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泰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胸-脯，竟然笑起来。
北月疑惑道：“你笑什么？”
明泰收回笑容，“你可是要在这里与我叙旧？”
嗯，这里的确不是个好地方。
若要谈情说爱，北月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
她伸手招呼管事，“管事的，你与我那同学说一声，我先走了，叫他在这里尽管选便是。看中的就拿走。”
说着，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扔给管事。
“哗啦”一声，管事接在手里，沉甸甸的，“明白明白。”
“告诉他，回头我叫世子与他道歉，定不会叫他白受伤的。”
管事脸色一变，不禁汗颜，嘴上答应着，“是是是。”心里不由惊叹，这镇国公独女果然不凡，这样的话也敢说。
再去看那俊美无二的世子，低眉顺眼，站在她身后，颇为乖顺的模样。
管事默默叹口气，这世道，自己真是适应不了了。
京都护城河蜿蜒而至城内，成了一条诗情画意的城内河。
河岸旁泊着一溜的画舫，因着是早上，不如夜里来的热闹，更少了灯光与月色的点缀，显得清冷。
说不得，这里还有个老熟人。
百香苑的妈妈，墨玉。
百香苑的画舫算得上京都最大最华丽的，此刻正安静的泊在岸边。
晨雾散去，装饰艳丽的画舫，在阳光下慢慢摇荡。
北月将守在岸边打盹的小厮摇醒，叫他去寻开船的人。
小厮瞧着两个不正常的人自顾上了船，只得一溜烟跑去寻船夫。
北月先跳上画舫，朝着明泰道：“下来吧，我带你游河。”
仿若一个带着姑娘游玩的公子哥。
明泰左右看看，这里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身形未动，衣决飘飘，整个人便优雅的飞到了船上。
北月皱眉，竟然也可以这样！我也会飞身术的好吗？！
比不上明泰，竟然还有一丝窝火。
坐到画舫的头上，北月道：“等会儿，船夫来了就可以走了。”
明泰手指一伸，船身略微摇晃了一下，竟然慢悠悠稳当当的往河中驶去。
北月一脸疑惑，“你不是在这里不能使用法术，怎么……”而且，这是什么法术，竟然能推动船自己驾驶。
明泰在北月对面盘膝坐好，“之前要开传送门，又要幻化肉身，又要施法，自然消耗极大。现在已经有了肉身，不需要法力维持传送门，便无妨了。”
北月放下心来，眼看着画舫驶入了河中央，这才敢放心大胆的与明泰说虚空之境的事。
“可是这几日我不去寻你，想我了？忍不住来看我？”
清晨凉爽的风吹过明泰面颊，他迎面感受了片刻，湿润的气息，晨间的清爽，独属于落尘大陆的所有一切，都因为晨光中微笑的女孩让他喜欢。
“你说，你在这里无依无靠。”明泰缓缓开口。
北月一怔，自己说过这话吗？何时说的？不能吧，这不是她风格呀。
看着少女冥思苦想的模样，明泰勾唇，“那日你喝醉了，说不少话。算是，酒后吐真言？”
原是断片了的那日。北月扁嘴，不应该不应该，以后定要注意点。
“我……”北月刚要开口，就被明泰打断。
“实则，我在虚空之境几千年了，也是无依无靠的一人。”
“你没有父母吗？”
“虚空之境的人，无来无往，无父无母。我自记事起，变是紫殿的主人，便是要守护虚空之境的。”
这倒是明泰第一次说起他自己的身世，虽然怪异了些，好歹北月还能接受。
“既然你是要守护虚空之境，你到这里来，那里怎么办？”
明泰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我法力越强，虚空之境就越稳定。”
北月也觑了一眼他白皙的掌心，“那你在这里，可会法力稳定？”
明泰将目光放到闪着金光的河面上，“会，落尘大陆无煞气，会将我身上的煞气发散部分，法力还会提升。”
“煞气？”北月疑道。
“是。那日你初到虚空之境的时候，见到的我，就是因为月圆之日体内煞气相撞，使我法力大减。”
“那你现在月圆之日，还会如此吗？”
“仔细调息，莫要动怒，无妨。”
北月点头，“那……”她凑到明泰眼前，“你是不是可以一直在这里陪我了？”
明泰垂眸看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不说话。
叫你点个头，便这般难？
北月缩回身子，“我还想问你，这靖南王世子的身份，这个人，是一直存在的吗？”
“存在的，是我一个影卫替我在这里的。”
“你安排这样的人做什么？”
明泰看着她，“活几千年的人，总要找些乐趣吧。”
只这么简单？北月不想相信他，但看到那双眼睛，真诚无波澜，又不得不相信他。
“你说你对这里不熟，没经常来吧？”
“近几年的确不经常来。”
“落尘大陆甚是无趣，还不如虚空之境美，你来可是亏了呢。”北月眨眨眼。
明泰不答话。
北月又道：“不仅无趣，人也不如虚空之境良善，非常不自由呢。”
确实不良善，眼前这人就是个甚坏的。明泰看着北月想。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开花了？”
虽然坏，却比花还美。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当时不是你说的，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可是伤心了好久呢，现在还伤心……”
“齐北月。”明泰突然开口打断她，“我心悦你，故来做你的依靠。”
北月心头“砰”的一声，开了红艳艳的花，美的不得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舔着脸赖到明泰身边，“再说一遍。”
明泰抿唇，不再说话。
这人还真是爱害羞。
齐北月伸手揽住他脖颈，“吧唧”在他颊上啃了一口。
明泰皱眉，“你小心，莫要掉下去了。”
果然，因为北月活动，船身有些晃。
“不怕，我会水的。”北月赖在明泰身上，“明泰大王，你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羞人的情话，谁不爱听。
明泰坚决不再说了，好听的话总是说，她定不珍惜的。
想到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与她说话，明泰脸上又开始不好看了。