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耽误田九儿后面回去上课，叶队决定长话短说。
“钱多余的这个儿子，我们现在已经确定是他杀。”
“而且他身上的伤痕很多，有可能长期被人暴力对待。”
“我来是想问问你，绑架案那天，钱多余有没有跟你提过任何关于他妻子的事情？”
“他的妻子？”
田九儿记性很好，之前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就把所有在仓库里的对话几乎一字不漏的背诵了出来。
这会儿，再仔细回忆后，她摇摇头。
“没有。”
“那天，他没讲过任何关于他妻子的事。”
闻言，叶队眉心一紧，神情有点失望。
“嗯，这样吧，如果你再想起什么，可以跟我联系。”
叶队于是留了电话给田九儿，然后迅速离开了。
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又听到说那么小一个孩子居然被人暴力对待还惨死了，田九儿一整天心情都很沉重。
李想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就问她放学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甜品再回去。
九儿本想拒绝的，后来觉得可以跟李想聊一下也好的，于是就答应了。
学校附近各种好吃的好喝的总是少不了的，李想带着田九儿去了一家新开的甜品店。
“九儿，你要吃什么？”
李想盯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单直看，等她选定了自己想吃的才发现边上的小女生眼神失焦，根本不在状态。
“九儿，田九儿？”
她叫了两声，人才有反应。
田九儿心里有事，根本无所谓吃哪个，就随意往菜单上一指。
“这个吧，谢谢。”
新开的店生意挺红火的，两个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位子坐下来。
“九儿，上午范老太找你去干嘛了？”
田九儿在教室没多说，李想只以为她是被班主任说了什么才不开心。
“不是她找我，是警察来了。”
“警察？”
“是不是因为前天海边的那个死尸啊？”
怪不得田九儿这一天都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样子。
李想这两天刻意没去关注这条新闻，实在是现在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想，你还记得上次绑架我的那个人吗？”
“记得，那个名字很好笑的钱多余嘛。”
“难道海边的尸体跟他也有关系，不会是他们之前绑了人撕票的吧？”
李想的思维跳跃，但是也很活络，立马就各种联想了。
“那倒不是，海边那具尸体。。。是钱多余的儿子。”
“我靠，居然还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不是九儿面上的神情太严肃，李想恨不得吐槽骂两句。
绑架犯的儿子，活该！报应啊！
“叶队长说，那个孩子全身都是伤痕，可能长期被暴力对待了。”
“啊？这么惨？”
李想马上在心里画了个叉，她收回刚才那两句话。
“那就算是钱多余的儿子，警察来找你问什么？”
“他们想知道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WTF，警察不会是怀疑那孩子是被他妈杀的吧？”
这么狗血？
“不知道呢，叶队也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虽然电视剧电影里面有不少这样的剧情，但是田九儿还是不希望那孩子真的是他妈妈下的手。
李想自己那份杨枝甘露都吃的差不多了，低头一看田九儿的宫廷奶酪一点还没动，就用勺子敲了敲她的小碗。
“九儿，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也只是个陌生人。”
“这世上天天都死那么多人，你也同情可怜不过来的。”
李想这安慰人的大白话虽然一点没错，但是对于那个素未谋面，他父亲还绑了自己的小男生，田九儿就是有种莫名的同情感。
这感觉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挥都挥不掉，以至于她晚些时候回到公寓楼下，低着头一路走差点撞到人。
“梦游呢你！”
那清冷的声音，生硬的调调。
阎煜？
田九儿仰头一看，还真的是他。
“你怎么在这里？”
阎煜没回答她，猿臂一伸直接一把拽住她的书包带子。
“下了课不回来，在外面瞎晃哒什么？”
说着，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拖着人就往电梯口走。
“阎煜，你走慢点。”
田九儿基本上是被拎着走的，跟个马夹袋似的，男生力气真的是大……
回到楼上，阎煜直接按了指纹锁进门。
“快去做饭，饿死了。”
“那我得先去超市买菜。”
师父说晚上叫外卖，所以她刚就直接回来了。
“买了。”
田九儿一看厨房吧台上摆着好几个袋子，她过去翻了翻。
好几只大螃蟹，还有很多其他的食材，足够了。
“螃蟹要怎么做？”
她一边洗手，一边问着阎煜的意见。
“随便。”
汗，随便。
田九儿心里嘟囔，师父跟阎煜嘴都很挑，螃蟹那么多做法，万一她碰巧选了一种他们不爱吃的。
“清蒸？”
她看那个螃蟹很肥，做其他的有点浪费本味。
“可以。”
田九儿回房间快速地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阎煜翘着大长腿靠坐在沙发里，又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盒牛奶出来。
“你饿的话，先喝这个吧。”
男生接过去，拿在手里，没马上打开来喝。
“今天叶队是不是去找你了？”
看到小女生惊讶的表情，阎煜解释了一句。
“他下午去了UDC。”
“让我们给那具尸体做法医鉴定。”
“是师父负责吗？”
“嗯。”
萧二叔本来不想接的，后来叶队提到他去找过田九儿，这死者还碰巧是之前那个绑架犯的儿子。
虽然跟小女生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萧衍最后还是决定接这个鉴定申请。
“阎煜，我听叶队长说那个男生可能被虐待了，浑身都是伤。”
阎煜盯着田九儿看了两眼，心里暗忖。
果然是同情心泛滥了，所以刚才在楼下那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这预感也太准了些。
阎煜站起身，把还拿在手里的牛奶盒往田九儿怀里一塞。
“具体发生什么，要等解剖了才知道。”
“现在瞎想没用。”
“哦。”
九儿低头看着手里那盒牛奶。
“你不喝吗？”
阎煜已经走到冰箱那里，拿出了一罐可乐。
九儿于是顺手把牛奶盒撕开，咕咚咕咚的几大口喝完，然后小小的打了个饱嗝。
这香甜冰凉的牛奶入肚，她觉得心情好像没那么糟糕了，做了个深呼吸她转身回去厨房。
等萧衍回来的时候，九儿刚摆好桌子，正好可以开饭。
席间三个人只是闲聊，都没再提起钱多余儿子的事情。
晚饭后趁小女生在收拾，萧衍把阎煜叫去了阳台外面。
“煜仔，最近你帮我多看着点九儿。”
男生吊着眼角，有点不耐烦。
“怎么了？”
他今天是一时脑抽了，才会主动跑过来的。
“叶队长他们现在怀疑，钱多余有可能不是绑架案的主谋，他老婆才是。”
“之前九儿那个案件后，他们三个人只是收监了，还没开庭审理，如果真的还有共犯在外面，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结不了。”
“九儿这边，我不想她卷进去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我已经让程浅去跟进查了，你这边有什么发现，也可以直接联系他。”
“知道了。”
阎煜转过身，靠在阳台栏杆上，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小女生正在勤快地洗碗。
背影，好小一只。
想到前面她说起那个死掉的小男生，那脸上落寞的神情，阎煜按了按额角，撇开自己的视线。
看来，明天那尸体他也得在边上仔细的看看了。
晚上回去，他先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