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超合金奶爸》试映会的成果十分喜人，超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观众喜爱并愿意向朋友推荐《超爸》。但道格拉斯导演面上却殊无喜色，苏小小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观众们没有发现，可专业人士都能看出来，《超爸》存在一个重大的缺陷。
格瑞斯作为“女主角”，戏份相当重要。饰演格瑞斯的玛丽安小姑娘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小童星了，可单就演技而言，却是整个剧组的最短的一块木板。尽管道格拉斯导演尽力引导，但玛丽安的表演中仍然可以看到些许僵硬和不自然。
如果是其他导演，根本不会把这点儿缺憾放在心上。《超合金奶爸》虽然尽力挖掘深度，但终究还是一部商业片。有了大手笔的特效制作，演技上的些许瑕疵对于商业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放在道格拉斯导演这里，却实在是有些堵心了。
“不是玛丽安演的不好，而是年纪和阅历的限制。就算是换了其他童星，也差不多就是这个结果了。”苏小小倒是看得很清楚，安慰了老绅士两句。
也是，剧组里虽然没有一线大牌，却也大都是积年的老戏骨。就算是几个新人，演技虽然生涩却透着一股灵气儿，又经过道格拉斯反复打磨，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反衬之下，就显得玛丽安的演技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我明白，只不过仍然心有不甘罢了……”
老绅士摇摇头，叹了口气。《超合金奶爸》作为他的翻身之作，凝聚了他太多的心血，这么一个明显的瑕疵，难免让人留有遗憾。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苏小小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口。
老绅士一愣，就看见苏小小伸手拽了张纸开始刷刷刷的写起了起来。道格拉斯凑到她身后一看，顿时双眼发亮，明白了她的意图。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瑕疵也就不是瑕疵了，反倒成了点睛之笔。”道格拉斯越想越妙，也伸手拽了张素描纸画起分镜图来了。
这一老一小嘀嘀咕咕的研究了不知多久，总算是把事情敲定了下来。苏小小一抬头，就看见窗外暮色低垂，昏黄的街灯已经次第亮起，之前在酒会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消化了个干净，肚腹这会儿造起反来，让人一阵阵心头发慌。
想到试镜会结束之后就急匆匆走掉了的唐凌肃，苏小小揉了揉额角，心头涌出一股无由的烦躁来。
“既然要补拍的这几个镜头都写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强打起精神跟道格拉斯导演告别。在老绅士担心的目光中，步履蹒跚的离开。
此时已是初夏，然而夜晚的风轻轻吹来，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扑在脸上，让人不禁精神一震。苏小小不禁快走了两步，打算找个地方去解决自己的晚饭。突然，她猛地顿住脚步，路灯下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不禁有些恍惚，直到被拢在怀里，面颊贴在那片温暖结实的胸膛之上，苏小小有些身处现实的真实感。
“我以为……你回去了。”她往唐凌肃怀里埋了埋头，闷闷的说了一句。
唐凌肃微微一怔，用温热的手掌抚摸她柔软的发顶，轻声安慰道：“我虽然应了唐恂，要照拂他弟弟，可我终究不是唐恂。现在唐家那边尘埃落定，我自然要回来……陪着你一起……”
“不会再突然消失了？”
“嗯，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咕……”
被冷落的肠胃不满的发出抗议，苏小小脸上飞起一片红霞，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唐凌肃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溢出满满的温柔来。
“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披萨，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依偎着，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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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凌肃的回归对苏小小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然而，还有另外一个人甚至比苏导还要更开心。这个人，自然就是几乎要焦头烂额的曹睿曹大经纪人。
自从有了苏小小和唐凌肃，ea在好莱坞的发展虽不能说是一日千里，却也颇有些欣欣向荣之意。谁知道唐凌肃突然在节骨眼上昏迷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吧……特么干脆失踪了！所有围绕着唐凌肃展开的工作全部中断，曹大经纪人差点让他气得厥过去。
其实曹睿考虑过从国内调人过来，接替唐凌肃的位置开辟米国市场，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人能取代唐凌肃的地位。唐凌肃的成功是很多因素与巧合集中在一起造就的，换了一个人来可未必有这么容易。最重要的是，如果换了人，跟苏小小的这条利益链条可就断了。
别看ea现在似乎是在好莱坞打开了局面，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苏小小的关系网之上。有些是给“bang-girl”面子，另一些则是看在老道格拉斯导演的面子，剩下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冲着唐凌肃的颜来的。要是另换他人，别说两位导演肯定不会这么给面子，就是想要再找到一张这么符合欧美观众审美观的帅脸，都是难比登天。
唐凌肃刚一回来，曹睿就跟闻着了味儿的猎犬一样撒腿跑了过来，匆匆忙忙的跟苏小小打了个招呼，就把人给叼走了。
“你可别给我再消失了啊！”曹睿把人拖上保姆车，也不问他之前哪儿去了，塞给他一个剧本，“亏你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错过这个试镜机会了……虽然是小成本文艺片，但剧本写得很棒，最棒的是里面还有个很出彩儿的亚裔角色。你好好看看，争取一次拿下！”
唐凌肃点点头，却在看见剧本封面上那个名字时，忍不住一愣。
“没想到……竟然是他……”
霍勒斯·海曼，唐凌肃记得这个名字。苏小小的校友来着，南加大编剧系有名的怪咖，放弃了全美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编剧奖，还跟苏小小的“老班长”撕了好大一尘—哔—】的家伙。
唐凌肃还记得苏小小评价过这个人，说他才是编剧界真正的怪才。苏小小擅长的是波澜迭起的大场面刻画，霍勒斯则长于见微知著，在人性的刻画上要更加深刻。
“要说文艺片我不如他，但要论商业片，他可就不如我了。”苏小小当时是这么说的。
能得到苏小小这么高的评价，霍勒斯·海曼的本事自然非比寻常。唐凌肃看了一遍剧本，对此人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好莱坞的各大奖项更加青睐文艺片，而在文艺片当中，他们更加青睐边缘题材。唐凌肃能看出来这个剧本是冲着拿奖去的，但却并不是一味附和评委们的胃口。正相反，它的本质其实是一个平淡又带点儿温馨的成长故事，却用一种荒诞不经的方式表现出来。在啼笑皆非之中，为观众注入正能量。
“有意思……”
唐凌肃看着剧本，忍不住开始推敲起来。曹睿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见他整个人沉浸在剧本当中，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专心开着车向公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