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傅斯言眸底闪过一丝慌张。
随即强压下心底乱了的心跳，声音轻松柔和：“醒了？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罢，不等乔晚安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转过头，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
乔晚安撑着沙发坐起来，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往下滑了一点，她垂眸将怀里的抱枕搭在膝盖上，看都没有看傅斯言一眼。
半晌，她慢条斯理地轻嗤了一声，垂眸看他。
声音里是能听得出来的嘲讽：“傅斯言，我求求你别装了。”
似乎是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傅斯言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
他将手中的杯子往前递了递，轻声道：“外面天气太热了，多喝点水吧。”
乔晚安低头看着玻璃杯子，眸色微顿。
就在傅斯言的动作保持了近乎几分钟之后，她眸底闪过一丝滔天的恨意，随即扬手将玻璃杯打翻。
杯子落地，瞬间支离破碎。
乔晚安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傅斯言，你现在做的所有事情在我的眼睛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笑话，你知道吗？”
后者沉默，低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后者轻嗤了一声，随即声音微顿，字字泣血：“这就生气了？这就委屈了？”
她笑了一声，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我以前在你这里受过的罪，远远不止这么一点点，傅斯言，我对你没有爱了，但是你要记得……”
“我永远恨你。”
声音中悄然掩盖住颤抖，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乔晚安的手攥得死紧。
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的尖锐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让她明白，傅斯言，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她仰了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了下来：“傅斯言，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面前的人静默不言。
过了几秒，乔晚安才低眸看过去，想要说出来的话，却骤然堵在了嗓子里。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这个骄傲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半跪在地上，卑躬屈膝地去拾掇着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玻璃杯碎片。
锋利的切面将他修长的手指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有鲜红的血珠渗透出来，沾染在剔透的玻璃上。
血红色，触目惊心。
乔晚安目眦欲裂，她死死地攥着膝盖上的抱枕，几乎失声：“傅斯言，你在干什么？”
闻言，男人脊背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拾着碎片，低声笑了一声，声音温和而又轻松：“待会我去给你买绿豆汤，你身体不好，不能吃太凉的。”
乔晚安痛苦地抓了抓头发，眼眶红得可怕，但是硬是一颗眼泪都没有掉。
她张了张嘴，喉咙火辣辣的疼，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无声地看着男人的动作，声音歇斯底里：“傅斯言，你要我说多少遍？你走啊！我不要再见到你了，走啊！”
说罢，男人依旧若无其事地将最后一块玻璃扔进垃圾桶里，随即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来浸了浸地上的水。
血和水都被浸在纸上，傅斯言丝毫不在意，站起身来将纸扔进垃圾桶里，他轻轻勾唇道：“我去给你买绿豆汤，乖乖等着我回来。”
说罢，他便抬脚出去。
这次，就算你再把我推出去一万次，我也会腆着脸死皮赖脸地给自己找一个留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