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年轻人跳出来,脸上坚决,看卢校长的目光带着敌意。
卢校长目光只在年轻人身上停了半秒,就嫌弃的离开,对着王启壬继续说道:“林婉同学躲起来,显然也是对这个婚姻有所抗拒。现在早已经不是旧社会包办婚姻时候了,年轻人自由婚恋,婚嫁方面也得征求年轻人的自己的意思。”
王启壬顺着话说:“卢校长,您说的也对,但是林婉不见人,谁也不知道她自己什么意思。咱学校要是有她的信息,您告诉我们,我们过去找她,询问她的意见。”
年轻人更急了,说:“叔,不行。她现在一心想着考大学,不会答应后的。咱必须在六月六把婚结了。”
王启壬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年轻人一眼,斥责的说:“刚子,我在和卢校长说话,你插什么话。现在要做的,是先把人找回来,不见人,你六月六和谁结婚去?”
刚子回过神,讨好的说:“对,咱先把人找回来……回来了,林叔您好好看管她,别让她再跑了,等六月六那天我把她接过去,后边帮您管教!”
王启壬一拍脑袋,恨不得把这个侄子嘴当场撕烂。
意思明白就好,说出来干什么!
果然,卢校长脸冷了下来。
怒气的说:“林婉找回来,就让她留在学校备考,参加高考没。这个婚,结不了。”
林大柱不愿意了,大声说:“卢校长,我念在您在在庐东教育界望重,所以才很客气的。可您刚才那句话我就不认同了,我自己的闺女,嫁人我再不当家,当初生她干什么?”
转身拉住洪主任的胳膊:“洪主任,我闺女是不是前几天去了老井贡酒酒厂在庐州的销售中心面试了?你和豪县那边联系了一天,今早还接到了豪县那边的回话,说吧,我闺女在哪?”
洪主任没想到林大柱对自己的动作掌握的很清楚。
学校有人给林大柱通风报信。
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谁报信的时候,悄悄看了郑庆仁一眼,眼神又一次提示郑庆仁不要出声。
洪主任有些置气的说:“林大柱,别说我们不知道林婉的消息,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林大柱跳起来说:“好啊,姓洪的,你不是说是吧?我上县里告你……告你拐卖我媳妇和闺女。”
洪主任被气的不轻,指着林大柱颤抖的说:“无赖。”
“够了。”卢校长大声道。
“王乡长,这是庐东中学,读书育人的地方,由不得你们胡闹。这人,你带走吧。”
指了一下林大壮。
王启壬把林大壮拉去了一边,然后耐心的问:“卢校长,我们马上走,但是走之前,我们还想问一下洪主任,林婉在哪?人两个多月不见,总得去找,何况林婉还把她有病的娘带走了,她娘的病随时能要人命,小姑娘对这方面不懂。”
林大壮瞬间转变了悲痛的表情,说:“我媳妇心脏病,年前的时候经常会呼吸急促、恶心、寒颤,还昏厥了好几次,随时有生命危险。林婉他们两个的婚事可以好好商量,她不愿意就算,可她妈的命等不得啊!”
一说到人命,卢校长迟疑了,他也听说过林婉母亲身体不好,倘若真如林大壮说的那么严重,只有林婉在身边,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卢校长看到了郑庆仁,然后问向洪主任:“洪主任,你说,林婉前几天去过这位小同志单位面试?小同志来我们学校又是什么事?”
呼啦。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郑庆仁。
洪主任是无奈,刚才还在交代不让郑庆仁说话,不要透露林婉的信息,结果校长听到事关人命,把郑庆仁推了出来。
林大壮是迫不及待的想找郑庆仁问话。
王刚像是狼一样,死死的盯着郑庆仁。似乎,只要郑庆仁不跑,媳妇就跑不了。
王启壬的目光倒是淡然,等着郑庆仁的回话。
而郑庆仁此时已经确定了林婉放弃了高考,跑去工作的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林婉害怕郑庆仁把她现在的信息透露出去。
今天是五月底,农历四月二十二。
距离考高一个多月,距离林婉父亲定的婚期也是一个多月,具体来说,考完试隔个两三天就是婚期。
林婉不躲起来的话,不仅无法参加高考,还会被逼着嫁给这个瘦矮,黑不溜秋的王刚。
呃,不是郑庆仁以貌取人。
从王刚的谈吐、外貌,林婉除非眼瞎,才能看上他!
洪主任无奈的说:“卢校长,他也是来找林婉的。”
郑庆仁接话道:“前几天,林婉来我们单位面试,因为我不在庐州,下面的员工没有当即决定。等我回来后,看了林婉的资料,觉得符合我们单位的录用条件。不过林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和地址,我就趁着来庐东办事,来了一趟庐东中学,看看能不能找到林婉同学。”
郑庆仁编出的这些话,听起来并没有破绽。
林大壮虽然有怀疑,可郑庆仁能找到林婉,干嘛还要来庐东中学一趟?
王刚还是盯着郑庆仁。郑庆仁说的话,王刚不信!
至于为什么?
可能因为郑庆仁太年轻,有着接近一米八的大个,有着成熟沉稳的气质。
这种人,只要和林婉有一点点关联,王刚都视作敌人。
王启壬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就问道:“你们单位的地址在哪里?”
郑庆仁心里一动,就猜到了王启壬问这个话的目的。
“我们单位的地址和你们找人,有关系吗?”
王启壬说:“林婉能知道你们单位招人,还能找到你们单位,应该就住在附近,或者也不会多远。我们可以去那边找找,应该有机会。”
后面那一句话,说给林大壮和王刚。
林大壮眼亮了起来。
王刚还是盯着郑庆仁,透着敌意。
郑庆仁此时沉默了。
王启壬追着问:“小同志,难道你们是保密单位,地址还不能说吗?”
郑庆仁摇摇头,淡然的说:“我们不是保密单位。但是我们的地址——无可奉告!”
王启壬眼睛睁大了些,在郑庆仁身上仔细看了一遍,缓缓的一字一字的问:“什——么——意——思?”
语气里,藏不住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