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战震扬没有丝毫的犹豫，掐着白心蕊下巴的手缓缓收紧，冷笑连连：“白心蕊，在我心里的地位，你永远都比不上芊芊，永远。”
妖艳女人叫白芊芊，是白家司机的女儿，和白心蕊一起长大。
最后，白心蕊异常平静地一如往常一般给战寒琛讲睡前故事，但是奇怪的是，那时小小的战寒琛仿佛预料到什么一般，怎么也睡不着。
怕母亲讲故事讲的太累，他索性就闭上眼睛装睡。
白心蕊轻轻放下故事书，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清浅的一吻，随即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一个玉佩点缀，轻轻放在战寒琛枕边。
连带着的，还有一份等到战寒琛成年的时候立即生效的，股份转让书。
白心蕊轻轻开口，声音柔和，轻的像是羽毛。
“阿琛，妈妈累了，想歇会了，要是阿琛醒了见不到妈妈之后也千万不要难过，妈妈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平安长大，看着你将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拿回来。”
那个时候，小小的战寒琛快要装不下去了，但是他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即使自己颤抖着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一切。
最后听到的，是女人柔和着压低声音的一声低语。
“我们阿琛长大了。”
黑暗中，小小的战寒琛忍不住半睁开眼睛，看着白心蕊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背后泼墨一般的长发自然地垂落下来。
白皙如玉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又一步，朝着阳台走去。
时间骤然开始变得漫长了起来，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白心蕊在阳台前站定，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对上小男孩半睁着的眼睛，她忽然笑了。
最后一眼，是她用口型说的六个字。
“妈妈永远爱你。”
她迎着风，身上轻薄的裙摆在深夜的冷风中翻飞，风毫不留情地扬起她的发尾，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是她的唇角还是扬起了一丝如同七年前还没有婚姻束缚时不羁的笑容，脸上满是解脱了的表情。
她缓缓仰头，随即从容地往后倒去。
即使隔着很远，战寒琛似乎都听到了肉体落地的声音。
白色的衣裙下面开出一朵火红色的曼珠沙华，女人连死，却是都没能闭上眼睛。
黑暗中，小小的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只能感觉到脸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滚烫得仿佛要灼伤他的脸颊。
后来他才知道，压倒白心蕊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白芊芊成功生子。
而是那个孩子的名字，叫战向阳。
向阳……
多好啊。
战寒琛的名字也是战震扬亲自取的，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在抽屉里翻出母亲的日记本。
他出生那天，战震扬收到了匿名发送的邮件，上面是白心蕊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照片，甚至还怀疑战寒琛不是自己的孩子。
当时战氏正处于金子塔顶尖，每个人都在钻着空子想要找到战氏的新闻，战震扬出于对大局的考虑，没有将事情公之于众。
他将照片摔在桌子上，轻飘飘地开口说：“这个孩子就叫战寒琛吧，寒……”
他微微一顿，轻描淡写：“我希望他的生活，他的未来，他的一切，都像寒冷的雪夜一般，被无边无际的大雪掩盖。”
从此以后，陷入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