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娘娘吗?”苏洛锦把脚收回来,盯着这两个战战兢兢的太医看。
“我……这……”他们面面相觑,眼神在不停地飘转着。
“不能吗?所以,就把他交给陛下,看陛下是否心情好,如果他一时恼怒,拆了你们太医署,让你们露宿街头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洛锦的两根手指在不停地摩擦着,揪着一端的绳子就要抬脚离开。
“别,别。”他们两个合并着步子赶上前,讨好似的说:“让我们试试,看看能不能将功补过,也好帮助之琳一把。”
苏洛锦不多说,让任之琳走在前面,她一直不停推着他,把他推得一个踉跄。
因为昨天刚刚下过雨,所以现在这地面有一个连着一个的水窝,踩上去溅起的水花四处扩散着。任之琳扭扭捏捏的,走在路上还特意特别小心地避开这些水窝。他的双手被绑在背后,捆得结结实实的,所以他这样跳来跳去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快点,别磨蹭。”苏洛锦扯了一下绳子,任之琳的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入地上的泥坑里。苏洛锦用脚挡住他的身体,一抬脚把他掀了起来。
“好好走路。”苏洛锦揪着绳子威胁着他说,同时她一步一步尽数踩在水窝里,毫不畏惧的坦荡。但苏洛锦这样坦荡了,却把踩起来的水渍尽数溅到了后面的两个人身上,他们立即闭上眼睛。
苏洛锦并不回头看,一直在催着任之琳。他们两个人用袖子擦着脸,一路小跑着。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利索点,在后面磨磨蹭蹭,娘娘已经等不及了。你们是不是故意想谋害娘娘?”苏洛锦停下来,回过头瞪着这两个人。
“姑娘,你实在走得太快了,我们年老体弱的,实在跟不上。”他们急促地喘着气,弯着腰,捂着自己的小腹。
“是吗?怎么不早说?那我帮你们。”苏洛锦一脸和善地走向他们,然后向他们笑了笑。这两个人被她的笑弄得心里发怵,对着苏洛锦回了一个笑容。
“太医,依我看,你们这是缺乏锻炼的缘故,所以身体才这么不好。如果长此以往,难保不会生出什么病患,早早死去。”苏洛锦笑着,然后伸手从腰间又取出了一根绳索。
这两个太医很诧异地看着她,最终,他们也没有逃过被苏洛锦捆着腰,被她拖着跑的命运。苏洛锦几乎不会感觉到累,她带着三个人,拽着两根绳索,一边是任之琳,一边是两个年长的太医。
到了晟政殿,她才把他们解开,两个太医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殿内有三四个小宫女端着水和毛巾急冲冲地快步走出去,又有一个宫女在给帐内的人擦着脸。浓白色的帐幔被放了下来,只余一条缝隙,这个宫女上半身探进去,不能看到她的脸。
“娘娘,我请了两个太医给你瞧瞧。”苏洛锦双手相扣,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说。
浓白色的帐幔微微浮动,能够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屋子里有一种药香,与熏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也没有很刺鼻。窗户紧紧闭着,不留一条缝,忽然就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上了,屋子里顿时变得昏暗。
没有人说话,那个给帐幔里的人擦脸的那个宫女也安安静静的,手上轻柔的动作一直持续着没有停。她仿佛不能听到,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惊雷,这个宫女同样还是面不改色,恬然自若的。
两个太医被雷声吓得猛地一颤,这只是一声干雷,今日没有雨,天空是澄澈清朗的,只是没有日光,没有风。
“娘娘?”苏洛锦慢慢走过去,探着脑袋看向帐幔里面。她轻轻把帐幔掀起了一条缝,向里面看了一眼。
“怎么?陛下来了吗?”从帐幔里面传来了沉闷的声音,声音很涩,在空中震荡着,带着让人不安的回声。
“没有,就是……”
“没有你过来干什么?”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坐了起来,忽然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苏洛锦的手臂被抓住,她说:“我不是说了,去请陛下,把这个太医给处死,死得越惨越好,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娘娘,太医署来人了,让他们试试。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能帮娘娘医治,若是不行,再一并治罪岂不好?”苏洛锦说着,然后回头看两个太医,对他们点头。两个太医的眼睛暗了几分,手指在不安分地抖动。他们跪在地上,时不时眼珠上翻向这边看,再惊慌着低下头。
“都是一丘之貉,他们都是一本心思想害我,他们都想谋反,全部杀光。”帐幔随着她的声音飘起,从里面飞出来一把匕首,正好落在这两个太医中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身体向后一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匕首插在地上,他们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上面,时不时的一滴汗珠落在地上。
“娘娘,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苏洛锦的声调变得紧张,变得有些哽咽,她站了起来,冲着那两个太医喊:“你们还不快点,你们不是说有办法吗?我告诉你们,如果娘娘真的有什么事情,不止你们还有太医署的人,就连你们的家人也逃不过。”
“是。”两个太医忽地从地上爬起来,手里都提着一个盒子。他们打开盒子,不约而同地打开,取出一包粉末。
“娘娘,其实误用嫇粉只需要白芷就可以医治,请娘娘给我一个机会戴罪立功。”任之琳不知什么时候就解开了绳子,复又拿起桌子上的药箱,取出一包药。
“娘娘,别相信他,任太医的药有问题。”这个留有胡子的太医急切地说着,拦在任之琳面前阻止他走过去。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他的药有问题?”苏洛锦问。
“因为……因为任太医的医品。他经常就做些利己害人的事情,品行实在恶劣。我们这些太医深以为耻,但是又奈于同僚的身份,不便和他撕破脸。不过,他的行径我们私下里都知道,娘娘要小心他。”这个太医挑着眉望着任之琳,在说话的过程中他的胡子一吹一吹的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