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了，这学子的学识还不错，不过却比不上我教出来的。”高海淡笑，随手把试卷给了徐县令后，便坐在位置上，脸上维持着自信的笑容。
宋夫子心里一个咯噔，忙凑过去看季弈然的试题，当看到那分数和错题后，脸色也微变。
随后控制不住自己，遗憾地摇了摇头。
下面的学子都看到了三人的反应，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顾长安等人，心里像是放了一个冰块，降到了零度。
“这，季兄不会输了吧？”
“笨蛋，说什么输，季兄才不会输！”
赵广轩手上的动作也愣住了，呐呐道：“难道，季兄真的被坑在那家伙手上了？”
他视线移到张言旭身上，就看到他得意洋洋的笑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与顾长安这边的气馁不同，杜冷跟李远那群人却兴奋得大叫，直接开始奚落起顾长安等人来。
一时间两个阵营的人，火气连天，而顾长安这边的气弱的一方，只能受着李远等人的嘲笑。
谁叫季兄输了，他们也没有底气吼回去，毕竟接下来离乡试不远了，那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争一时之气，出了什么差错。
但就算如此，随着李远等人的奚落，很多人慢慢开始责怪起季弈然来了。
“早知道这样，干嘛还比啊，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不比不就行了？”
“就是就是，你看，现在害得我们这些没有身份的乡下学子都快在县学里待下去了。”
“他们倒是能够直接参加乡试，可我们年龄还小，还要继续待下去呢。”
“唉，都怪他，太冲动了。”
听着耳边责备的话，赵广轩面色一冷：“结果还没有出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有人小声道。
赵广轩懒得理这些人，直接看向高台上的三位。
此刻，高台上的三人气氛也差不多有些不好。
徐县令在复审后，出现了矛盾。
宋夫子认为，季弈然只在改题目这一问题上出了意外情况，可他也把缘由写在上面了，可以算半对。
也就是说，理论上可以算他做错了半道题。
但高海却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在知道张言旭在自己的指导下，还错了两个题后，他就更不会让步了。
“宋兄此言差矣，你觉得如果是在乡试上面，这位学子直接指出老师出题有问题，并写出自己杜撰的正确题目，这是什么行为？还可以取得成绩？”
“我算他错了三个题目已经是退了一步了，宋兄若是再争论下去，指不定会影响这位学子的前程。”高海声音里满是威胁。
宋夫子脸色微变，他当然知道在考场上质疑考官是多么大的过失，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得意的弟子会犯这样的错误。
虽然在有些考试上，这样会被另眼相看，可是，在确定审卷人跟自己不对付的时候，这么做就是找死啊。
“高兄，就算这个题错了，也只该算错了一个题，又怎么能算错了三个题。”宋夫子有些不甘心。
高海冷哼一声：“宋兄，看在你曾经跟我是同一届进士的份上，我才原因好心跟你说下去。”
“算他三个题，就算是输，也能给你的学生留点颜面，如若不然，直接公布情况，那到时候事情传出去，影响了你学生的名声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你……”
徐县令伸手放在宋夫子肩上，眼神示意他消消气。
随后抬头看向季弈然：“季弈然，如今的我们对你的答案有些争论，不知道你是想要我们继续问下去，还是直接让我们宣判呢？”
徐县令这话是想要季弈然自己选择。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宋兄的学生，应该不会做这样明显是故意找死的事。
他干脆把选择权给他，也许能给他一个惊喜也不一定。
季弈然闻言，先行了礼，这才高声开口：“县令大人，老师，高夫子，我知道你们是在为我纠正题目而争论。”
“但学生想说，学知识就要学真的，不能因为一些翻本，把字印错了，就这么错误地传下去，这是对学识的一种错待，也是学识上的不严谨。”
“而至于学生说题目上有一道题出错了，也并不是无的放矢，是因为学生看过原版书籍，希望县令大人，老师，高夫子能够知晓。”
“你有原版书籍？”宋夫子一惊，不过，在想到其父亲的身份后，他瞬间就顿悟了。
脸上之前的无奈和焦急全部都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笑容。
高海眼神中藏着怒意，如果说之前对季弈然只是当一个挡自己学生路的小辈的话，如今，他已经生出了一丝杀意。
他在县里的声誉崇高，若是出了一次出了错题的经验，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
徐县令也有些惊讶：“既然你有原版书籍，不如拿上来给我们看看，如果是真的，也算是解决了我们学术界的一个难题。”
“是的，县令大人。”
季弈然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取出一本十分老旧的书，恭敬地递给徐县令。
高海却先一步起身夺了过去，翻了两遍就猛地把书撕了：“这什么书根本就是假的，也不是有名的《学者论纪》。”
“高海，你怎么敢！”徐县令气得一拍桌面，面色铁青，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
“大人息怒。”
全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没想到一眨眼间，两位大人物竟吵上架了。
宋夫子也气得脸色发抖：“高海，你还要不要你的老脸，竟然直接毁了书。”
高海扬了扬手：“哟，县令大人，宋兄，我这不过是怕你们被骗，所以才这么做的，再说了，不过就是一本假书，有什么好看的，为了不让后人被误导，肯定不能把这些盗版的书流传到市面上去。”
“我这可是为了整个学界着想，我们就算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不能做出影响后代的事啊。”高海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眼底却藏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