕破了。”
“呜呜呜,这些都是我亲手一针一线做的衣服,我爹特别爱惜都不舍得穿,想着过年才穿。”
卖惨谁不会,云浅月哭声响彻云霄,很难让人忽视。
村长冲着汪国立怒吼,“汪国立,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找人!”汪国立干巴道。
“人找到了吗?”
“没有。”汪国立一口咬定,“人肯定被云浅月藏起来了,村长,她是帮凶,一定要把她抓起来审问。”
“放屁,你有证据证明王国庆是被大军杀了?”如果可以,云浅月真想把汪国立毒哑。
“王国庆都给父母托梦了!”
“是王国庆亲口跟你说是大军杀了他?”云浅月看向陈萍和王红军。
“没亲口说,但我们国庆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最终目的是为了钱,不是要把他们抓起来,所以陈萍不敢说的太绝对。
“梦就是梦,不能当做证据,再说了,梦里也没说是大军杀害了王国庆,所以就是没证据。”云浅月伸手,“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汪会计,衣服被你撕破了,是不是该赔钱?”
汪国立没想到话题又被扯了回来,“我······”
“你该不会不想给吧!”云浅月大叫,“没想到汪会计你是这样的人,乡亲们,你们以后可要注意一些,千万不能让汪会计进你们家,不然你家的好东西肯定被霍霍了,谁让汪会计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
“我赔,我赔行了吧。”生怕云浅月胡说八道,汪国立认命的拿出五块钱,“这回行了吧。”
“不够。”云浅月抚摸着衬衫,“这不是件普通的衬衫,是我给我爹做的第一件衣服,意义非凡,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眼睛都快瞎了才做好,它的价值不能用金钱形容,可已经被你弄坏了,我不能不用金钱衡量,我也不讹你,赔我五十块钱就好。”
“五十块!”汪国立瞪大眼睛。
“你抢劫啊!”吴秀兰打抱不平,“不就一件衬衫,我再给你做一件。”
“不一样,这件衬衫世界上独一份,再说了它的成本就不止二十块钱,我也不是肤浅人,肯定不会故意坑你钱。”
在村长的施压下,在乡亲们的注视下,汪国立只好拿钱给云浅月,只不过眼神恨不得把云浅月生吞活剥。
云浅月丝毫不在意,五块钱的成本卖了五十块钱,不错,改天再让姜荷花帮忙做一件。
牛棚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大军,汪国立看向云浅月,“你们把冒牌货藏哪了?”
“都跟你说了,大军陪着苏团长去抓杀害王国庆的凶手去了,等就会回来了。”云浅月不耐烦。
“骗鬼呢,他肯定知道事情败露,怕被抓逃跑了!”
“我没有。”一道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大家默契的让出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