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死又何惧
“谈，跟他刘备有什么好谈的。”
“阵前扰乱军心，大首领，一定要重罚。”
“大敌当前，应一致对外，你这是做什么？”
……
张芊这话丢下，寨中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就在众人七嘴八舌抨击时，张燕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而张芊站在其中，等着张燕发话。
当初荀湛上山就觉得奇怪万分，刘备借兵来征讨黑山军，冀州别驾为何好心来透露消息？
若真是他们齐心协力，又何必多次一举，回去之后张芊越想越不对劲。
“寨中情况你们也知道，我们不过是争个粮草而已，若是伤亡惨重，你觉得朝廷不会借此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吗？”现在已经是这种局面，如今思考后路才是当务之急。
张芊所说有理有据，这些首领开始认真思考，为了粮草打这么惨烈确实不值得，何况当时举兵也不过是为了寨中老弱妇孺可以吃上一顿饱饭。
如今他们实力强劲，却要躲在太行山这里受这窝囊气。
“大首领，若是这刘备打不得，那我们夺冀州。”
“对，打冀州。”
冀州这块风水宝地已经盯上很久了，但是张燕迟迟不肯攻打，就连张芊也不理解。
“如今是在讨论刘备，跟打冀州有何关联，再说了，打冀州并不是实力强劲就可以。”张燕开口，寨中众人这才将思绪拉回。
来不及细想，张芊主动请缨：“这次我去谈。”
张芊一说，一寨首领脸色异常难看，在这种情况之下，很有可能去了就被对方砍了。
“就算要去，也是我去，还轮不到你。”其他首领说道。
“我黑山军还没有沦落到让女人来往前冲。”
“都别说了，我去。”
其他首领纷纷附和，张芊虽知道这几人仗义，但是这件事，必须她去，也只能她去。
就在众人商讨不下时，张燕开口。
“张芊，你跟我一起去。”
……
此刻，军营帐内，于毒深受侮辱，指着杨业骂道：“你黄毛小儿，欺人太甚。”
不过他现在是败军之将，于毒虽气却也不能走，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口有兵匆匆来报。
“敌军来使求见，自称张燕，张芊。”
杨业心中一喜，张燕在其中最受部众信服，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又是一名机会选择者，只要抓他八大首领其中一人，就不信他不出现。
不多时，张燕，张芊出现。
初见张燕，张芊，这两人的眼神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刘备等人身上来回看。
尤其是张芊，索性目光落在杨业身上，眼神如同毒蛇一般。
随后张芊在张燕面前耳语几句之后，张燕说道：“不知可否单独与这位小兄弟聊上几句。”
刘备思索之后，见杨业点头，其余几人皆站在十米之外等候。
“有点意思。”张燕跟杨业开口之后的第一句话。
接着又说道：“想不到刘备只有两万兵也敢上着太行山。”
“你这太行山也不难上，你们过来，应该不是来讨论这太行山好不好上吧。”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张芊对杨业施礼。
一看张芊，杨业倒是来了几分精神说道：“请讲。”
“我黑山军实力雄厚，你们区区两万兵马为何还要硬刚。”
“玄德公曾说过，若是我们避让了，那这天下百姓该往何处。”说实话，当听到这句话时，杨业也很吃惊。
见两人沉默，杨业继续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只知道打家劫舍并非长久之际，何况你部众不过数十万，就算加上你们其他部众，也不多三十万众。”故意将中音放在‘其他’两个字上。
“据我所知，现在各方诸侯恐怕还没有黑山军这种实力，汉室微若，群雄并起，我黑山军这么强的实力夺着冀州，如同探囊取物。”张芊并不明白，明明黑山军实力不弱，却要委身在这太行山上，为了温饱计较。
她这么问，一来是告诉杨业他们实力强劲，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她试探的不仅是杨业，更多是的张燕。
“有时候，实力强劲并不是最主要的。”杨业说道。
“为什么？”张芊很是激动，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张燕，想不到两人的回答竟是一模一样的。
眼看张燕眼眸微抬，顿时来了兴趣，见此情形，杨业便换了个话题说道：“不要局限做一个小小的山匪，大丈夫要将眼光放的长远的，要有理想抱负，放眼天下。”
“请先生指点迷津。”张燕拱手行礼，这一举动不仅是张芊，就连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乱世之中，谁是一方英雄，你心中想必早有计较，你摇摆不定，暂且观望，也算是明智的。”
张燕没想到杨业竟然能一语道破心中所想。
看张燕态度转变，杨业接续说道：“再过不久，天下大乱，皆是各方诸侯必定邀请你们黑山军的支持。”
张燕当下明白了杨业的意思，黑山军虽为贼寇，但是目前其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要是得到他们的支持，不管哪里几乎弹指可下，也正是了解这一点，所以张燕才更要观望，要找到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张燕看了看刘备说道：“刘备不过是一县令，能有何建树？”
言语之间满是轻蔑。
杨业轻哼：“一切皆有可能，你怎知今日的刘备，不会是明日的一方霸主？若真有那么一天，希望你不要对自己的选择后悔。”
张燕问道：“巧舌如簧，无凭无据，我凭什么信你。”
“不出半年，天下必将大乱，主弱臣强，董卓权倾朝野，诸侯各怀私心，诸侯群起，你黑山军还有立足之地吗？”杨业说道。
“说到底，还不是拥有私心，妄想称霸一方。”
“匡扶汉室，就算为此奋斗一生，死又何惧，这是理想，你们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