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小携 在妖界带着军队大肆猎杀命兽之时,一片虚无之地,这里暗无天日的幽暗深渊里,浓稠如黑烟的黑暗翻涌如活物,将整个空间裹成密不透风的茧。
刺骨寒意如同蛰伏的冰蛇,顺着嶙峋岩壁蜿蜒游走,所过之处凝结出霜花,在惨白的幽光下泛着冷冽的磷火。
虚幽之主盘坐在白骨王座上,那由无数生灵脊骨堆叠而成的座椅正渗出暗红粘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溪,每根指节抵着额角的动作,都让王座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千万冤魂在喉间呜咽。
他苍白的脸泛着青灰,瞳孔里跃动的幽绿火焰忽明忽暗,宛如深潭下漂浮的鬼火。
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王座扶手,在骨面刻出细长血痕:“煞尸魔眼王究竟在磨蹭什么?”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刀刃,尾音在洞穴穹顶撞出层层回音。
当目光扫过岩壁上悬挂的枯槁人皮时,突然暴起的掌风将那些皮囊撕成碎片,“小世界塔若有闪失,我们协议就算作废。”
三百里外的血色深渊正掀起腥风。煞尸魔眼王的嘶吼震得岩浆池沸腾,猩红的血雾喷溅在焦黑岩壁上,如泼洒的朱砂在黑暗中绽放。
他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腰间断刃,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化作蠕动的黑色蠕虫。“该死小虫子!”沙哑的咆哮里混着铁锈味,“敢毁我分身,定要将你魂魄炼作灯油!”
随着一声刺耳的骨裂声,他徒手拧断身旁守卫的脖颈,贪婪地将挣扎的灵魂吸入掌心。受害者扭曲的面容在他身后浮现金色纹路,又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煞尸魔眼王的眼瞳逐渐被血色浸染,原本暗紫色的皮肤泛起病态的潮红,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比深渊更阴森:“虚幽之主的大计,容不得蝼蚁阻拦。”
当煞尸魔眼王踏入幽暗深渊时,两道幽绿与猩红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激起一阵噼啪作响的暗雷。虚幽之主的王座突然渗出黑雾,将他包裹成朦胧的剪影:“听说你的分身折在了妖界?”声音像是从虚空深处传来,每个字都裹挟着刺骨寒意。
煞尸魔眼王猛地单膝跪地,溅起的碎石里混着未完全消化的灵魂碎屑:“都是莫小携那杂碎!宇龙界的邪魂兽计划被他搅黄,小世界塔也落入敌手......”他重重捶打地面,将岩石砸出蛛网般的裂痕,“精沙荒原的封印小世界塔更是被他捷足先登!”
虚幽之主周身的黑雾骤然翻涌,王座上的白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缓缓起身,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冒着寒气的脚印:“我手中三座小世界塔的力量已快要压制不住,五塔共鸣的时刻近在咫尺。”
幽绿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可莫小携三番五次坏我大事,他的存在,比时间之神的神术更危险!”
死寂在深渊中蔓延,唯有岩浆滴落的声响敲打着凝固的空气。煞尸魔眼王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暗血与白魅可是我们手中的两把利刃!暗血的影杀术能撕裂空间,白魅的惑心咒可操控万物——莫小携就算有通天本领,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随着尖锐的破空声,两道黑影从岩壁阴影中浮现。暗血周身缠绕着粘稠如沥青的黑雾,唯有一对猩红瞳孔在黑暗中闪烁,宛如两簇永不熄灭的业火;白魅指尖缠绕着半透明的蛛丝,每根丝线都折射着诡异的虹光,她轻舔嘴唇的动作,竟在空气中漾起涟漪般的幻术波纹。
“去七界。”虚幽之主的声音像是下达给死神的诏令,“带回莫小携的心脏,以及所有小世界塔。若有阻拦者......”他抬手一挥,岩壁上瞬间浮现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惨叫,“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暗血与白魅化作两道流光消失的刹那,煞尸魔眼王突然皱眉:“可时间之神的‘天地归原’只剩最后几个月,若他们......”
“够了!”虚幽之主周身魔气暴涨,将整片岩壁轰出巨大凹陷,飞溅的碎石在半空就被腐蚀成齑粉,“莫小携实力修为不过半神!”
他望着深渊尽头若隐若现的时空裂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暗血和白魅必须成功——否则,你们都将成为打开七界通道的祭品。”
“是!”
当黑暗重新笼罩深渊,两道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虚幽之主摩挲着王座上镶嵌的小世界塔残片,幽绿瞳孔倒映着遥远的妖界;煞尸魔眼王则反复擦拭着染血的断刃,猩红目光中翻滚着复仇的烈焰。
与此同时,活力四射的妖界皇城,琉璃穹顶折射的七彩霞光渐渐黯淡,化作流动的暗金纹路。
狐菲菲斜倚在鎏金雕琢的凤座上,指腹反复摩挲着腰间鬼王令牌——那是鬼王在十年前前塞给她的,边角处还留着细微的齿痕,仿佛鬼王将满腔未言的叮嘱都刻进了这方冷玉。
廊下一千黑云军如黑铁铸就的雕像,玄甲上流转的幽光与殿外摇曳的烛火交相辉映,在宫墙上投下森然的剪影。
\"启禀女皇!\"尖锐的急报撕破死寂,殿门轰然洞开,带起的气浪掀翻案上竹简。侍卫跌跌撞撞扑跪在地,青铜护腕上还凝结着暗红血痂,\"妖界各大城池传告!有神秘势力如血色瘟疫蔓延,所过之处命兽尽屠!不知好坏。\"
狐菲菲手中的鎏金茶盏\"当啷\"坠地,琥珀色茶汤在蟠龙纹案几上蜿蜒成扭曲的血河。她猛地起身,火红曳地裙摆扫落满案文书,金步摇上的夜明珠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摇晃。
殿内烛火骤然明灭,映得她苍白的面容忽明忽暗:\"速调皇城禁卫!命天机阁即刻查明来敌......\"狐菲菲不由得暗惊:难道是九尾狐家族旧部发现了我的身份?
话音未落,一名黑云军守卫突然单膝跪地,玄铁头盔缝隙间渗出幽蓝光芒。那光芒如活物般游移,在地面勾勒出莫小携惯用的幽冥符文。\"女皇陛下勿忧。\"
一道低沉的意念毫无征兆地在狐菲菲识海炸开,熟悉的声线裹挟着战场硝烟的气息,\"此乃莫小携大人的部署,为的是......\"
狐菲菲的指尖深深掐进龙椅雕花,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恍然回神。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望向殿外渐浓的夜色,忽然轻笑出声。
那笑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枭:\"传令下去,各部按兵不动。那伙人......不过是在替本宫清剿隐患罢了。\"
狐思思转动着机械义眼,精密齿轮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数据流在瞳孔中明灭闪烁。
少女摩挲着腰间新制的机关弩,朱唇勾起狡黠弧度:\"姐姐这反应......莫不是收到了小携哥 的密讯?\"她突然凑近,发间齿轮发簪擦过狐菲菲耳畔,\"上次他走得匆忙,我改良的千机锁图纸还没讨教完呢。\"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皇城雉堞,将姐妹俩的低语揉碎在暗影里。狐菲菲垂眸凝视掌心的青玉令牌,想起莫小携离去时的背影——他的玄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即将刺破夜幕的刃。
远处传来黑云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混着狐思思调试机关的叮当声,在渐浓的夜色中交织成一曲奇异的战歌。原来最凛冽的杀意背后,藏着的是比月光更温柔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