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升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对金黄眼瞳，在那金色时钟眼的表盘上，时针与分针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永远停留在原地，就连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动。他仔细端详着，发现这个女人时钟眼上所显示的时间正是十二点半。
夜色如同浓墨般深沉，夜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方升的脸庞，方升几乎可以听到风中的低语。他通过周围的夜景和夜风，可以推断出这个来自时律之庭的神秘女子，代表的是午夜的十二点半。再加上对方那独特的时钟眼，以及仅仅是站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时间在她身上不断流逝的感觉。
毋庸置疑，她必定是时律之庭的七座之一，子夜之座。
年轻的子夜小姐
而且当她刚才称呼自己为圣徒后，原本随意且漫不经心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将自己视为同等地位的存在。这意味着她也是一名圣徒，那么她身为子夜之座的可能基本已经板上钉钉。
“圣徒，你认识我？”子夜有些好奇地询问着，在这紊乱的时间，不停轮回往复的黑夜中。她看不透眼前这人，所以刚出现之时她便想以雷霆之势镇压对方，不过当她看清楚对方的圣辉之时，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更为有意思的是，眼前这位光辉的圣徒，好像认出自己来了？
听到对方的问询，方升心中思绪纷飞，这镇子内的事已经无疑问了，绝对是时律之庭干的事。毕竟时律之庭七位最高战斗力的都来了一位，狗都不信无法证明。
只不过自己该如何回答？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太多太多了，自己要是一旦说出了为了镇子的秘事而来。恐怕对方会立刻将自己弄死了吧。
不过好在现在她似乎没看穿我，将我认作了一位和她同等地位的圣徒。
这样一来，还有回旋的余地。方升眼眸微眯，轻松淡然的开口：“子夜小姐，我在巡礼的过程中，偶然路过，看到镇上死气未散。来此探寻一番，却不曾想这里居然存在着时律之庭的七座之一，子夜小姐，能否与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呢。”
说罢，方升直视着子夜，面上从容不迫，不带一丝退缩，好似真的要为此地之人主持公道一般。
巡礼、光辉、圣徒、死气……这些词汇令子夜微微蹙眉，内心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烦恼。她十分清楚这些词汇的意义，也没有人比她明白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眼前这个执拗的圣徒。子夜的目光落在神色坚定的方升身上。
这个圣徒面上的坚持仿佛在告诉自己，他执着于追寻真相，不畏惧任何困难和阻碍。而对于镇子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内心的善意，所以他想要刨根究底，了解始末。
可这种坚持无疑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深远的影响。子夜深知这一点，但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不能阻止这位圣徒的搜寻，因为那样做只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可是如果让他继续深入调查，那么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绝对会化为泡影。
子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机，她明白要么消除圣徒这个威胁，要么就令其失忆，唯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但她也清楚，与圣徒的冲突将会引发巨大的动静，而这动静很可能会吸引到那个自恋家伙的注意。一旦被发现，自己的计划会更快的失败，甚至可能永远失去再次见到那些笑颜的机会。
一时之间，子夜陷入了两难之境。面前是不知变通，好心可能办成坏事的光辉圣徒；另一边是自己的那个虽然自恋，但是不容小觑的同僚。这让她感到十分纠结和困惑。
而此时的方升见此情景，心中暗喜，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面容，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情况。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开口，是否应该进一步推动事情的发展。经过深思后，方升最终决定不再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子夜做出决策。他深知多说无益、言多必失的道理，担心因为过多的言语而露出破绽。
毕竟，刚才那一抹强烈的杀意他可是深切地感受到了。当那股杀意袭来时，他仿佛被剥光衣服扔到了极北的寒冷境地，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寒意刺骨，令他不禁想要颤抖。
但幸运的是，他成功地忍住了这种冲动。此刻，他只需静静地等待着，看看子夜会如何抉择。
“圣徒，我想要更进一步，于是入世体验人生疾苦。所以我才会在这个小镇住下，一待就是二十几年。可谁能想到呢？我不过就是去城里走了一趟，等我回来的时候，整个小镇都已经被屠杀殆尽。那时的我，只能收拾起那些无辜受害者的灵魂碎片，把他们安置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可惜我对这种创造世界的魔法并不擅长，所以只好留在这儿，勉强维持这个空间的稳定。”
子夜斟酌着用词，真话假话掺杂着说出来。她确实不懂如何创造世界，但这里也不是真正的世界，最多算是个空间罢了。而她之所以留在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需要约束这些无辜死去的镇民，同时也要提防冥河。
“子夜小姐身为时律之庭七座之一，必然是精通时间魔法或者时间祷告，我想知道那时子夜小姐为什么没有使用时间溯洄追寻造就如此惨案的凶手呢。”方升继续追击，他面上正气凛凛，丝毫不露怯。
执着的方升令子夜不禁皱眉，但她还是很快为自己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时间过于匆忙，那时的我只想着收集亡魂，幕后真凶事后寻找。却不曾想我创造的世界如此薄弱，只要我离开，便会破碎。”
子夜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丝丝悲伤，而这副美人悲伤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只不过她面前的方升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似在确定话语是真是假般。
“不过，至少小镇上的大家都被我保了下来，安置在这个世界中。”那抹悲伤慢慢消失，子夜环视周围，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但有着些许庆幸的复杂笑容。
她的笑容被方升看在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象征性的等待了一会后，他开口道：“既然如此，子夜小姐可否将我的礼器交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