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郑小伟蹬着车。
“哥，咱今天留给费经理的酒加上烟，都要一百块了，加上昨天的花费，为了一个徽苑楼，花费了近二百块，咱得卖多少瓶酒才能赚回来？”
郑小伟愤愤不平的说道。
“要我说，咱就没必要找董正浩同事的表哥，直接找费经理就行，昨晚的钱就不用花了。”
郑庆仁说道：“没有谭红旗，费经理和我们搭不上话。而且谭红旗和费经理都直接收礼，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纯粹。”
“纯粹个屁，就是贪。”
郑庆仁回想了昨晚送给费经理的物品价值，又想到了费经理主动提醒的送十箱酒，感叹道：“但人家真干事啊！还是收多少东西干多少事。”
回到了办公室。
刘庚和林婉在，继续誊抄着招聘的材料。
见到郑庆仁人，刘庚兴奋的汇报道：“厂长，林庄饭店的合同拿到了，两份！”
郑庆仁没想到两人只去了一趟，就签下了合作。
郑庆仁翻了一下协议，发现对方没有对协议内容做任何的更改，更加的高兴，瞅了一圈办公室：“松涛呢？”
“丰庆酒楼中午卖出去了一箱酒，和江澜念一起送酒去了。”
一箱酒，也就是六瓶。
郑庆仁原本还想着第一天能卖出去两三瓶就不错了。
这也算开局顺利。
“刘庚，这几天你加大招人力度，主要先放在驻店的业务员和送货员上。”
刘庚手上正好是上午招聘收到的资料，说：“今天上午有三个意向驻店业务员和两个意向送货员，我让他们明天上午九点来面试，就是不知道会有几个人过来。”
摆摊宣传的时候，关注的人不少，有心血来潮填资料的，刘庚都诚邀面试。
郑庆仁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说：“好了，下班。林婉，你先回去吧。伟子，你去打个电话给车辆厂，再送几辆三轮车过来，刘庚，徽苑楼和林庄饭店明天也开始布货，这里是布货的单子，你去仓库给瓶盖分好标识。”
林婉收拾好物品，临走时看了一眼郑庆仁，发现郑庆仁正在专注的整理新签订的协议，轻叹了一口气，离开。
十几分钟后，闫松涛赶了回来。
喝了一口水，给郑庆仁说了和林庄饭店签订协议的过程。
“厂长，签完协议后，我去了一趟邮局，给林婉的毕业学校打了电话，去核实了一下情况，林婉确实是庐东中学的高中毕业生，不过……”
等了一会，也没见到闫松涛说后续，郑庆仁抬头看到了闫松涛一脸犹豫。
和郑庆仁对视了一眼，闫松涛说道：“林婉在面试时回答我提的问题时，说谎了。”
“她说是因为学习成绩差，没有考上大学的希望才过来找工作的，但庐东中学说，林婉本人学习成绩特别优秀，在高考预考的成绩全校第二，完全可以考上大学。”
有考上大学的能力不去，来这里工作？
郑庆仁第一个念头就是，此“林婉”非彼“林婉”。
这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出门都靠介绍信才能证明身份。林婉是高中毕业生，没有证明身份的毕业证和介绍信。何况有，作假的也不少。
就连很严格的大中专招生， 在这个年代冒名顶替的事常有发生。
很多年后，经常爆出底层拼打几十年生活不如意的人，忽然发现机关单位很风光的人竟然和自己同名，上学资料也一致，但记忆没这个同学啊。一查才知道，这个同名的人，就是自己本人。
两种情况。
一个是升学考试时候，以为落榜，实际上录取通知书被截留，另外一个人拿着录取通知书，伪造户籍资料冒名去上学，毕业后分配单位，风风光光工作结婚生子，甚至到一个高位。
这个可以说是偷人生了，情况很恶劣！
另外一种就是单纯的顶用学籍去考试，成绩是自己考出来的，后续再通过各种关系，更改成自己的资料，没实质影响到被顶替人的人生，算是年代的问题，很多人会理解。但终究是违规，爆出来的话，多多少少也会对这个人有影响。
郑庆仁问：“这个林婉，是庐东中学的‘林婉’吗？”
“我给学校的教导主任简单描述了林婉的形貌，学校那边说和‘林婉’一致，但是还没有其他佐证。”
闫松涛也不能确定。
小心的问：“厂长，要不明天就给林婉结了工资走人？”
郑庆仁思索了下，说：“如果她不是顶替身份，只在学校成绩上说了谎，并不是原则问题。你把林婉的入职材料给我找来。”
闫松涛翻了下，抽出了林婉的材料。
两页纸，一张类似于简历，记录了籍贯出生日期和学习经历。一张是入职登记，主要是联系地址，紧急联系人，入职记录，还有闫松涛面试时的问答。
林婉的字很娟秀，从材料上看不出问题。
郑庆仁把资料放回了抽屉了：“林婉的事，我来问吧，庐东中学的电话也给我。”
第二天林婉早早到了办公室，等到了八点江澜念到了，也没见刘庚出现。
照着昨天的工作计划，林婉和刘庚一早去沿淮路招聘宣传。
闫松涛和郑小伟也不在，只有郑庆仁在八点的时候，从外面走了回来。
对着林婉和江澜念打招呼：“早。”
江澜念举起手挥着：“郑厂长，早上好。”
林婉不太善于交流，低了点头，声音不大：“郑……厂长，你好。”
郑庆仁坐在两人旁边，问：“江姐，在丰庆酒楼还习惯？”
“和以前在百货大楼差不多，到处给客人介绍酒，酒楼的潘总和潘经理人也不错。”
“抱歉了，江姐，这本不应该是你的工作。还有，江姐，我们中心拿下了林庄饭店和徽苑楼的协议，但是驻店的人还没招聘到，所以也需要你过去一趟。主要就是指导他们的服务员推销我们的酒。”
“郑厂长，你客气了。昨天闫经理和我说了，今天中午我去林庄饭店，晚上去徽苑楼，先和服务员交流一下。”
江澜念虽然在语气上很平淡，但短暂的蹙眉还是让郑庆仁看到了。
丰庆酒楼并不远，但徽苑楼和林庄饭店就有些距离了，最远的林庄饭店，有十里路。
郑庆仁说：“我会让小伟经理骑三轮车接送你。”
江澜念脸上露出喜色，想说句推脱的话，但没说出口。
她怕客气的推脱不让接送，郑庆仁真不让送了。
林婉突然插话：“郑厂长……要不给我一个点，让我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