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许庚再一次完成了一轮十年期的任务。
去年年底结算排名奖励的时候，许庚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获得奖励的军功并没有增加。
疑惑之下便询问了于齐。
结果对方告诉他，奖励没有弄错，在结算之前，原本的第十名再次超越了他。
他现在处于丹师榜第十一名，奖励的军功是足额发放了的。
当时许庚只觉得自己是被人偷塔了。
只能说这人不讲武德。
也怪自己嫌麻烦，做任务都做十年期的，若是一年一交，兴许就不会发生被别人重新赶超的事情了。
于是没有在意。
想着只要自己再交一轮任务，对方是绝对不可能追赶上他的节奏的。
没准还能再往上蹿几个名次。
但是昨日他上交任务之后，今日军功已经到账，排名却依旧没有上升，还是十一名。
就算前九名的丹师，任务年限与后面的丹师有巨大的差距。
比如说超过十年。
即使他上交了一轮任务，也依旧无法企及他们的名次。
但是这第十名可是实实在在被他超越过的。
原本至少也是落后他一年的进度。
加上他新做完的十年任务，也就是说对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完成了超过十一年的任务。
炼制丹药的效率，比起他来都要更快？
还是说对方刚好跟他一样，喜欢攒着十几二十年的任务一次性做完？
“于监察，若不是许某昨天请你留意榜单的情况，还不知道丹师塔内藏龙卧虎，于监察手下能人颇多。”
于齐神情略微有些尴尬。
他与丹师们不同。
丹师们看不到丹师榜上丹师们完成任务的具体年限，只能看到排名。
他却是知晓具体年限的。
并且早就知道许庚即使上交了这一轮的任务，也不可能回到前十之列。
他多么希望许庚像以前那样对排名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
但是显然这样的想法不现实。
去年被徐泰重新追回前十，导致只拿了属于第十一名的奖励，显然让许庚对排名的事情上心了。
昨日许庚问起榜单的事情，他便知道这件事情不好继续隐瞒下去了。
只是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所以今天才来跟许庚摊牌。
“想必许师肯定是不信那徐泰能凭真本事和你争榜的，噢，许师可能不知道，与你争丹师榜前十的人便是这丹师联盟的徐泰。”
从于齐接下来的讲述当中，许庚已然知晓这丹师榜中的猫腻。
“既然于监察知道丹师榜存在问题，为何不打击丹师联盟作弊的行为？这不正是于监察的职责所在？”
话刚问出口，许庚自己便想到了大概的原因。
于齐的话也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想。
“许师觉得丹师榜的存在，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奖励丹师，还是为了鼓励丹师炼制更多的丹药上交军需？”
答案自然是后者。
既然是想要丹师炼制更多的丹药，那只要上交了军需，是谁炼制的丹药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于齐没有等许庚回答，继续说道：
“丹师榜设立之初，所有丹师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为了争抢每个品阶丹师榜的排名抢破了头。
但是渐渐地，丹师联盟利用自己组织上面的优势，垄断了所有榜单前列的位置，其他丹师眼见怎么努力也拿不到前十的奖励，便逐渐失去了积极性。
等到后面没人追赶了，丹师联盟的丹师也就逐渐降低了他们上交丹药的数量。
甚至在前十的具体名词上面，他们也是内部分配，不争不抢，年限极为接近，导致丹师榜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算一算账，军中每年还得在丹师榜上面亏出去不多不少的军功。”
“军中没有想过取消榜单，或者整治榜单作弊？”
“哪有这么容易！”
取消榜单，搞不好要寒了全体丹师的心。
别人都有的榜单，为什么丹师没有？
整治榜单作弊，又要与丹师联盟交涉。
对于上面的大人物来说，这丹师榜就如同疥癣之疾，可治可不治。
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维持现状。
这些置喙上头人物的话，于齐没有对许庚明说。
许庚亦看出于齐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多说，但是对方无奈的语气，是真情实意的。
他便没有追问。
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个他关心的细节上面。
“于监察刚刚说，榜单前十实际完成的任务年限极为接近？”
“没错！”于齐见许庚问到这件事，已经猜到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们为了压制你的排名，每个人都上交了超过十年的丹药！”
于齐回答的时候，雀跃的心情溢于言表。
许庚觉得他恐怕等待丹师联盟吃瘪的这一天已经等了不知道多久了。
丹师联盟这样做，无疑是要亏出去不少灵石或者军功的。
如果是一个个体，这样做许庚会觉得他是傻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是换成丹师联盟这样的势力，那就无可厚非了。
不就是打广告嘛。
彰显丹师联盟风采。
交点钱怎么了？
原先那样打广告还带赚钱的，才叫离谱。
不过许庚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榜单前十的这些丹师就没有想过来找我？让我退让付出的代价，也许比直接争榜划算呢？”
于齐得意一笑：
“许师你别忘了，你可是裴大将军带回来的一尊丹炉啊，只要我稍作引导，他们便以为你是专为军中炼丹的，毕竟许师你也从来没有炼制过私丹不是？”
这是早有预谋啊！
许庚回想起于齐当年建议自己争榜的事情。
“于监察当年让许某争榜，也是早已料想到今日之事吧？”许庚揶揄道。
于齐讪笑：
“于某又岂能未卜先知，只是这样预想过罢了，但于某当日所言，可没有半句假话啊！”
这倒也是。
但有一件事不会变，对方一开始就存了利用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许某自知没本事和丹师联盟去争，便安心当这个老十一吧！于监察慢走。”
“许师……”
……
最终许庚谈到了一个满意的条件。
今后丹师联盟只要还在跟许庚卷。
于齐就要在此期间负责销售许庚炼制的私丹。
而且还会在榜单奖励之外，再给许庚额外申请一笔军功。
毕竟丹师联盟跟许庚卷，可是直接让今年军需收购上来的三品丹药上涨了将近两成的。
怎么也能算作一笔功劳。
而许庚需要付出的，只是装作自己依然还在冲榜。
就像于齐当年画的大饼。
这叫两头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