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信进去书房，周怀瑜见周沁妍没有跟着进去，反而绕着院子走，就很好奇，“乖乖，你今天不进书房吗？”
甚至还有些隐秘的开心。
妹妹不进书房，他也有理由不进去。
周沁妍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周怀瑜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她不进书房，又要去哪里抄书？
周怀瑜摇摇头，他爹都有不进书房的可能，他妹妹不进书房是绝对不可能。
至今为止，他都不明白妹妹为何这么执着？
难道就真的为了几两碎银？
也太拼命。
他心里面还被外面的小伙伴们勾着，想出去玩。
但今天二哥和三哥都去读书，没人和他出去。
他不能出去玩。
想到这个，整个人丧丧的。
周沁妍一眼就看出来周怀瑜的心思。
达成两圈走路目标后，也不去理会蹲在院子里种蘑菇的人，干脆的走进书房。
周守信只抬了抬头，“来了？”
“嗯。”周沁妍问他，“爹，还有哪本书要抄写？”
周守信还是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抄书，突然听周沁妍这么问，表情略有些惊讶，“之前给你的那几本，都抄写完了？”他记得那几本的字数可不少，按理来说没这么快的。
但周沁妍也是一个不能按理来说的人，她写字速度真不慢。
前世今生，她握笔的时间比周守信要多。
再则，她上小学初中那会儿，所有的老师都有一种奇怪的癖好，尤其是语文和英语老师，贼喜欢让学生抄写，什么抄写单词，抄写文章，动不动都是10遍、20遍起步，这要不是抄写错了一个，可能还要罚抄50遍。
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她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需要把握的重点是，字写好。
这点难不倒她。
她学东西向来快，这毛笔字也练出了她的风骨。
听她爹说，书铺的掌柜的还挺喜欢她的字，甚至还给她的字加了价，在百字30文的基础上多加了一文钱。
不多，但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这心情一好，抄写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
嗯，这就是所谓的赚钱动力。
所以周沁妍给周守信的回答是，“都抄写完成，大哥帮我检查过，没有错字。”
她和大哥也算是交替学习。
周守信顺着周沁妍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垒高的一叠书。
很显目。
“厉害。”周守信给周沁妍竖了大拇指，又从他那里抽出两本书来，“诺，就这剩下这两本，你是要都拿走，还是留一本给爹？”
周守信这会儿是有一本在抄写的。
周沁妍默了一瞬，“先拿一本？”给她爹留点面子，等她把拿走的这本抄写好，再过来拿也不迟。
前提是她爹还没抄到这本。
周守信递了一本给周沁妍，一本则放了回去。
他想，这本应该轮不到女儿。
打发了周沁妍，周守信没在书房看到周怀瑜的身影，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了还蹲在院子里种蘑菇的周怀瑜，“老四，你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去？”
在周守信看来，他这个四儿子疯玩了几天后，是皮又在痒。
周怀瑜被周守信的声音吓到，猛的回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站在书房门口的那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的人，可不就是他爹。
再去寻找妹妹的身影。
嗯？人呢？
怎么不见了？
周守信又出声，“你在找什么？”
周怀瑜摇头，“爹，我错了。”
他的认错态度很好，周守信就没再跟他多计较，“赶紧进来读书。”
“好。”乖巧的跟在周守信的身后进了书房，不意外的看到了在抄书的周沁妍。
看向周沁妍的目光带有委屈。
妹妹进来的时候， 怎么也不提醒他一下？
可是，他的表情是给瞎子看的。
因为周沁妍根本就没抬头。
周怀瑜能怎么办？
只能暗暗的赌气。
他又不能拿妹妹怎么办。
周守信见周怀瑜在周沁妍的前面站住，“还楞在那里做什么？是要爹亲自来请你过来？”
周怀瑜连连否认，“爹，我没有。我就是在看乖乖写字。”
“这样吗？”周守信才不信，“那行，今天也不教你其他的，就把你出去玩前学的那几个大字写给我看看。”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笨儿子有没有一点长进。
周怀瑜这下什么都不想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出去玩前学的是哪几个大字？
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用说，他这是都忘光了。
该怎么办？
对上他爹期待的目光，眼神中飘忽着心虚。
得，周守信也看明白，直接抽了一张纸，“这几个字，你好好练，吃午饭前抽查，要是写错了，今天的午饭，你只能吃白米饭。”
“啊？”这可把周怀瑜吓坏了。
周守信说，“你也别这个表情，爹都是为你好。毕竟你现在还能吃到白米饭，以后怕是白米饭都未必能吃上。”
“噗嗤~”周沁妍没想听来着，但她又不是聋子。
她爹这话说得损，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爹说得事实。
她四哥再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下去，饿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谁叫四哥读书不过心。
明明也是的脑子灵活的人，怎么就那么读不进去书？
还是说他们把握的方向不对？
可她四哥能干嘛？
似乎啥都干不了。
啊这......
周守信朝着周沁妍瞪了过来，“乖乖。”
周沁妍投降，“爹，你们继续。”
周怀瑜：......
周守信倒是没有继续，让周怀瑜回他的座位去。
周沁妍偷偷和周怀瑜说，“四哥， 为了吃饭，加油！”
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在里头。
周怀瑜那叫一个气。
“乖乖， 你过分了。”
周守信回头，“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是午饭不想吃了吗？”
周怀瑜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爹，我没有，我要吃。”
“那你就好好写。”周守信心想，果然还是要多拿捏熊孩子，才会乖乖听话。
心里盘算着，在等一个半月，老四就五岁，赶紧送私塾去。
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让夫子头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