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歌也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缩了缩,“是……王爷?”
听到“王爷”这两个字,红菱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李清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祁厌容不下她身边有任何亲密关系的人,哪怕是女人,祁厌也不允许。
他要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李清歌忍不住勾了勾唇,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苦恼,祁厌真的好爱她。
连女人的醋都吃。
真是拿他没办法。
李清歌无奈地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红菱,抿了抿唇道:“王爷是因为爱我,才会如此对你,红菱,我希望你千万别怨恨王爷。”
比起其他人,红菱只是被剪掉了舌头而已。
其他人,可是真的没命了。
李清歌觉得祁厌是看在她和红菱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才没要了红菱的命,依祁厌的性子,已经很难得了。
红菱难以置信地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看着李清歌。
李清歌对她不仅没有同情,反而还叫她不要怨恨?
红菱原本以为她们好歹主仆一场,李清歌知道了自己的遭遇,肯定会愤怒地去质问祁厌,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结果没想到,李清歌居然叫她不要怨恨?
红菱眼神怪异地看着李清歌。
祁厌有病。
她也有病……
李清歌和祁厌,真是绝顶相配的一对贱人!
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感,就强迫控制,在精神上虐待对方。
另一个,居然还沾沾自喜,一点也不觉得被迫害。
红菱直勾勾地看着李清歌,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声,脸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李清歌微微皱了皱眉,红菱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她劝红菱不要怨恨,也是为了红菱好。
结果红菱似乎不太接受她的好意?
李清歌当即冷了脸,转身离去。
红菱喉咙里发出的古怪笑声如影随形地缠着李清歌,李清歌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就在她拐过廊柱的刹那,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另一侧拐了出来。
那人捧着一摞高过头顶的卷宗,视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两人都没看见对方。
“啊!”随着李清歌的惊呼,两人毫无意外地撞在了一起。
捧卷宗的侍卫被李清歌撞得一个趔趄,狼狈地摔在散落的文书堆里。
“对不住!对不住!”李清歌慌忙起身,脸颊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微微发烫。
除了祁厌,她一直都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
眼下猝不及防看见一个年轻侍卫,李清歌下意识地红了脸。
李清歌顾不得自己,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侍卫,“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年轻的侍卫懵了一下,抬头看见李清歌,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慌忙跪着退后了两步,“不敢有劳姑娘。”
看着对方面色惨白的样子,李清歌心中歉意更甚。
李清歌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微凉,眼看就要触碰到对方沾了灰尘的衣袖,想要借力将他扶起。
“清歌。”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
祁厌的声音温和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又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廊下凝滞的空气。
李清歌瞬间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停滞了。
连忙收回手。
但就在李清歌收回手的同时。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头皮炸裂的闷响同时响起。
只见跪在地上的年轻侍卫,身体突然一僵,喉咙里发出一种短促、怪异、仿佛被硬生生掐断的“嗬”声。
随即,一道细细的血线在他咽喉处绽开,仿佛被无形的笔锋瞬间划破。
鲜血带着温热的腥气,溅落在李清歌的裙摆上。
侍卫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和茫然,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无声无息地软倒下去,重重砸回那堆染血的文书里。
鲜血在地面蜿蜒,迅速浸透纸张,蔓延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长廊。
李清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眼神吃惊地看着祁厌。
祁厌为她杀人,李清歌其实多少也知道一点。
但是,这是李清歌第一次亲眼看到。
祁厌面色冷酷地扔了剑,换了副温情脉脉的面孔,朝李清歌走来:“你怎么来这儿,我到处找你,清歌。”
浓重的腥气直冲鼻腔,李清歌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但李清歌忍住了,朝祁厌缓缓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王爷,你……为什么……”
祁厌看着李清歌,脸上慢慢地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清歌:“清歌这是怪我?我不喜欢你碰别人,我不许!”
祁厌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李清歌喜欢谁,他就把谁杀了。
她只可以喜欢他一个人!
任何接近李清歌的人,都要死!
李清歌轻轻咬唇,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默默摇了摇头:“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听到李清歌这么说,祁厌这才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把李清歌拥在了怀里,眼里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低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清歌不会怪我的。”
李清歌以为她只要顺着祁厌,就能安抚好祁厌。
但其实她越顺着祁厌,祁厌的控制欲反而会越强。
一开始祁厌还会担心李清歌生气,不敢拘着李清歌,小心翼翼的,后来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李清歌都会理解自己,包容自己。
祁厌就开始变本加厉,随心所欲地控制李清歌了。
从限制她出府,到裁撤掉她身边的下人,再到不允许她和其他人说话。
现在,李清歌身边连那个叫红菱的碍事丫鬟也没有了。
她的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祁厌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轻轻抚摸着李清歌的头发,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