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穹说的很清楚，祝余也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但是这件事儿并不稳妥，或者说是跟将内力全部导出相比较来说，不稳妥。
将那老乞丐的内力全部导出，可以永绝后患，但是祝余只能从零开始修习武学。
从零开始，对于祝余来说并不难，每个人的武学境界，就好像是在一座没有人迹的山峰之上开拓一条道路。
祝余的登山之路已经开拓，现在让祝余从山顶下来，再往山上走一遍，显然是容易的多，毕竟不需要再进行摸索，而有着《清明道心》的加持，祝余就好比骑马上山，更快一些。
但是再快，也还是需要时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都有可能，相较于其他人来说，这时间已经足够短了。
而川穹现在说的，将老乞丐的内力封存在丹田之中，留待后用，不是很稳妥。
好处就是，等祝余找到了老乞丐的内功秘籍，或者学了那三本至圣功法，祝余就可以从山脚一步登顶。
但是坏处也是很明显，那就是祝余的丹田已经被那内力充满，也已经被封存起来，无法再修炼其他的内功功法。
修炼内功功法就会产生内力，就必须要经过丹田，也需要丹田的存储，而丹田被封存的祝余无法存储和调用内力，修炼的内力轻则散入天地，一切不存，重则会牵动丹田之内被封存的内力，爆体而亡！
但是祝余后面要做的事情，不能没有实力，而修习内力，就是最快获得实力的方法。
但是选择散尽所有内力，从零开始，也是一个大问题，饶是以祝余的现在的天赋，想要重返上品境界，估计也要最少三年。
川穹看着祝余纠结的样子，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像是猜想到了祝余心中所想。
“小子，想要实力，除了内力，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以你的天赋，换条路走并不难。”
“以老夫的建议，将那内力封存，更好一些，毕竟那内力太过强大，就此散尽，有些可惜了。”
“武道三千途，每一条都可能登顶。”
祝余回过神来，向着川穹抱拳道：“老先生教我！”
川穹很满意祝余的态度，这小子可比东方羲那狗杂碎看着顺眼多了，也比自己那逆徒顺眼多了。
川穹缓缓坐直身体，手中的核桃被盘的嘎吱作响。
“这世间有的人经脉丹田不行，无法修炼内力，可是他们却一身横练功夫无敌天下。”
“有的人，一生痴迷于剑，只练剑只悟剑，没有内力，仍是一剑霜寒天下。”
“有的人，这辈子只喜欢读书，从书中明悟，不生内力，却可以精通万法。”
祝余听着川穹的话，眉头紧皱：“老先生说的我也知道，可是这都是要一生追求之事，而我却极其迷茫，我想着如老先生一般归隐，但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我有些急迫，可知武学一道，向来没有捷径，如我现在一般，本以为这是捷径，却还是从这上面跌落了下来。”
川穹拍了拍祝余的肩膀：“你尚且年轻，迷茫是该有的，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你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想。”
“说实话，小子，我很欣赏你，比我那逆徒强多了。”
“老夫虽然内力不弱，但是战力不强，一身内力只为治病救人，我当了一辈子郎中，救过的人数不胜数，收到了的人情也数不胜数。”
“你慢慢想，等你想好了，我将我的一道人情送你。”
说完，川穹便缓缓靠在了躺椅上，不再言语。
祝余坐在木椅之上，缓缓的闭上了眼。
想，想什么呢，天地之间迷茫者众，可怕的不是该如何做，而是不知道心中所想。
就一如祝余前世，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他知晓自己快到而立之年，知晓家庭的重担正在缓缓的倾倒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想去努力，却不知道该从何努力，仿佛任何努力的方向都没有光明。
那时候，祝余就想啊，要是自己回到古代，当一个剑客，自己便可以专心练剑，努力练剑，这是过程，也是方向。
是了，练剑，每一个醉心于武侠或者江湖的人，都想当一个剑客，三尺青锋，是祝余前世那个世界，多少男儿的梦想。
可是练剑苦且难，这江湖遍地剑客，但是有成就者寥寥无几。
我要练剑吗？！
想，但是却有些不敢。
剑客如剑，性刚直且不屈，锋利而内敛。
我能做到吗！？
我好像不得不做到，因为《清明道心》，我不得不顺从自己的内心。
可是我明明想练剑，我跟东方薇是如此说的，跟孙勇也是如此说的，可真想起来，我竟是有些不确定了。
祝余紧皱着眉头，缓缓睁眼，眼中有着些许的疲惫。
“我，想练剑？！”
川穹扭头，看着祝余的脸，看着祝余脸上不确定和迷茫的表情，笑了笑。
“小子，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确定啊！”
“那除了练剑，你还能想到什么吗？！”
祝余愣了，《百归刀法》自己掌握了第一重，第二重也是有些门路，但自己好像并不想学刀。
至于其他，拳法，枪法，好像自己从来没想过。
川穹见祝余更加迷茫，笑了：“既然只能想到剑，那就练剑吧！”
“既然选择了练剑，那便是算你选择了封存内力了？”
祝余听到川穹为自己做出了选择，心中不知道为何放松了一些。
原来自己只是害怕选择，害怕选错，练剑，并非不可，封存内力，也并非不可。
因为害怕选错，所以害怕选择。
祝余苦笑，这或许就是前世教育带来的弊端吧！
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学习，考学，工作，买房，娶妻，生子，老去，按着安排好的路去走，不需要做选择，也不需要承担选错的责任，虽然过的很无趣，但是能一眼看到头。
“那就，练剑吧！”
总要自己做一次选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