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吃满喝足，抹了抹嘴，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李扬的肩膀，催促道：“结账去。”
李扬小声道：“我还没有吃饱。”
乔音白了他一眼，嫌弃的说：“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投胎的吗？”
李扬：“……”
明明你比我吃的多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结账。
听到收银员报账六百块钱，他心疼的都在滴血。
关键是他没有吃多少。
算了，就当庆祝离婚了。
回到座位上，李扬瞥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乔音，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一点多，真是度日如年。
“你很无聊吗？”乔音抬头，好奇的问道。
李扬僵笑着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无聊。”
乔音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扬。
四目相对，李扬连忙低下头，这女人绝对又想折腾他。
“我们去逛街怎么样？正好附近有一个大商场。”乔音笑着提议道。
李扬连忙摆手拒绝道：“我没钱。”
乔音翻了个白眼，说：“你刚才不就说没钱了，最后怎么有钱结账？难道你骗我？”
她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我借的。”李扬脱口而出。
乔音点点头，说：“好吧！”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心情不好，想回家了。”
“我们下午还要办离婚手续。”李扬眼神急切。
乔音翻了个白眼，生气的说：“心情都不好了，还办个屁。”
说着，她就起身往外走。
李扬面色慌张，说：“你答应过我的？”
乔音轻轻的哦了一声，无所谓的说：“我后悔了，不行吗？”
靠！贱人！
李扬在心中怒骂，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说出的话就跟放屁一样，噗的一声就没了。
他咬牙，僵笑道：“我忘了，我身上还有一点钱，我们现在就去逛街。”
乔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这才对嘛，身为一个大男人，可不能小气。”
李扬狞笑。
…
一个小时后，李扬拎着一大堆东西跟在乔音屁股后面走出商场，他瞄了一眼手机，说：“我们去办手续吧！”
乔音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李扬本来以为可以很快办完手续，可听着工作人员说的“离婚冷静期。”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还要再和乔音待在一起三十天，他整个人都炸了，还冷静了屁。
他冷着脸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不会后悔。”
工作人员笑着说：“不好意思，这是规定。”
“规定也不应该这么死板。”李扬浑身散发着一股怨气。
乔音悠哉的坐在办公椅上，单手托腮，欣赏着李扬气急败坏的样子。
李扬扭头，就对上乔音含着笑意的眼神，一看就在嘲笑他。
估计早都知道这个鬼的离婚冷静期。
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还别说，乔音是真的知道。
李扬气得一拳头砸在墙上，眼睛充满了戾气。
他哀求不成，就恶狠狠的瞪着工作人员，再三表示他立刻，马上就要离婚。
工作人员也不耐烦了，说：“都给你说了，这是婚姻法的要求，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要是不想办了，就挪一下位置，后面还有人呢。”
李扬怒不可遏，眼神充满了戾气。
乔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行了，不就是三十天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李扬凶狠的瞪了乔音一眼，扭头就走。
乔音笑容微敛，一出门就直接甩了李扬一巴掌，冷声道：“我给你脸了？”
大庭广众之下被扇了一巴掌，李扬气得不行，凶狠的瞪着乔音。
乔音身体前倾，在他耳边说道：“怎么？要我把你不行的秘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吗？”
“你……你……”李扬气得不行，握起拳头就往乔音身上招呼。
乔音朝他意味深长一笑，然后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闭了闭眼，眼睛通红，睫毛微颤，泪珠从脸颊滚落。
李扬愣了一下，一抬头就对上周围人嫌恶的眼神，还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拍，他连忙解释道：“我都没有碰到她。”
众人看着李扬脸色狰狞的模样，纷纷不信，朝旁边的人问道：“他不是逃犯吧？”
“不是，我刚才看见他们在办理离婚手续，只不过因为离婚冷静期，没有办成。”
“那也不能打人，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动手打老婆。”
……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钻进李扬的耳朵里，他怒吼道：“我没有，是这个女人打我。”
至于山野精怪，孤魂野鬼当然不能说，不然别人还以为他神经病。
众人看着地上柔弱不堪的女人，纷纷不信。
“打人还不承认，更没出息。”
李扬看着乔音装模作样的样子，气炸了，他冷笑道：“既然你们说我打人，我不打人不就是对不起你们。”
他一脚往乔音身上踹去。
结果脚还在半空中就被人拦住了。
他骂道：“我打我妻子关你们屁事。”
“我就见不惯打女人的男人。”抱住李扬的壮汉义正言辞的说道。
李扬像是一只扑棱蛾子一样使劲挣扎，可壮汉力气贼大，双手就跟钢筋铁骨一样，拽都拽不开。
他疯了一样伸出脚去踹乔音。
这回又没有踹到。
乔音被两位大妈架着挪开，架着离李扬远远的。
她红着眼睛，抽噎道：“谢谢。”
左边的大妈劝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妹子，你还年轻，完全可以离婚。”
右边的大妈附和道：“就是，你屁股大，好生养，行情好着呢。”
乔音：……
没过一会，警察来了，询问了一番就把李扬和乔音带走了，后面还跟了几个热心肠的人。
一来警局，乔音就“实话实说”。
其实是胡编乱造，把脏水使劲往李扬身上泼。
最终李扬被关了三天。
……
明华小区。
李母正开心的和老姐妹跳着广场舞，念道着：“我儿子终于和那小贱人离婚了，你这边要是有合适的，可以给我儿子介绍介绍。”
宋大妈笑呵呵的说道：“行啊，不过你儿子以前不是一直不肯离婚。”
当初李扬打媳妇，媳妇吵着闹着要离婚，她还上门劝过。
李母顿了一下说道：“结婚几年了，一个蛋都没下，当然得离婚。”
“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母顺声望去，就看见她此生最讨厌的人站在不远处，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她吓了一大跳，虚张声势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是来拿行李吗？”
