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足足有两万人之巨，他们呐喊声的顶破苍穹，他们的掌声震耳欲聋！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洁白手帕与鲜花，准备挥洒而下迎接勇士的诞生！
泽空握住锋利断矛，悬于蛮牛头顶，手中的鲜血顺着矛头滴下，滴到它的漆黑的大眼睛，然后混入一些液体后变淡。
它在流泪。
“啊！”
泽空红着眼跪在地上，脑袋混乱，喉咙压抑着低沉的咆哮，黏稠的口水和着血液滑下，他双手高举断矛，重重地插下，然后彻底昏倒过去。
全场愕然，鸦雀无声。
没有鲜血涌出，蛮牛脖子旁，断矛被少年重重地插入土地。
观众哗然，有人嘲讽，有人咒骂。
泽空这是圣母吗？不是。他杀过鸡宰过猪，在一条鲜活的生命消散时也会会心生怜悯，但知道杀死它们是为了生存因此从未手软。
为那什么不杀这头蛮牛呢，因为没必要，我不是斗牛士，我只是一个过客，所以一但与前面冲突，勇士也好，欢呼也罢便与我无关。
再问就是你在教我做事？
场外，小黑又走回原来的座位坐下。
诺雨眉头舒展并微笑着。
为首的斗牛士骑马而来，摇摇头，朝赶到的渣班说：“你的助手不行。”
“还是由你斗牛士动手吧。”
他推测白发会乐于干这事的，花了那么多钱不就为这一刻吗，作为对手他允许这样的人夺下头筹。
“啊？”
渣班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扶起泽空，另一只小指扣着耳朵：“你算哪根葱，敢命令本大爷。”
说着一脚踩在蛮牛脑袋上，仰头瞪着他：
“听着，我可不管这头笨牛会是什么下场，生煎还是油锅。但我组员不杀，我就不杀。懂？”
这就是他的为人准则之一。
“愚蠢。”
斗牛士冷哼一声，举起长矛朝牛头刺去，随后响起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另一根长矛顶他的长矛！
渣班握矛右手青筋暴起：“刚才说的你没听到吗！”这世界真奇妙，上一秒喊着要杀牛的现在却在保护它。
斗牛士感觉传递而来的力量，沉声说：“这力道……朋友你不是普通人吧，就算这样，扰乱了规则也只能请二位离开了。”
“切。”
渣班吐了口水，扶着昏迷的泽空离开，观众席有人朝他们丢饮料瓶烟头，在走出门时他潇洒地朝所有人比着个中指。
…………
［当地时间2月27日，距离天之夜还有20天］
闻到酒精与消毒水的味道，一睁眼便看到医院的白色天花板，泽空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浑身难受尤其是是后背。
“醒了。”
诺雨站在床边，桌头放着一个果篮，样式和之前看望男人时一样，他也不想天天探望病人。
他穿着棕榈色麻衣说：“医生说没什大碍，明天就能出院了。”
“我躺了多少天？”
“两天，”他说。
两天啊，泽空正吊着葡萄糖水维封身体，等会应该能叫护士拆下来。
“其他人呢？”
“回去了。”
“谢谢，”泽空道谢：“是你救了我吧。”当时缠住他的应该是魂线。
“嗯。”他答。
“诺雨先生爱看斗牛表演吗。”泽空好奇他为什么在哪，看他温文尔雅的不像那种沉迷打架流血暴力的人。
“并不是，”诺雨：“公会给我安排的工作罢了，而工作是无所谓喜不喜欢的。”
勃里克才是调查联络的主力，诺雨又问：“泽空你对斗牛表演有什么看法呢。”
问这个吗，泽空想了想将自己的答案告诉他，以及为什么不杀那头蛮牛。
“这样啊，”诺雨谈论了自己的看法：
“我和你想法差不多，也认为不应该，建议取消这类活动。”
有这种想法的人也挺多，并且取得一些成较。
如2010年7月29日，加泰罗尼亚，地方议会投票决定修改动物保护法令，从2012年1月1日起禁止斗牛，成为西班牙第一个禁止这项传统活动的省份。
被外界誉为反斗牛中心的西班牙第二大城市巴塞罗那，于2011年9月25日迎来“最后一场”斗牛赛。
“那么祝你早日康复。”
诺雨走出门口，这时泽空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医院的袋子，里面装药品有盐酸丁螺环酮片和阿普唑仑。
之后他才知道都是治疗焦虑症的药，只是没想到除了心脏病外，他会有这样的病，平常看不出。
泽空住的单人病房，屋子里只有各种仪器在闪烁，这种寂静的环境中，躺在病床上的人可以把这辈子一切都想一遍。
“那太寂寞了。”他待一会儿，便想下床走走，一动身背部就痛。
良久，适应了些，步履蹒跚地下了床推着葡萄糖水打算四处走走，隔壁病房里正是几天前见到的，遭偷袭的男人布雷德，他右腿还打着石膏。
“嗨，”他打着招呼，略带一丝嘲讽笑道：“没想到还能见面，而且还是在医院。”
躺床上的时日总是无聊，能有病友做伴让人很高兴。
泽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拿起篮子的苹果就啃。
“哎，别介啊。那可是诺雨前辈送的水果！”他心痛，自己都没吃几个。
提到诺雨，泽空很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
布雷德来了兴至，崇拜道：“诺雨前辈可不得了。”
“大概三十年前吧，诺雨前辈很早就小有名气了，现在更是连续得到了四届火炬杯冠军！他的纵偶之术行云流水，令人叹为观止及是吾辈之偶像！”
陆泽空惊讶他会参加这种博杀的比赛，而且禅连四届冠军，其含金量不言而喻，深藏不露啊。
布雷德叹气：“我们都败于前辈之手，可惜他病了没法再跟他切磋了。”
难道每一个传奇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英雄暮年的下场吗。
“勃里克先生呢？”泽空吃完苹果随口问道。
“难说，”他摇头：“勃里克前辈其实是诺雨前辈的好兄弟。”
泽空疑惑了，两人似乎不太对付的样子。
“那还是三十年前，勃里克和诺雨前辈一起出道来瓦伦西亚打拼，并称‘瓦伦双杰’。而且他的医术很高明，甚至是响誊全国的‘傀工匠’。”
“‘傀工匠’是什么？”泽空问。
他解释：傀儡师一般都会简单地制作、维修傀儡，但越是高级的傀儡往往越需要定制，而“傀工匠”就是专门制做傀儡的人。
“勃里克比诺雨出名早一些，只可惜他十几年前就封手，搬去了马德里居住，直到半年多前才回来。”
“期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毕竟我还小也没去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