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了一层虚假的外皮，凤云岚也不再掩饰他鲜血淋漓的恨意，他坐回顾洛汐身边，猛灌了一口酒，双眼刺红愤怒的吼道。
“对，我就是个变态。我是长子，按理说我是除了嫡子外最有机会继承那个位置的皇子。可就是因为我生母只是一个低等的宫女，所以，即便我是皇子，也从来没有入过旁人的眼。”
他曾经，也没有想过要争那个位置。
自从元贞皇后死后，无人照拂又不受宠的他，好几次都差点惨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渐渐大了后，听到大人说什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他便动了心。
如果没了凤云战，那位置不就应该是他的吗？
曲华裳是他第一次学会争取的东西，虽然受了些苦，但是他争取到了。
他第一次尝到了争取的美好，这么些年便开始暗中布置，培养自己的势力。
青楼里面卖逍遥丸，他得了巨大的财富，也有了宽广的人脉。
如果不是凤云战无意捣毁了这一切，他的势力会更上一层楼才对。
那个位置就是一块神仙肉，他们这些看似金尊玉贵的皇子，哪一个不想得到？
“据我所知，元贞皇后在世时对你多有照拂，你竟如此对凤云战，真是恩将仇报。”顾洛汐已不知说什么才好。
想到那曾经抱过他的温柔大气的嫡母，凤云岚动了动唇，“皇家，哪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即便有，那也是活不长的。”
“二殿下说的对，只有二殿下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长命百岁。”
顾洛汐站起了身，突然之间，她什么也不想说了，也不想再看到这人。
而酒意上了头的凤云岚，却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事他承认，有些锅他却不想背。
“我娘从小被卖进宫，谁也不知道梁大夫是我舅舅，他得知我娘惨死，一直怀恨在心想报仇。他以为是元贞皇后害死了我娘，而我，没有否认。”
这大概是他唯一会感到内疚的地方，元贞皇后是他童年里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而面对抹黑她名声这件事，他为了心中那丑陋的嫉妒，没有替她辩驳。
“我把舅舅安插进了父皇送到北疆的人手里面，父皇想要三弟的命，是我对舅舅说我恨凤云战入骨，与其让他就这么痛快的死了，还不如让他活着受尽折磨。所以，舅舅没有杀了凤云战，而是废了他的双腿。”
虽然，当时他并不是想真正的救下凤云战。他只是跟曲华裳赌气，想要让她看看，她曾经喜欢的男人现如今有多么的凄惨。
但是，还真不能否定，他救了凤云战一命的事实。
“所以，到头来我们还要对二殿下说一声谢谢。”
顾洛汐快要被气笑了，凤云岚赤红了眼，“顾洛汐，没有我舅舅也会有别人，说不定我三弟死得更早。而你们，也杀了我舅舅。”
“让一个战王整天只能坐在轮椅上，日日承受病痛折磨，这便是你的仁慈。”
顾洛汐气得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砸了过去，声音愤怒的咆哮，“凤云岚，死不是这世间最狠的东西。最狠的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把他所有在乎的东西夺走，把他的骄傲尊严踩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