乔音摇摇头，迎着众人或明或暗的视线，笑着说道：“我就是来澄清一件事，我和李扬离婚，不是因为我不能生，而是李扬不行，压根不能让女人怀孕。”
说着，她又从手机里翻出那张检查单，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真的？假的？”宋大妈有点不相信。
李扬看着人高马大的，鼻子也十分挺拔，不像是不行的人。
何况刚才李母还说是儿媳妇不能生，让她给李扬介绍对象。
这也太颠倒黑白吧！
乔音说：“我从来不骗人。”
宋大妈一言难尽的看着李母，不赞同摇摇头，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其他老姐妹。
免得祸害无辜的姑娘。
李母也没想到乔音突然冒出来，揭穿她的谎言，察觉到落在身上的异样眼神，她臊的慌，丢死人了。
她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着乔音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不敢。
只能狼狈离去。
李母一走，众人议论纷纷，李扬不行的名声再次传播开来。
*
李扬被放出来之后，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他被辞退了。
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蓝天白云。
阳光依旧灿烂，可他的一颗心却跌入了谷底。
工作没了，以他现在的名声还能找到好工作吗？
他想起罪魁祸首，起身前往旁边的超市，买了一把开刃的菜刀。
大不了同归于尽。
李扬拎着菜刀慢慢走到小区门口，察觉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异样眼神。
肯定是乔音又作妖了。
整个人更加暴躁了，攥紧了手里的菜刀。
乘坐电梯来到家门口，没敲门，半死不活的倚靠在墙上。
乔音拎着一大口袋冰激凌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丈夫。
她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他身后的菜刀。
长本事了。
“呦吼，这谁呀？”她阴阳怪气的问道。
李扬死亡凝视。
乔音歪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指了指他手里攥着的菜刀，反问道：“怎么？要把我杀了。”
李扬依旧没说话，用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乔音。
乔音吹了一个口哨，扭了扭肩膀，跃跃欲试道：“来，我们较量较量。”
她猛地窜过去，蹭的一下把菜刀踢飞，又使劲踹了李扬一脚。
在他苟延残喘的时候，用钥匙打开门，揪着李扬的后脖颈把他拖回屋。
上去就是一顿毒打，踩在他的背上，说：“要是你乖乖的，我还没有理由揍你。”
李扬憋不住了，痛哭的哀嚎。
他抱住乔音的腿，说：“我乖，我以后乖乖的。”
乔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真没出息，一个大男人就应该流血流汗不流泪。”
李扬：……
他颤抖着瘫在地上，喏喏点头。
乔音又骂道：“废物。”
她又踹了一脚。
然后起身去门口捡回菜刀，丢进空间里。
*
李母从娘家大嫂家回来，就感觉家里特别安静，她转悠了一圈，就瞅见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鼻青脸肿躺在地上。
她哎呦一声，急忙蹲下来看，把手指放在他鼻子前，还热乎着呢。
她松了一口气，废了好大力把儿子挪到沙发上。
然后，十分熟练的给儿子上药。
中途，李扬醒了，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仰天长啸，他的命也太惨了。
李母看着儿子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也不得劲，她抱怨道：“当初我就看乔音不顺眼，你非吵着闹着要娶她，现在好了吧，我们母子俩个任由她欺负。”
“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
李母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上次怎么没有离婚？”
李扬声音虚弱的把离婚冷静期的事告诉李母。
李母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玩意，顿时骂道：“这谁想出来的狗屁玩意。”
谁家离婚不是深思熟虑了，非得让人冷静，这不是尽折腾人。
她骂骂咧咧好一阵。
李扬眼睛微睁，说：“妈，送我去医院，我要验伤。”
“进一趟医院得花好多钱。”李母不情愿。
她没来就没多少存款，前几天还被乔音要去了十一万。
现在身上只有不到五万块钱，这是她的养老钱。
李扬失望道：“妈，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李母脱口而出：“都重要。”
李扬静静的看着她。
李母讪讪道：“你重要，你还能动弹不，我扶你下楼。”
母子俩艰难的搀扶着来到医院，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后，拿到了验伤报告。
李扬看着报告上的“轻微伤”三个字，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
“妈，你帮我看一看。”
李母凑过来看了一眼，怀疑自己老花眼了，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还是轻微伤。
这怎么可能？
她拿走报告，说：“走，我们去问问医生，怎么能乱开报告。”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说：“小伙子，你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一点，其实不严重，好好养几天都行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打人的人。
佩服。
李扬脸色铁青，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李母叹口气，说：“走吧！”
她眼眶湿润，认命道：“儿子，我们熬吧！”
李扬内心悲鸣。
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他一定不对妻子动手。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母子俩跟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可有时也避免不了一场毒打。
一个月后，李扬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跟乔音办理离婚手续。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证。
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激动的两眼一翻，晕倒在民政局。
乔音上前踩了一脚，就一脸惊慌的喊救命。
工作人员叫了120，把李扬送到了医院。
乔音没去，她回家收拾行李，看着紧闭不开的大门。
直接一脚踹过去，大门摇摇欲坠。
又使劲推了一把，门倒了，把躲在门后的李母砸了个正着。
她又踩了一脚，然后语气惊慌的拨打120，把李母送进医院。
趁着家里没人，把家里能带走的整理出来，不能带走的全部变卖。
说是雁过拔毛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