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辰对他动手是理所当然;安良辰对他留情才有违帝王本性。
惊蛰看罗安双眼赤红,决定将话说清楚:“公子,是他们突然围上来想攻击太子殿下。殿下有令不杀他们,我们只是试图阻拦,他们就自己撞上来……”
罗安蹙眉:“你的意思是,他们疯了,专程找你们自杀?”
太子下令留活口,他们不会擅自杀人。谁料那些人完全不要命,疯狂的横冲直撞全无章法。
惊蛰之前觉得奇怪,被罗安一说,突然醒悟:对,那些弟子根本不是来杀太子的,就是来自杀的。
罗安眼下的模样,就像濒临爆发的火山,就等着某个突破口。惊蛰看了眼安良辰,不敢应声。
安良辰望着山峰的视线慢慢移回到罗安脸上,既坦荡又干脆:“是!”
罗安盯着安良辰,两人视线交叠,谁也不退让。惊蛰握紧长剑,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
罗安将手抬高,掌心躺着飞刀:“那这个呢?”
只有安良辰带着影卫,只有影卫用这种飞刀,就算是谎话都很难圆。
罗安脸色太糟,情绪太差。如果继续给他加压,安良辰不确定他承受得住?但如果继续放任,罗安就永远只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罗安不姓罗,他不能只当个大夫。他姓安,他必须时刻铭记自己是安姓天家子弟。
安良辰微扯嘴角,轻飘飘的道:“你以为呢?”
罗安果然大怒,手腕一翻飞刀就架上了安良辰的脖子,快得惊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尖利的飞刀贴着安良辰的颈脉,颈脉每跳动一下,都让安良辰有种飞刀刺破皮肤的错觉。更不必说,罗安的手只要轻压下去,安良辰就没有生还机会。
惊蛰紧张的上前两步,清明和小寒大寒从山上下来,见此情景也是大惊失色。四人慢慢逼近,将两人围在中间。
罗安遇强则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冷声道:“都退下,否则我杀了他。”
安良辰提气发声:“太子口谕:罗安本姓安名生,乃祖父嫡亲孙,有承继东阳大统,安抚黎民百姓之任。
若今日我死了,让君上即刻退位,传皇位于安生。刑部尚书南仲辞官告老还乡。太子妃南华携子回幽州侍奉父母,皇子十岁之前不得归京。”
不说四个影卫,连罗安都听傻了,持刀的手不自觉往外退了些。
安良辰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横掌击中罗安胸前,竖掌击中罗安手腕。罗安连退几大步摔在地上,飞刀脱手飞入半空。
惊蛰纵身一跃,将飞刀纳入囊中。
罗安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不起来。
安良辰慢慢在他旁边蹲下来,罗安别过脸不看他,像个赖皮的小孩。
安良辰又好气又好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罗安略显白皙的脸上,立刻有五道红红的手指印。
罗安从来没被人打过,更不用说被人打脸。他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打回去:啪!
安良辰英俊的脸上同样有五道手指印。
安良辰抚着脸慢慢站起来,罗安仰头看他,眼里透着倔强。安良辰看得不耐烦,抬脚踢他。
罗安伸手扣着他脚腕,大拇指用力压在三阴交穴上,用力往后拉。安良辰只觉下肢发麻,五体投地摔在地上。
罗安不解气,翻身压在安良辰背上就是一拳。安良辰反手揪着他衣服将他掀下来,朝他胸口挥拳。
两人就这样纠缠着,毫无章法的打滚互殴。
惊蛰四人目瞪口呆:从来尊贵优雅的太子,一贯冷清自持的公子,两个世间最不可能打架的人,竟然打起来了,打得像两个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