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韩清嘉抿着唇，沉静地盯着屏幕里怔愣的人。
这一刻，他连手心都是汗湿的。
明明已经决定循序渐进，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内心，觉得至少要等她审视过两人关系后，再进行下一步。
可看见她和其他男人状似亲密的距离，以及每次试探她装傻的回避，韩清嘉就觉得，他或许得强势一点了。
最起码，得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有什么样的企图。
深夜十二点，理智与清醒出逃，于是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就把心意告诉了她。
只是屏幕里的人似乎被吓到了，明明刚才还好奇地等待下文，这会儿反而眼帘一搭，把情绪都藏进了眼里。
韩清嘉不动声色的深呼吸。
夜晚很安静，气氛很微妙。
韩清嘉没等到她有所回应，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感受，微微一笑，主动打破僵局：“怎么吓成这样了？我也是第一次说这些……”
他惯来清淡的脸上很难得的出现一丝不合时宜的红，好在镜头像素有些失真，看着不明显。
“就，还挺有意思的。”
沈瑶垂着眼睛，心里正在狂跳。
这两个月，韩清嘉不断入侵她的私人领域，抱着什么心思，她也猜测过。
正巧她这段时间压力大，于是多少放纵了自己的感情。
结果她给韩清嘉留出一条缝隙，他便无孔不入的钻进来诱惑她，暧昧拉扯，勾人沉沦。
原本想着这么不清不楚继续下去，早晚有一个临界点，不是情之所至就是一拍两散。
她有心理准备，并没什么接受不了。
成年人，这点默契该是有的。
万万没想到，会听见韩清嘉的告白。
“我只喜欢你这种。”
——我只喜欢你。
这样一句话，由不得沈瑶会自作多情想到他是在表白……
电光火石间，脑子里忽然涌现出韩清嘉对舒婷婷说过——
“难道你看不出我在追她吗？”
所以韩清嘉真的是在追她？
沈瑶怔怔的，半天都没有反应。
韩清嘉见状，低声说道：“我们慢慢来好不好？等你觉得oK，再给我答复。”
随后他很鸡贼的对着镜头笑了笑，看了眼手表，“十二点半，你该睡觉了。”
不是！沈瑶有点炸毛，大晚上突如其来表白，表完就叫人家睡觉，这谁睡得着啊！
“你就自己说完就完了？！”
韩清嘉愣了愣，随即眼神莫名，“那你想说什么？”
沈瑶：“……”
真问她，她反而说不出什么了，两个人隔着屏幕面面相觑，许久，韩清嘉的唇角越来越翘。
沈瑶脸色通红，“不跟你说了，睡觉！”
说完，飞快挂断了电话。
韩清嘉盯着回到聊天框的屏幕，无声笑起来。
……
人一旦变得忙碌，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感觉在海市没待多久，迪士尼和明珠塔都没来得及去打卡，眨眼就要奔赴下一个城市。
有两位老师已经提前去了下一站南城，为接下来的演出做准备。
出发前一天，没有安排演出，所有人自由活动。连轴转了数日，沈瑶累得够呛，吃过晚饭就回房间睡得天昏地暗。
也有一部分人抓紧时间享受海市最后的夜生活。
孙静雨跟另一个走得近的女生一起去了清吧，在这短短二十天，孙静雨在海市交到了几个朋友，今晚是大家来给她践行。
酒过三巡，孙静雨已经有些晕了，她朝友人摆摆手：“不能喝了，明天八点就得出发，再喝起不来。”
“八点就走？你不能晚一点自己赶过去吗？”说话的是孙静雨在海市认识的新朋友周婧。
周婧是个小网红，平时就喜欢泡吧，跟孙静雨也是在夜店认识的。她脚尖勾着凉鞋，两条长腿晃荡着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大学生，没想到是首都歌舞团的。”
孙静雨听着舒缓的音乐，浑身放松，“团里有纪律的，不像你们自由自在。”
“嗐，自由也有自由的代价，”周婧也不喝酒了，吃着水果，“哎你是首都歌舞团的，那你认识一个叫沈瑶的不？”
孙静雨有些意外，“我们一个组的，这次她也来了。怎么，你认识她？”
“认识！怎么不认识，我对她可是如雷贯耳啊，”周婧放下牙签，添油加醋地说，“就我一姐妹，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好好的，怀孕都要结婚了，这个沈瑶去陕城表演，就跟我姐妹男朋友勾搭上了。那臭男人贱死了，把我姐妹甩了跑去京市找这个沈瑶，我姐妹气得流产……”
孙静雨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回国时间不长，别说最早闻祈和沈瑶的隐婚瓜了，就是陕城演出也没赶上，“没听说沈瑶有对象啊？”
周婧哼道：“那男人回心转意了呗，前不久又跟我姐妹和好了。不过要我说，这种贱人还不如一脚踹了……”
对于周婧的话，孙静雨不完全信，人都有私心，周婧帮她朋友说话很正常，但周婧都指名道姓了，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次日一早，舞团乘坐高铁直接抵达南城。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底，国庆即将来临。
南城彻底入秋，没有太阳，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抵达新地方后的流程基本上是一样的，赶去走台，熟悉场地，晚上又跟着几位负责人参加饭局。
所有事安定下来后，已是深夜，沈瑶在窗户边望着远处黑沉沉的松山轮廓，忽然意识到，这是韩清嘉待过的地方。
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在心头滋生，但片刻，她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清北还没放假，他应该是在京市的。
……
有了海市的经验，南城这边准备非常充足，因为前期的宣传，以及首站的成功做铺垫，网上售票渠道一开放就被一抢而空。
这次的演出自然也是非常成功，已经排练了无数遍的大家，用生动、优美的舞姿将首都歌舞团的名字在南城再次打响。
化妆间里沈瑶的位置上依旧摆满鲜花，大家都习以为常。
沈瑶换好衣服出来，正在拆头上的装饰，镜子里反射出门口出现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人一边，抬着一捧简直不能用“束”来形容的玫瑰花。
化妆室里几个姑娘都愣了，沈瑶一脸呆滞看着花。
“请问，哪位是沈瑶沈小姐？”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这是上午一位先生给您订的花，方便我们给您送进去吗？”
沈瑶懵逼了一瞬。
“请问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是一位姓韩的先生，”男人脸色有些急迫，“沈小姐，您看给您放哪合适？”
“……”
一听姓韩，沈瑶心里就有数了。
她指指旁边，“麻烦你们，就放这吧。”
两个男人如释重负：“好的。”
花放好后，男人拿出签收单给她，沈瑶看了一眼，上面写着“999碎冰蓝玫瑰”。
好家伙，九百九十九朵。
其他女生蜂拥而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沈瑶刚想发信息问一下韩清嘉，对面已经先她一步传来消息——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