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嘉摸出烟咬在嘴里，黑夜里，橘色小火星骤然亮起。
“我是你哥。”
孙静雨顿时就激动了：“你不是！我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叫你哥，叫闻祈傅一鸣他们也叫哥，并不是拿你当亲哥哥！”
韩清嘉手伸出窗外抖落烟灰，语气平静得无波无澜：“你要是不想当我妹妹也行。”
对家人，他有耐心照顾，孙静雨要是不想当妹妹，那正好。反正他有舒婷婷这个正经表妹，不缺这个认不清身份的。
孙静雨噎住了。
她确实不想做韩清嘉的妹妹，但不是那个意思……
“清嘉哥，你是因为我是你妹妹才不接受我的吗？”
韩清嘉虽然烦，但基于孙静雨和孙家的关系，还是给她留了一些颜面，“不是。”
孙静雨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我们一起长大，我的所有喜好都按照你期望的来，你怎么就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呢？”
韩清嘉吸了口烟，“跟我有什么关系。”
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
孙静雨噎住，半晌捂住脸哭起来：“我都是为了你啊。”
孙静雨哭的声音不大，就是低声抽泣，哭得韩清嘉脑仁儿突突的疼，疲倦加上噪音令他处在暴躁边缘，他直接拉起手刹对她说：“酒醒了就自己上去。”
孙静雨哭声一止，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就算不是女朋友，作为妹妹在这哭得伤心，也不该如此无动于衷的。
可偏偏韩清嘉就这么无情，不仅不安慰，还要把她赶下车去。
“清嘉哥你讨厌我吗？”
韩清嘉轻嗤。
讨厌谈不上，但确实有些烦。
这种态度让孙静雨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卑微又可笑，想直接摔门走人，心底又不甘心。
她一动不动坐在副驾驶位置，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你之前送沈瑶，也会这么迫不及待把她赶下车吗？”
韩清嘉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捏烟的手架在窗户上，“没完了是吧。”
孙静雨被他的冷漠刺得瑟缩了一下，仍坚持问：“清嘉哥为什么对沈瑶这么不同呢？”
韩清嘉脸色变得极淡，他一口气将烟吸完，烟蒂弹到垃圾桶里，才转过头看着孙静雨。
“我喜欢她，在追求她，你可以走了吗？”
孙静雨见他竟然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呜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韩清嘉无动于衷：“很吵。”
巨大的绝望与伤心萦绕着孙静雨，她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又冒出来：“清嘉哥你看错眼了！沈瑶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她在外演出时候知三当三勾搭富二代，毫无底线道德，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你！”
孙静雨说完，推开车门就跑了。
车厢恢复安静。
韩清嘉揉着眉心在车内枯坐了会儿，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马路边仰头看着酒店上方。
马上就是凌晨一点，只有几扇窗户里还亮着灯。
韩清嘉不知道沈瑶在哪扇窗后，但此刻，他特别想见见她。
内心拉扯了一会儿，夜晚给了他放纵的勇气，韩清嘉靠在车边，给沈瑶打了通电话。
沈瑶其实没睡沉。
因为有夜场的演出，为了不影响发挥，她们这些演员晚饭都是垫吧着吃的，演出结束后还会去吃点烧烤什么的。
今天她们吃到十一点才回来，洗漱上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电话响了大概七八声，沈瑶睁着一只眼睛来摸手机。
“韩清嘉你干嘛，”瞅了眼时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韩清嘉的嗓音在深夜有种说不出的靡哑，“我在你楼下，下来。”
沈瑶：“你在我楼下？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家酒店的。”
韩清嘉依旧说：“下来，我等你。”
“韩清嘉你是不是喝醉了，”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贴贴实实裹住身体，重新闭上眼，“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睡觉呢，有什么事明天说。”
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语气很轻，带着一丝哄的意味：“那你房间号是多少，我上来。”
上来？
沈瑶瞬间醒神。她是困，但没睡迷糊，深更半夜让一个男的到自己房间，怎么可能！
而且她是睡了，其他房间还有熬夜的同事，万一被人瞧见误会点什么就麻烦了。
默默睁了眼，沈瑶望着窗帘透进来的月光，让头脑完全清醒后，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我现在就下来，你等我一会儿，别撒酒疯。”
韩清嘉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
“多穿点，外面凉。”
凉你还大半夜叫我下楼！
腹诽着，沈瑶还是找了件开衫披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下楼。
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安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前懒散的倚靠着一个人影，修长的身体在灯光下显出几分寂寥。
听到脚步声，那人一只手松弛的撑在引擎盖上，侧着脑袋对她笑。
沈瑶快步过去，“大晚上你干嘛来了？”
韩清嘉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
沈瑶被他盯得逐渐局促起来，她平时不太爱化妆，但出门也都收拾得齐齐整整，像现在这样不修边幅出现在大街上，实在有碍观瞻。
“怎么了。”犹疑的摸了摸脸，嘴角也没什么可疑物，难道是脸上有什么东西？
“过来，我给你弄。”韩清嘉朝她勾了勾手指。
沈瑶不疑有他，乖巧的凑上去。
结果刚凑过去，韩清嘉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沈瑶蓦然睁大眼睛。
想要撤退，这人手抵在她后脑勺，不容退却。
韩清嘉的吻是强势的，带着掠夺性，唇齿摩擦间呼吸很快发烫，带着淡淡烟草味，于静谧深夜里弥散开。
“唔……”
沈瑶仰着脖颈，双手推搡着他的腰侧，可渐渐的，缱绻悠长的吻勾起不知名的欲望，手上抗拒的动作减弱，变成了食髓知味的回应。
这一刻，她分不清究竟是谁更失控。
他吻了好久才放开她，她虚软的靠在他怀抱里喘息，眼角垂着，低声喃喃：“你刚才在抽烟。”
“嗯，今天太累了。”
“累你还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晃？”
韩清嘉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