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Man？”
传送结束的第一时间，易松耳边便响起了斯凯那算不上符合常识的问候。
“总觉得这句话不应该出自女性之口。”古怪地撇了撇嘴，易松提出了之前在卡玛泰姬（通过真眼看到的）就有些好奇的问题，“话说你怎么在我办公室？”
“哈！这就是我喜欢欣赏男女平等的地方，你们男人能说的词我为什么不能说？”
斯凯则夸张地冲易松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顺带从易松办公桌的零食盘内拿起一颗散装巧克力攥在手里。
只听得嘭地一声，待在易松办公室苟了长达两个月的巧克力君终究还是没能摆脱融化的宿命，依稀可见其残骸在某虎口中翻滚不辍。
当然了，不断开合的血盆小嘴并不只是为了贪恋多巴胺分泌带来的快乐，同时也有其主人斯凯的声音越过巧克力君残躯传到易松的耳中：“平等万岁，不是吗？至少我小时候被男孩揍的次数和揍回去的次数几乎相同。”
易松：“额——”
“好吧，我只是发发牢骚。”见到易松愣神的反应，斯凯无奈地甩甩手，“其实我就是看见传送的光效，猜到应该是你回来了，想找人聊聊。”
“唔——”花去约莫三秒钟理顺斯凯那明显语序不对劲的几句话，易松很快意识到这姑娘所表达的心情烦闷确实做不得假。
是的，斯凯确实能见到传送的特效。理由很简单，这是易松在当初接收卡尔时留下的后手。众所周知，很多底牌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便不再是是底牌了。
比如易松给斯凯父女开放的技能特效可见权限，事实上不止他俩，曰天药剂员工里被推广过的“玩家”都被开放了技能特效可见权限。
而易松这么做最大的理由就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毕竟传送这个技能堪称保命神技，尤其是在最近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自己有传送能力的情况下，易松当时便顺势接着大肆推广子系统的机会挖了个陷阱。
说是陷阱，其实更像是保险栓式的预警方案，预警的触发开关自然是包括斯凯父女、蕾娜以及隆隆岩小分队的全体“志愿者（被迫的那种）”。
换句话说，易松是特意给自己人留下“易松的传送痕迹会被强化改造者看到”的固有印象下，这是易松在不确定公司内是否有间谍的情况，做出的反制措施。
如果自家这边的人没对易松产生什么坏心思，那么当然万事大吉。
而要是真的有人安排了某些手段在传送点蹲易松，那易松一来可以通过真眼看到（他至今也没有开放其他玩家的插眼权限），而来也可以假意传送个模板分身过去先吸收一波伤害；甚至于还可以双开操作让流浪开大再配置个纯法强雪人，让蹲自己的人知道什么叫原子弹定点爆破，还是无污染的那种。
不过这些话易松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而眼前这个可以为了大义直接差点灭掉自己亲妈的年轻女黑客，她当然也绝不是可以吐露秘密的对象。吹牛扯皮倒是没问题，可现在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
尽管现在准备干正事的易松实际上没心思给员工做心理建设，但出于穿越前的习惯，易松还是没忍住客气了一番：“说说吗？当然，不愿意也很正常，我绝对尊重所有人的隐私。”
“搞那么严肃做什么。”从未接触过圆润之道的斯凯直接回了一个白眼，“就是关于卡尔，他似乎还把我当成没长大的孩子，说什么‘不要操心，我会保护好你和你的母亲’、‘我不会多落到让女人被卷入危险’巴拉巴拉的。”
“可笑至极！”斯凯说着说着逐渐摇头晃脑起来，“他以为我这二十几年是靠谁活过来的？我自己！”
“所以到底是二十几？”
“打探女人的年龄可不是绅士所为。”
“其实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_??..)哼！”
“心情好些没。”坐回椅子上的易松慢条斯理地剥开巧克力糖纸，除了手上拿的不是茶，易松自认为自己端茶送客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好个圣母玛利亚呦！”
可惜明不明显依然是当事人说了算，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斯·黛西约翰逊·凯并没能看懂易松的肢体语言，而是继续怀着不吐不快的架势吐了起来：“说起来可笑，若非蕾娜的肤色……嗷，我必须申明我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我是说我母亲是黄皮肤，卡尔是白人，要不是他俩生不出黑人来，我甚至怀疑蕾娜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了。哦，谢谢。”
从易松手过拿过剥好的巧克力，没注意到易松目瞪口呆表情的斯凯自顾自地解释道：“你是不知道哇，卡尔，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和自己的女儿，嘁——也就是我分开，但这个月来他和蕾娜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我多。”
“事实上就像这次奥创飞到韩国闹事让蛇盾局把我们召回到一起，我打赌你肯定想不到，那会儿我都快破了一周没见到卡尔的记录了。”
“蕾娜？”易松原本瞪老大的双眼很快眯了起来。
“(ˉ皿ˉ)?就是她！”斯凯脸上鼓起了“我老爹我自己可以不亲近，但其他人不能抢”的表情。
其实斯凯对于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生父感官极为复杂。
一方面因为从小单独长大的缘故，忽然多出一份实打实的亲情确实填补了斯凯心中的一块空白；但另一方面，此前卡尔那无微不至到就差一起跟着进到女厕所的关心，也让斯凯凭空生出一种在学校里被白人教员刻意针对的既视感。
更别提这才没过几个月，原本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让家人落单的卡尔开始几近玩起了消失，并且天天跟另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蕾娜搅在一起。就这种撩完就跑的行径，斯凯很难不会回忆起少女时期遇到的那些个渣男。
因此刚刚和父亲吵了一架后，她便自然而然地踢着玻璃护栏一路踢到了易松办公室门口，特别是当斯凯见到易松回来的光效，心中则升起了强烈的倾诉欲。
“你知道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