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海市的前一晚，虞梦打来电话。
她八月底刚和傅一鸣出国开始度蜜月，这会儿人在芬兰，顶着时差与她煲越洋电话粥。
虞梦为自己错过闺蜜的巡演表达遗憾：“头两轮我是捧不了场了，不过向劼好像又被他爹提溜到了海市，到时候让他给你去送花。”
说着她顿了顿，继续说：“等你到了南城还有三哥给你接风，不过他最近好像特别忙，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虞梦：“不如我给你跨洋订花好了。”
沈瑶笑起来：“其实不用送花的。”
背景音里传来傅一鸣的声音：“真不睡觉了？”
虞梦嘟哝了两句，很快就挂断了。
这次到海市为期二十天，行程看似不赶，其实挺辛苦。
飞机一落地就被大巴接到下榻的酒店，来不及仔细收拾就要去剧院走台，除了这些，还有繁琐的试装，频繁的开会交流，一件事赶着一件事。
但好在辛苦的付出是有回报的，首演当天观众爆满，表演被完整录制下来放到了舞团在某视频网站注册的官方账号上。
而作为主舞，沈瑶更是在线上线下都火了一把，不仅是这一次的巡演，连带陕城、甚至更早时候的视频都被舞蹈爱好者翻出来做了合集。
团里的姑娘们都知道这种繁华是短暂的，心态摆得特别平，尤其是沈瑶，从当初在千瑟舞团，到加入首都歌舞团，她获得的瞩目比其他人多多了，更不会飘。
好不容易等到空闲时间，得到批准后，一群年轻人扬言要解放天性，好好体验一下海市的夜生活。
晚上十点，一行十来个人到了海市一家夜店。
舞池里都是扭动的人群，动感的音乐多听两秒，人就忍不住跟着舞动。
沈瑶去过各种高档会所，还真没来过夜店。
才在卡座里没坐多久，就有几名女生按捺不住起身往舞池去。孙静雨是最积极的一个，她在国外的时候没少参加party，很快就兴奋起来。
“都坐着干嘛，下来跳舞啊，别跟土老帽似的。”孙静雨穿着清凉，朝大家勾手。
又有几个人加入，沈瑶依旧坐着没动。
不过没跳舞的也有自己的乐子，都是爱臭美的漂亮姑娘，这会儿纷纷掏出手机来拍照。
许墨从舞池出来，很自然地坐到了沈瑶左手边。
“瑶瑶姐你们在拍照？我来帮你们拍。”
他很自然的拿过沈瑶的手机，帮卡座里的女生拍了合照，又切换到自拍模式，靠近沈瑶来了张双人合照。
“哟，小沈瑶，挺会给自己找乐子啊。”一道声音从耳后飘来，因为环境有些嘈杂，显得不甚清楚。
但沈瑶仍立即察觉到了，回头发现，居然是向劼。
向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沈瑶，她化着格外明艳的妆，在霓虹照射下，向劼差点被晃瞎眼。
他摸出手机，对着沈瑶拍了张照，“你这新生活可以啊。”
沈瑶看着他说：“你生活也可以啊，都说你到海市来发愤图强了，原来是这么个发愤图强。”
向劼：“劳逸结合懂不懂，你们巡演不也需要……”
他话没说完，目光忽然落到了某个地方。
“程青？！”向劼脸色猛然一变，飞快对沈瑶说道，“我有事先走了，回头联系。”
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追着某个方向而去。
沈瑶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程青？
那不是让向劼恨得咬牙的某位前任吗？
不过算了，向劼的感情世界丰富得很，她才懒得关注。
当天晚上，沉寂许久的【养猪生产大队】收到了向劼发的一张照片。
画面里沈瑶与某清秀小帅哥挨着，一脸茫然望着镜头。
向劼：【瞧瞧我遇见了谁！】
韩清嘉看见群消息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他刚与在南城的leo结束工作电话，躺在床上点开了群里那张照片。
照片其实挺暗的，但那姑娘依旧亮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韩清嘉盯着看了好久，才审视起挨着她坐的男人。
半晌，轻嗤了一声。
他舒舒服服靠在床头，点开沈瑶的头像，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夜生活很丰富哦】
发出去的下一秒，聊天框就有了动静。
韩清嘉一愣，秒回？
再一看，唰唰唰就是七八张夜店里拍的照片，合照有，他拍角度的单人照也有，看得韩清嘉有点发懵。
沈瑶：【陶薇你自己拿去p吧，原图太暗了，我只加了滤镜。】
韩清嘉：“……”
大晚上，是酒喝多了？传个照片还能传错人？
韩清嘉：【好好看看我是谁】
唰唰唰又是三张照片，秒回。
给韩清嘉整笑了。
他懒得继续打字，直接弹过去视频。
沈瑶正在李子文的聊天框里翻找陶薇的照片，视频申请一弹出，稀里糊涂就接了。
屏幕里出现了一双沉静的桃花眼。
四目相对，沈瑶微醺的脑子轰然一个清醒。
仔细一看，居然发错了人。
刚才她正从李子文的聊天框里批量给陶薇转发照片，结果韩清嘉一发消息，就被置顶到联系人列表最上面，沈瑶给原本排第一的陶薇发顺了手，直接就转给了韩清嘉。
沈瑶：“……”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看清楚了吗？”清冷的嗓音透着丝无奈，细品之下还有些嘲笑。
沈瑶扯出干巴巴的笑容：“你，还没睡啊。”
“嗯啊，刚忙完。”韩清嘉漫不经心地捋了下头发，“你不也没睡。”
沈瑶：“我这不在给同事发照片嘛。”
韩清嘉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鼻腔里哼了声：“夜店好玩吗？”
沈瑶如实说：“一般。”
“夜店小哥帅吗？”
沈瑶被他这么一问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矜持地说：“还可以。”
韩清嘉是真被气笑了：“所以我这么快就成昨日黄花了？”
沈瑶眨眨眼，“什么昨日黄花。”
韩清嘉作出黯然神伤的样子：“不是吗，毕竟我已经是个奔三的老男人，比不得你旁边的小哥鲜嫩。”
“……那是我同事，我又不喜欢他。”沈瑶半点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韩清嘉解释，很自然的把今天去夜店的事告诉他，“就大家去的人多，我才敢跟着去的。”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屏幕里的人眉眼已经轻柔地弯起来。
韩清嘉：“所以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哪种？”
重点是这个吗？！
沈瑶瞪着对面，忽然又像承受不住他的视线，垂眸说：“我没特别标准啊，温柔的，儒雅的，开朗的……都不错。”
“看不出来你花花肠子还挺多，”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就不一样了，我只喜欢一种。”
沈瑶不禁好奇：“哪种？”
韩清嘉顿了顿，视频里的眼神变得深邃——
“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