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语气平静，好似在述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嘴角的笑容却愈发邪异。
“大胆！！”
白发老者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喝一声。
“不管你是谁，知晓我妖族秘密，更是对我族公主语出不敬，罪该万死！”
“老夫定要让你生死不能！！”
白发老者不再隐藏，元君境八重的气息轰然爆发。
狂风四起，妖气滔天。
滚滚妖气如江河般从白发老者体内倾泄而出，遮天蔽日。
在这磅礴无边的妖气之下，数万里内的妖兽躁动不安，疯狂逃窜，口中发出惊恐的呜咽声。
就连方墨手中的虚冥骨蝶，也用双翅护住了全身，微微颤抖。
“不愧是元君境八重，好雄浑的血气呐……”
面对爆发的白发老者，方墨的眼中不仅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沉醉的深深吸了口气。
“哼，给老夫死！”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手中拐杖对着地面重重一杵。
“嗡！”
墨绿色的拐杖幽光大盛，一道墨绿光晕汇入地面，朝着方墨扩散而去。
诡异的是，光晕所过之处，原本坚硬的地面，瞬间化作稀松的泥浆，并且散发着阵阵腐臭，宛若沼泽一般。
“呵呵，如果是你们当初刚降临天北域的时候，你或许能够对本座造成些威胁。”
方墨轻笑着看向白发老者，脚下出现一道血色罡气，静静的站在泥浆之上，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怎么可能？！”
白发老者如同见鬼般，满眼的不可思议。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白发老者有些怀疑自我了。
他可是元君境八重的强者啊！
在天北域北部，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可面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神秘男子，自己竟然奈何不了对方分毫，就连攻击都毫无效果。
这根本不合常理！
等等！
莫非……
白发老者的目光瞥向了依旧被方墨禁锢在手中的虚冥骨蝶。
幻境！
对，这一定是虚冥骨蝶搞出来的幻境！
从一开始就是！！
一念及此，白发老者的心神瞬间通达明朗。
下一秒，他便收回元力，不再理会方墨，甚至，直接席地而坐，闭目凝神。
他试图集中心神，打破幻境。
这突然的变故，也让方墨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古怪。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对着白发老者轻轻一点。
正在凝神的白发老者突然感觉体内的血液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并且不断冲击各处经脉。
白发老者想要压制，却发现根本无用，体内血液反而冲击的愈发激烈。
“噗！”
一大口鲜血从白发老者口中喷出。
紧接着，他便痛苦的歪倒在地，不断打滚。
“嗬……啊！”
“啊！！”
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短短片刻，白发老者的全身便被鲜血浸透，成为了一个血人。
猩红的血液从他的口鼻七窍，乃至皮肤的毛孔中渗透而出，源源不断。
待到白发老者奄奄一息之时，体内血液诡异的恢复了平静。
方墨缓步走到白发老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血污，气息萎靡的白发老者。
“本座想要了解，虚冥骨蝶。”
听到声音，白发老者艰难的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睛不断在虚冥骨蝶和方墨之间来回转动，满是恐惧。
他现在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
他只能清晰的感知到，死亡的临近。
“告诉本座，本座便留你一命。”方墨淡淡道。
白发老者赶忙点头。
“我说，我说！”
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已经不在乎到底是不是幻境了。
“虚……虚冥骨蝶，乃是天地异兽，以恐惧为食，能够操纵幻象，让敌人处于无尽的恐惧之中，蚕食吞噬。”
“以恐惧为食……”
方墨看着手中的虚冥骨蝶，漆黑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还……还有，虚冥骨蝶乃是帝阶妖兽，成年后的虚冥骨蝶，是传说中的帝境存在……”
白发老者颤声道。
“元帝境？！”
方墨眼中迸发出一抹精光。
“不错……百万年前，妖域就曾出现过一只元帝境的虚冥骨蝶，那只虚冥骨蝶将整个妖域搅的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就连皇族，都对其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最后惹怒了几位隐世的元帝妖祖，联手将其灭杀，从那以后，虚冥骨蝶便在整个妖域绝迹。”
白发老者声音微哑的解释道。
方墨目光微凝。
白发老者的这番话，透露出的信息，可不止虚冥骨蝶那么简单。
妖域竟然有元帝境的存在！
而且，还不止一位。
他原本以为，妖域至多不过元尊境，如今看来，还是太过天真。
而且，同为五域之一，天北域恐怕也绝不简单。
想到当初血魂殿的阴无猖，方墨眼中瞬间冰冷。
就算元帝境又如何，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终有一日，元帝境也会成为血奴！！
看到方墨不说话，白发老者以为前者被他的话震慑住，心中一喜，赶忙道：
“老夫鹿山翁，是妖皇陛下派来专门保护两位公主殿下的，如果老夫身死，妖皇陛下必定会知晓……”
他的语气虽然有些低声下气，但是字里行间却透着隐晦的威胁。
“呵呵，妖皇？”
方墨嗤笑一声。
“连他的女儿都被镇压在天北域千年，本座就算杀了你，他又能奈我何？”
“呃……”
鹿山翁脸色一滞。
他本想以妖皇威胁方墨，却不想后者根本不在乎，还被一语道破。
别说自己死了，就算是两位公主陨落，妖皇恐怕也无可奈何。
“不过，本座不喜欢被威胁，下不为例。”
伴随着方墨淡漠的声音，一条血色触手缠上了鹿山翁的一条胳膊。
“撕拉……”
让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起，那条胳膊被生生撕下来，鲜血淋漓。
“啊！！”
鹿山翁捂着伤口，惨叫一声。
方墨面色平静，无动于衷。
短短片刻，那条胳膊便成为了干骨，掉落在鹿山翁面前。
看着那条干瘪的手臂，鹿山翁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时，方墨将目光投向虚冥骨蝶。
后者小小的身体明显一颤。
“你……可愿成为本座的宠兽？”
“唧唧……”
虚冥骨蝶这次没有丝毫抗拒，身体乳白色光晕大盛，一道神秘的契约印记缓缓飘向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