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不会。虽然恨景德帝,但打仗和动乱受伤的是百姓。若是真由蜀地那边先打起来,也轮不到阿念那里派兵去支援。”
北方的兵根本不能动,一旦有所减弱,匈奴趁机南下,北风国就遭殃了。
风一尧摇晃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茶,对皇帝的心思洞察得一针见血。
“话说,你为何会来我这儿?”
杨锦帆觉得新奇,他不仅出宫了,还光明正大递了拜帖找上门来。
“既然他在金銮殿上亲自开口,我岂有不来之理?再说,我可是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残废,换作任何人能有治腿的机会,都不会轻易放弃。”
风一尧放下茶杯,对上杨锦帆戏谑的眼神。
“说来也奇怪,自从你来到上京,皇帝对我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没怪罪我强闯金銮殿,还主动开口让我来结识你,请你为我治腿。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是真想让我治腿,还是有别的阴谋?”
“别说你疑惑,我才是最疑惑的那个。”杨锦帆想起景德帝看向自己时的怪异眼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莫名其妙,她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慈爱和怜惜,有时候像极了她爹看向她时的眼神。
“还没见面他就封我为郡主,进京之后赏赐跟流水般进入我的府邸,没几天呢,问我冀州水患怎么解决,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他就直接封我为长公主。你说……是不是也有阴谋?”
风一尧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是!”
“那他会打什么主意?”
“呃……把你收进后宫?”
杨锦帆白了他一眼:“要真想收进后宫,早就给我封妃了。何至于多道麻烦封我长公主?”
风一尧沉默,他也搞不懂。
皇帝竟然可以做到力排众议,封师妹为长公主,就像当年力排众议封母妃为贵妃一样。
杨锦帆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册封完我,接着让你登门来找我治腿,该不会……要将我们两个凑为一对吧?”
风一尧:“!!!”
“不可能!我生是阿沁的人,死是阿沁的鬼!”
他双手交叠于前胸,作保护状态。
恰好钱沁怡从隔壁端了些点心过来,瞅他那副模样,嫌弃得不行。
“说的好像你愿意,阿帆就看得上你一样。”
风一尧跳起来,躲到钱沁怡身后,大声嚷嚷:“我不管,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你得保护我!”
杨锦帆:“……”
忽然起了逗逗他的心思,她嘴角含笑:“好歹我也治好了你的腿,怎么说也是你的恩人,你以身相许天经地义的吧!”
钱沁怡眉头紧皱,将风一尧从自己身后强行拉出来。
“阿帆说的有理,虽然我们彼此有意,也不能越过了救命之恩去!你就跟了阿帆,若是哪天她厌弃了你,我一定将你接回来!”
风一尧脸上写满不可置信,嘴一瘪,抱着钱沁怡的胳膊就要哭,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咬牙切齿。
“你倒是大方,上赶着给自己找绿帽子戴!让我跟了师妹,那阿念怎么办?”
天啦噜!
两个女人竟然敢合伙撅他,嘤嘤嘤~阿念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斗不过!
钱沁怡轻笑:“阿帆现在可是长公主,多娶几个贤夫理所应当。”
“啊啊啊!我不要!”
风一尧紧紧靠在钱沁怡的肩头,一整个大鸟依人,外面的小丫鬟和暗卫们迷之微笑。
要是将尧公子欲嫁给帆小姐的传言带给君公子,会怎么样……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将这个谣言递了出去。
“殿下,范大人求见。”
“快请他进来。”
杨锦帆拉着钱沁怡去了别的院子,风一尧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轮椅上。
再回来时,范子正已经坐在了前厅等候。
“范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杨锦帆率先出声,笑语盈盈地打着招呼,范子正看向款款走来的少女,有些恍惚。
“见过长公主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快请坐!”
杨锦帆命人上茶,顺便询问了范母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也算放心。
“不知范大人来找我,为了何事?”
进京后为了避嫌,两人虽为旧识却从未走动过,如今范子正登门,定是有比较正当的理由。
范子正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将一份请柬双手递给杨锦帆。
“下官要成亲了,定在下月初三,娶的是楚家姑娘,还请长公主能来喝杯喜酒。”
杨锦帆微惊,从鄂州他们相识到现在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能修成正果也算不易。
“恭喜范大人好事将近,提前祝范大人和楚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放心,到时我一定到!”
听到少女俏生生的话,范子正心里那根弦还是断了,也罢,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楚姑娘,他年纪也不小,是该给她和娘一个交待,楚姑娘和他才是一路人。
“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楚姑娘她无父无母,想在京中不被人看轻,还是困难。所以下官想……请长公主送楚姑娘出嫁!”
杨锦帆赞许他想得周到,她也是楚玉薇的救命恩人,帮这点忙还是能做到的。
“没有问题,这几日就让楚姐姐住到我府上吧!出嫁事宜我会筹备,倒是要辛苦范大人有段时日见不到楚姐姐了。范大人为官清廉,相信不久就能为楚姐姐挣来诰命加身!”
范子正微抬头:“多谢殿下提醒,下官自当努力。”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杨锦帆拿了几瓶灵泉丹给范子正,让他每日服用一粒,没有了就来长公主府拿,要坚持半年。
至于原因,杨锦帆才不告诉他,只吩咐让他照做就是,范子正也听话。
“阿帆这是……担心他的子嗣问题?”
“师姐,你知道?!”
钱沁怡从屏风后走出来,目送范大人离去的身影。
“嗯。范大人已过而立之年,在鄂州还生过一场大病,加上常年操劳,子嗣艰难是很有可能的。”
杨锦帆狡黠一笑:“他倒是其次,我就是比较担心楚姑娘的幸福问题。嘿嘿,楚姐姐可是比范大人小了整整十岁呢!”
女子帮女子,天经地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