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李子建在开会的时候将那曹文诏贬的一个钱都不值,但是在制定具体作战计划上面还是非常的谨慎的。
这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那就必须得重视起来。
李子建那对曹文诏的一顿乱贬也不过是为了给大伙们打打气而已,毕竟这义军中的“恐曹症”非常严重,所以该有的精神鼓舞还是得有。
这场针对曹文诏的歼灭战并不是在第二天白天打响的,而是开完会后的当天晚上便已经开始了。
就在当天晚上,在正宁县义军的家眷辎重全部都往湫头镇方向转移,除此之外铁营的各作战部队也从正宁县城离开前往战斗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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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宁县,于家庄。
当下的时节已经是崇祯八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号,这个时节差不多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一段时间,哪怕是今年气候有些异常,这段时间的温度差不多也有三十五六度左右。
义军这边大概是凌晨的三点钟左右起床烧火做饭,在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出发前往正宁县城以西三四里地处的于家庄。
当义军来到于家庄之后这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昨天白天的时候庄子还蛮热闹的,今天就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本来王铁是打算在第二天疏散这附近的百姓,但这于家庄的老百姓昨天晚上就窜了,可见这老百姓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官军刚出现在这附近,这附近的老百姓那就得到了消息提前跑路,可见这老百姓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
这也是为什么铁营在严抓军纪甚至还动不动给老百姓发粮食的原因,因为这有的时候义军的哨探、细作打探不到的消息那些住在附近的老百姓门清。
如今这年头遇到流寇说不定还能跟着流寇喝点汤,遇到一般的官军可能也就被抢点钱粮偶尔被借个脑袋,但是遇到曹文诏的部队那粮食和脑袋全都没了!
这曹文诏在陕西剿贼多年,这多年以来那可给陕西三边的老百姓祸害的不轻,民间有句歌谣是这样唱的:“宁叫流寇抢,不叫曹兵挡,流寇害有尽,曹兵害无穷。”
由此可见这陕西三边的老百姓对这曹文诏的恨意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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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铁为什么将这战场选在于家庄呢?!
因为于家庄这地方的地势对骑兵的发挥有很大的限制作用,这正宁县城附近的地域虽然是一片开阔的塬地,但这塬上的地势也并不是一个光滑的平面。
在县城这附近的的塬地类似于一个杠铃形状,也就是两头粗大中间细小,在于家庄以东的县城一片就相当于是杠铃的“铃”,其南北东西距离都达到五里左右,面积非常的宽阔。
所以如果将战场选在县城附近的话,那曹文诏部的骑兵部队就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挥,义军想要佯装败退引曹文诏入伏可就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将佯败搞成真败,
而于家庄的位置就是这杠铃的“杠”,其南北东西距离只有一里地左右,这样一来曹部的骑兵想要搞迂回袭击义军侧翼,或者是绕后袭击义军的后方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家庄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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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是在早上的五点多钟抵达于家庄,然后便开始在于家庄的村西口挖掘壕沟布置拒马,只见那于家庄就像是一片建筑工地一样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此时那王铁正与贺一龙、张一川在村里的一处茅草屋内看着挂着墙上的地图研究着作战计划,可以看的出来王铁和贺一龙他们几个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可见这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
毕竟这死在曹文诏手上的义军首领那可是数不胜数,就连王铁的前任的盟主王嘉胤都是死在曹文诏,所以这由不得王铁他们几个心里不害怕。
这屋里的王铁他们几个都还没有把盔甲给穿上,毕竟这天太热了穿着厚重的盔甲那也难受,所以此时王铁他们几个都是穿的蓝色箭衣。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就是不仅王铁的胸前挂着“铁”字补子就连贺一龙他们几个也都是挂的铁营的补子,难道贺一龙他们几个并入铁营了?!
这当然不是贺一龙他们几个主动并入铁营,而是王铁他们玩的一个瞒天过海的招数。
目前这官军的大部队虽然没有过来,但是官军的哨探、夜不收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在对正宁县的义军进行侦查。
此时铁营的五大营已经全部离开了县城前往指定的战斗岗位,仅王铁的亲军部在这于家庄,如果这个情况让那曹文诏得知的话必然会起疑心。
所以王铁就让铁营那五大营的弟兄穿上贺、张等部的补子假装从这正宁县连夜窜逃。
然后再让贺、张等部穿上铁营的补子来冒充铁营在这于家庄阻击官兵。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贺一龙他们穿着铁营补服的原因。
...
正当王铁他们在这茅草屋内讨论作战的计划的时候,只见那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就见一名铁营的哨探手持一面红旗冲了进来。
王铁他们几个一看哨探手中拿着的红旗就知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报!”
“启禀大帅,于家庄以西五里地处兴安屯发现曹部骑兵踪迹!”
屋内的李子健听到这哨探的禀报后便问道:“曹部步军还有尤翟文、马科两部现在在哪里?!”
这名哨探听后立刻便汇报道:“曹部步军就跟在曹部骑兵后面大概一里地左右,尤翟文、马科两部则是在曹部后方大概三五里地处。”
“再探再报!”
等这名哨探离开之后李子健便对王铁说道:“这尤翟文、马科两部军中少马,想必这曹文诏应该会在兴安屯这里等着马科、尤翟文过来汇合。”
听到李子健的话后王铁叹了口气说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是死是活那就看今天这仗了!”
“传我命令,各部队立即整队准备战斗!”
“遵命!~”
与王铁不同的是,那贺一龙、张一川等人虽然神色非常紧张但是心里并没有那么慌,因为这围剿曹文诏的重任主要还是铁营来负责,他们不过是跟着铁营帮下忙而已。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早上的七点多,此时的于家庄村西口处已经挖出来了一个大概三米宽一米五深的壕沟,这条壕沟直接就挖通了这塬地南边两侧的山谷。
在壕沟的后面则是布置着拒马,不过这拒马并没有如图壕沟一样连起来,而是架设在壕沟后面各部队的方阵前面。
于家庄参战的义军部队兵力配置是这样的,铁营的亲军部总共一千多号人,贺一龙、张一川两部各率两千人参战,慧登相、马进忠各领一千五百人参战。
贺、张等部此战都是带着营里的精锐部队,杂牌部队此时已经跟着辎重、家眷在往子午岭山中转移。
由于这于家庄附近的地势狭窄,所以王铁这回就没有摆出一个一字长蛇阵在壕沟后面一线排开,而是摆出一个双重叠阵。
贺一龙部在壕沟的左侧,张一川部则是在壕沟的右侧,这两部的兵力也不是沿着壕沟后面一字排开像打堑壕战那样,而是组成一个大型方阵位于壕沟后方的左右两侧。
这样一来壕沟后方的中心位置必然会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存在,这个缺口就是王铁所率的亲军部堵在中间。
那马进忠部和慧登相部则是在贺一龙和张一川他们两的后面,如果那贺张两人顶不住的话,就有马慧二人顶上去给他们两换班。
...
就在义军这边摆好阵势后不久,只见这片塬地西边出现了大规模的骑兵部队,这支骑兵部队大概在距离壕沟三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那在后面的马步官兵陆陆续续的都在向这骑兵部队靠拢。
那骑兵部队的队伍中竖着一面曹字大旗,在这名曹字大旗下只见那曹文诏身穿一件刷着黑油漆的扎甲外罩一件锁子甲,头戴一顶铁钵盔胯下骑着一匹披着扎甲的黑色骏马。
此时只见那曹文诏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贼寇的动静,在他的身旁他的两个侄子曹变蛟和曹鼎蛟侍立在一旁准备随时听候曹文诏的命令。
这曹变蛟在曹文诏手下主要负责统领营兵队伍,而这曹鼎蛟则是负责协助曹文诏统领这骑兵家丁。
就在这曹文诏观察贼情的时候,只见那马科和尤翟文他们两个带着几名亲兵来到阵前找到了这曹文诏,曹文诏见他们两个过来之后便放下了望远镜对这两人说道。
“马将军、尤将军,你们两来的正好,你们先派步军去试试这铁贼的水,老子总感觉这对面的铁贼有问题!”
虽然这探马给他汇报说那革、扫等贼连夜四散而逃窜入山中,正宁县城仅有铁贼一部还在负隅顽抗。
但曹文诏总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曹文诏也说不上来。
那尤翟文和马科两人一听让他们两先上也没有拒绝,毕竟这曹文诏有洪承畴授予对他们两的节制之权。
“我等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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